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林天越幫忙,自然也可以不用再留在他身邊。
「你能做到不讓他發現嗎?」
晏風沉吟了下:「他對我的身法很了解,我只能儘量避著。」
大半夜的,楚雲梨昨夜沒睡好,這會兒已經困了,伸手一指外面:「你去住隔壁的廂房。」
晏風訝然:「我可以在這間屋中護著你。」
楚雲梨身上的秘密多著,尤其她如今對外還是個男人,且面前的人明顯沒發覺她女子的身份,否則,也說不出來這種話。
「不用。」楚雲梨伸手拉他:「快點把床還我。」
晏風起身站到窗前準備離開時,床上的人已經躺下,重新蓋上了被子。
翌日早上,天剛蒙蒙亮,李緣就闖了進來。
「胡兄,你怎麼能什麼話都告訴六小姐呢?」李緣滿臉焦灼:「昨晚賞月,我應付了半晚上。我看她今天還要來找我。」
他一屁股坐在屋中的桌旁:「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守著你。」
一個姑娘家,再不矜持應該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沖他表明心跡吧?
楚雲梨揉了揉眉心:「李兄,我還沒洗漱。你不覺得太失禮嗎?」
李緣滿臉不以為然:「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
楚雲梨:「……」我沒有!
她翻身下床:「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李兄艷福不淺,讓人羨慕。」
李緣滿臉苦意:「這艷福我送給你,看你受不受得住?」
「人家看不上我啊!」楚雲梨路過鏡子時,看了一眼裡面的自己,沒發覺有哪裡不對,這才走到了桌旁坐下,揚聲吩咐下人送早膳。
「有沒有聽說關於老莊主的消息?」
楚雲梨每日早上起來,最關心的都是這個。
李緣搖搖頭:「說來也怪。明明說老莊主走火入魔,可這麼多人都到了,卻始終沒看著人。」他回想了一下:「前兩天有人問起,林天越說老莊主被他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他一臉興致勃勃:「不如我們今天去探探?」
順便躲開煩人的林嬋嬋。
她名字果然沒取錯,這人難纏得很。
關鍵是李緣如今身為客人,人家也沒表明心跡,他不好拒絕,也不好沖人冷著臉。
講真,要不是為了老莊主,他早已經跑了。
「不去!」楚雲梨一口回絕。
人都被她偷到了外面,就是把這山莊翻個底朝天,也找不著人啊!
李緣又提議:「不如我們去後山採藥?聽說那裡有不少珍稀藥材,我們倆採到的到時候都給你。」
「不要。」
恰在此時,丫鬟送來了早膳,楚雲梨再不肯說話了。
李緣捏著一個點心,心不在焉地吃著。忽然他霍然起身,楚雲梨已經聽到外面丫鬟給六小姐請安的聲音。
林嬋嬋已經追了過來。
李緣腳下動了動,看那架勢,似乎想要拔腿就跑。
林嬋嬋進門,看到桌上的兩人後,面色不太好。勉強扯起一抹笑:「我聽說你二人關係要好,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李緣木著一張臉:「讓人跟人之間相處是看緣分的,我一見胡兄,就覺得他親近,相處之後發現他就像是我親兄弟一般。」
林嬋嬋滿臉贊同:「對,我也認為,這世上許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今年我都十九了,早就該議親的年紀,以前父親也沒少讓我認識武林中的青年俊傑,可我都始終覺得沒眼緣。我一看到李公子,就覺得格外親切……」
李緣:「……」越說越不像話。
她好像真的要當著外人的面表明心跡了。
一個姑娘家開口之後再被拒絕,難免有些拂人面子,他打斷她的話:「胡兄,你說今日要去縣城,咱們快去快回吧!」
說著,看向林嬋嬋:「六小姐,我今日有事要辦。」
林嬋嬋笑容不變:「剛好我也許久沒去縣城,不如就請李公子護送我一程,不知你可否願意?」
楚雲梨坐在一旁聽著,垂眸掩飾住眼中的神情。
當下以武為尊,但也講究身份地位。李緣是長平山莊的嫡子,論起來,應該和胡嬌同等身份。
今日如果是胡嬌開口,勉強說得過去。
林嬋嬋憑的什麼?
林天越再是在廣成山莊一手遮天,他也還不是莊主,林嬋嬋也不是莊主之女。她開口說這種話,本身就已經暴露了林家人的野心。
李緣本身就和胡嬌有些舊情,聽到這話,面色也不太好,語氣也有些冷:「我爹從小就疼我,捨不得讓我做任何事。護衛我還沒做過,怕是護不好六小姐!」
說著,不顧林嬋嬋驟然難看下來的面色,站起身道:「胡兄,趁著天色還早日頭不高,我們快些啟程吧!」
楚雲梨緩緩起身:「走吧。」
林嬋嬋瞪著二人,道:「有病。」
李緣看似溫和,其實骨子裡挺驕傲,除了他願意遷就的人,可容不得別人欺辱謾罵,他當即回身,沉聲問:「六小姐,剛才說的是誰?」
林嬋嬋性子高傲,從小到大都沒受什麼委屈,當即冷笑:「罵的就是你們。自古以來陰陽相合,兩個男人整日混在一起,不是有病,是什麼?」
李緣臉上冷了下來:「這就是林家的教養?」他抬步就往內院的方向走:「我得去問一問林公子!」
林嬋嬋有些害怕,但又覺得自己沒錯,並不肯服軟。
李緣心底里很不滿林天越的某些作為。
事實上,林天越害死了胡嬌,他還想要報仇來著。
可惜自己武功不能碾壓林天越,又得顧忌著長平山莊。某些時候,他的作為會被外人理解為長平山莊的作為。
如果他貿然沖林天越動手,外人便會認為,長平山莊想要和廣成山莊為敵。他並不想讓某些私怨弄得天下血流成河。
所以,知道了那些內情,哪怕他心裡頗多怨恨,也只能生生壓下。
如今林嬋嬋上門找茬,李緣便也不再忍了,憑著這事兒發泄一下也好。
只要是給林天越找麻煩,楚雲梨都挺樂意。當即和李緣一起奔往內院。
林天越的院子裡,此時他剛剛起身用完早膳,鬼醫正在幫他把脈。
林緲緲滿臉擔憂地站在一旁,眉眼焦灼:「大夫,我爹的傷到底怎樣了?」
良久,鬼醫放開了手:「這毒詭詐,我生平還沒見過。解藥沒有那麼快,得慢慢來。」他有些不滿林緲緲的催促,又補充道:「如果五小姐認為老夫醫術不精,隨時可以另請高明。天底下求我治病的人多了,後頭還有許多人等著,我在這山莊住了住了好幾年,早已不想呆了。」
鬼醫能夠治好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林緲緲,在林天越眼中,這天底下醫術最好的人就是他。
如果連鬼醫都沒辦法,那他也只有等死了。
林天越一路走來不容易,眼看就要把這山莊收入囊中,被天下人敬仰,現在赴死,他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緲緲,給大夫道歉。」
林緲緲眼看父親動了真怒,也不敢再撒嬌,規規矩矩行禮:「我太過著急父親的傷勢,話說得太急,大夫勿怪罪!」
鬼醫冷笑了兩聲,沒有接話。明顯還沒消氣。
林緲緲還要再說,外面就有人闖了進來。
李緣滿臉怒氣:「林前輩,方才六小姐罵我有病,這是山莊的待客之道嗎?從小到大,連我爹都捨不得罵我,若真是如此,那我還是回家的好。」
六女兒確實喜歡闖禍,林天越以前還覺得可愛,可現在他身中劇毒,未來如何且不好說,正是滿心迷茫焦急之時,此時只覺頭疼:「嬋嬋,給李公子道歉。」
林嬋嬋嘟著嘴:「爹,他和胡公子整日混在一起,我又沒說錯。」
李緣就呵呵了:「我別說和他混,我就是娶了他,你管得著嗎?我爹都不管我,你算老幾?」
這話著實不客氣。
林嬋嬋本來還想嫁給他呢,被這麼一嘲諷,當即氣得眼圈通紅。
跳著腳道:「爹,你看他。」
林天越滿心煩躁:「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再出來!」
話中滿是怒氣。
林嬋嬋再看不清形式,也知道父親在盛怒之中,當即嚇的身子一抖,捂著臉跑走了。
楚雲梨眼神早已落在了林天越臉上,此時一臉好奇:「林前輩的病還未好嗎?」
「看著臉上應該傷得挺重,抓著了歹人嗎?」
提起這事,林天越又想生氣。
那傷了他的賊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任憑他如何翻找都沒有蹤跡。興許,那人早已經離開了山莊。
他體內本就劇毒未解,這一著急一發怒,直覺喉中腥甜,張口就噴了一口黑血。
楚雲梨:「……」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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