第 1650 章 替妹守寡的姐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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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身鮮血瘦弱不堪的況秋喜衝著楚雲梨彎腰行禮,愁苦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漸漸地消散。

  打開玉珏,況秋喜的怨氣:500

  胡小草的怨氣:500

  況歡喜的怨氣:500

  善值:3127602000

  若是楚雲梨不去,況秋喜腹中的孩子,也就是況歡喜是一定活不下來的。但她沒想到,連小草都不得善終。

  想想也對,胡大平在窮困潦倒之後,最先想到的就是找女兒幫忙,若不是楚雲梨拿刀擋著,他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小草被他拖累致死,也在情理之中。

  還未睜開眼,楚雲梨只覺得脖子疼痛,頭上也重,入目一片大紅,只看得到眼前方寸之地,身上也是大紅,手中還拎著一柄如意,觀那如意玲瓏剔透,應該價值不菲。

  這家應該挺富裕!

  但是,原身脖子痛成這樣,明顯被人打過。這個位置,可能會致她暈厥。

  楚雲梨動了動身子,沒發現身邊有人。掀開蓋頭,看到自己正處在一個馬車之中,聽得到馬車碾過地面的聲音,隱約還有鐵器撞擊之聲傳來。

  「遙姑娘不願意嫁人,馬車中始終沒有動靜,會不會出事啊?」

  「能出什麼事?」接話的人語氣里滿是不以為然:「這是堡主的吩咐,再不甘願也得嫁。」

  「可是……」

  「沒有可是!」

  看這架勢,馬車應該沒那麼快停下,楚雲梨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睛。

  原身楊念意,母親風意是風煙堡主唯一的女兒。

  風煙堡位於中原南境,轄下近千里疆域,在整個中原上都不算無名之輩。堡主為人正直,武功也高,待人赤誠,唯一的遺憾就是子嗣單薄,他自己卻不覺得,將唯一的女兒捧在掌中如珠如寶。

  大概是所有被寵愛的姑娘都挺任性,風意也一樣,長到十五歲,一次跑出去歷練回來,棄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是堡主看中的女婿,非要嫁給一個外地來的年輕俠士。

  寵愛孩子的長輩向來都是輸的那個,在風意的再三磨纏下,拗不過女兒,答應了這門親事。

  成親後不到一年,就生下了楊念意,夫妻感情也不如她當初執意要嫁的那般深厚。始終淡淡的。並且,她還不攔著夫君楊重寧納妾,倒是一心撲到了武道上,經常閉關。

  楊重寧是外地人,家中也習武,給堡主做女婿確實高攀,不過,他本身武功不弱,能力也不錯,接過堡主之位後,做得風生水起。在外的名聲也越來越好。

  在楊念意面前,他是個慈父,從不會大聲訓斥。倒是對妾室所出的楊之遙挺威嚴,平時會督促她練武。理由都是現成的,身為庶出之女,就該比嫡出更加努力。

  兩個女兒區別對待,楊之遙頗為不憤,忍不住就找長姐的茬,每一次被他發現,都會狠狠責罰。被責罰後,楊之遙更是認定父親偏心,愈發仇視楊念意。

  姐妹倆長大後,楊重寧沒有給嫡女定親,反而給次女楊之遙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紅安山莊的二公子。

  這位二公子常年生病,身子虛弱,從不顯露人前。嫁給他,身份是挺貴重,但當今天下以武為尊,不會武功,身份再高也會被人看不起。於楊之遙來說,這門婚事自然是不滿意的。她不願意嫁,吵鬧過幾次,楊重寧都給她摁了回去。

  總之,必須得嫁,沒得商量。

  楊之遙萬分不願,又看到嫡姐心無旁騖專心練武,越想越不忿,便找了機會,將人下藥後打暈送上花轎。

  楊念意醒過來後,已經到了紅安山莊。剛入門,還沒拜堂呢,二公子就病重不治。

  按理來說,這新嫁娘弄錯,剛好二公子也沒了,這門婚事應該作罷,奈何紅安山莊不講道理,非覺得是風煙堡在喜事上動了手腳,才害了自家孩子性命。

  於是,打聽到楊重寧更疼愛長女之後,非要把人留下。

  「姑娘,前面二里地就是山莊,花轎已到,還請移步。」

  外頭有喜樂聲傳來,還有不少腳步聲迎上前,一個帶著笑意的婦人聲音響起:「新夫人移步。」

  見馬車沒動靜,那聲音又起:「莫誤了吉時。」

  楚雲梨想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去看一看那位二公子的病情,但紅安山莊也不是無名之輩,如此,顯得風煙堡太欺負人。再有,二公子上輩子可是病死了的,可見其已到了強弩之末。她是大夫,不是神仙,哪怕醫術再高明,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救回來。

  沉吟半晌,她將蓋頭蓋上,搭上了伸進來接她的手,乖乖上了花轎。

  這一路敲鑼打鼓,很是熱鬧。好像還有不少人圍觀,紅安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不輸風煙堡。楚雲梨坐在馬車裡,都能感受得到這場婚事的浩大,事實上,楊之遙不願意嫁,只是對人選不滿而已。

  小半個時辰後,花轎落下。喜婆遞進紅綢,準備牽她入門。

  往上跨台階時,楚雲梨頓住腳步:「婚事講究父母之命,可我在今日之前,從未見到過未來夫君,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在行禮之前,我想見一見二公子。」

  眾人一片譁然。

  喜婆面露為難:「夫人,這些事您應該在成親之前就提出,這麼多客人在。咱們還得趕吉時成禮,怕是來不及。」

  「一輩子那麼長,不著急。」楚雲梨用上了一點內力,喜婆想拽也拽不動她。

  她站在原地,執意道:「今日這婚事想要繼續,我要先見二公子。」

  若是普通人家姑娘,在紅安山莊的喜事上當著賓客的面這麼鬧,大概會被直接拽進去。但是,楊之遙不同,她是風煙堡的姑娘,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若不想與風煙堡為敵,就不能強迫她。

  可是,新嫁娘在此時提出要見二公子,就跟明擺著拒親差不多。

  莊主夫妻倆得知此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當著賓客的面,也不好發作。

  「楊姑娘,我兒還在病中,不太方便……」

  楚雲梨不疾不徐:「也就是說,他不能親自和我成禮?」

  莊主夫妻倆無言以對。

  如果兒子能夠起身,他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楚雲梨繼續道:「我和他是夫妻,既不能成禮,那這事就是走個過場,沒有拜堂的必要……」

  正覺得在此糾纏太久,她心頭盤算著強闖進去的可能,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驚慌的女聲響起:「莊主,二公子方才吐血了,還暈過去了,您快看看去吧。」

  莊主夫妻倆變了臉色,楚雲梨一把掀開蓋頭,用上內力飛奔:「在哪兒?」

  丫鬟跑不快,好在莊主心系兒子,奔在了最前面。楚雲梨緊隨其後,奔到二公子院子裡時,丫鬟都圍在門口,看到莊主過來,紛紛散開。

  楚雲梨緊跟著進門,看到床上的人面如金紙,唇邊還有未擦拭乾淨的血跡,走上前把脈,在這期間,還推開了莊主阻攔她的手。

  脈象虛弱,楚雲梨面色嚴肅:「銀針!」

  邊上有大夫候著,聞言下意識看向莊主。

  楚雲梨已經自己伸手去取,一隻手捻了五根針扎入二公子身上,莊主想要阻止都來不及。看她動作迅速,不像是胡亂扎人,他壓住了動手的想法。轉瞬間,二公子已經被紮成了刺蝟:「讓這些人都散開,打開窗戶。」

  聽到她的話,莊主下意識照辦。

  只這麼幾息,二公子面如金紙的臉已經多了幾分血色,急促的呼吸也緩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楚雲梨扎破二公子的手指,放出了小半碗黑血,他本人已經安詳地昏睡了過去。

  此時,院子裡的眾下人已經退去,恢復了往日的安寧。莊主夫人站在一旁,面露焦急,想問又不敢問。莊主比較沉穩,看她收手,示意邊上的下人送上洗手的水,問:「楊姑娘,我兒如何?」

  「他身子太弱,血氣也弱,我想逼出毒血,都不敢太過。只能以後慢慢來。」楚雲梨洗完了手,扯起邊上的帕子。

  還有以後?

  夫妻倆大喜,莊主追問:「那你能幫著配藥麼?」

  楚雲梨頷首:「帶我去藥房。對了,準備藥爐,我要親自熬藥。」

  只要能夠救回兒子,別說只是親自熬藥,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莊主都會想法子摘上一摘。

  邊上的莊主夫人拉扯他好幾次,加上他自己也忍不住,試探著問:「我兒這病……」

  楚雲梨隨口道:「由我親自看顧,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應該能把毒血全部逼出。」

  夫妻倆做夢也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莊主夫人喜形於色,脫口道:「真的?」

  楚雲梨頷首:「不過,他身子虧損太過,肅清毒血後得好好補養,想要練武至少得兩年後。」

  還能練武?

  當今天下以武為尊,夫妻倆以為兒子已經廢了,沒想到柳暗花明。饒是莊主喜怒不形於聲,此時的嘴角也咧到了耳根。

  楚雲梨擦好了手,道:「有件事情,我得告知你們。」

  夫妻倆面面相覷。方才這姑娘不肯拜堂成親,該不會是不答應這門親事吧?

  「今日的新嫁娘不是我。」楚雲梨正色道:「和二公子定親的人是我妹妹楊之遙,她不想嫁,將我打暈塞上了馬車。剛才在門口,我不好解釋,就怕讓你們誤會風煙堡結親的誠意。這件事情和我爹無關,純粹是我二妹胡作非為。」

  莊主:「……」

  他真心實意道:「我得謝謝令妹不嫁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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