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溫月已經眼尖地瞄到了題目,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轉了一圈,止了抽泣聲,面向白母,嬌滴滴道:「您別這麼說,我姐姐和我姐夫感情關係很好的,她不會影響我和白亦之間的感情的。」
白母冷哼了一聲,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溫書怡身上。
「哼,真的是這樣嗎?我看那個顧越琛,和一個姓呂的女人的傳聞可不少呢。自己的感情生活不順利,就想著拆散別人?溫小姐,這未免也太不道德了吧。」
「白夫人,說話之前應該仔細思考求證一下吧。你說我拆散別人,又有什麼證據呢?」
溫書怡的聲音很冷淡,卻又無可奈何,這一桌子上,能幫自己說話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也不會有人向著她,只能看著自己維持表面的平靜,內心裡卻已經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白亦張了張嘴,似乎想為她說話,白母一眼看穿了自己兒子的想法,搶先出聲:「難道,還會是我兒子自己要纏著你這個有夫之婦嗎?」
口吻里儘是凌厲,這話溫書怡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總歸會在白母的口中落得一個勾引她兒子的罪名。
白母看著溫書怡緊抿著嘴唇不吱聲,得意地揚起了眉毛。
其實她知道,白亦能如此痴迷於溫書怡,甚至不惜動用家族勢力去幫她找回什麼不知名的弟弟,就說明這二人之間,絕對不是溫書怡勾引白亦的問題,白亦自己肯定也是動了真心的。
可那又如何?自己絕不會允許兒子和這種不檢點的女人在一起的。
而溫月,看著乖巧、懂事,容貌也不差,雖然確實是有些小心機,但也只是小聰明而已,在自己這種大家大戶,從勾心鬥角商海浮沉中摸爬滾打中混過來的人眼裡,根本就不足為懼。
況且溫月又知道變著法討自己這個婆婆的歡心,娶了她,還多半會和顧家沾點關係,以後白氏和顧氏再有生意場上的切磋,對方也多半會有所收斂。
這麼可謂是一箭多雕的婚事,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溫書怡,她的死活,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畢竟看她不順眼的人有很多。
而自己的兒子,只要告訴他,如果他不順從自己的心意,娶了溫月,自己就會讓溫書怡在娛樂圈裡,被永遠封殺,他就一定會照做。
畢竟在影視傳媒這個領域裡,顧氏是要比白氏略遜一籌的。
白母看了一眼白亦明顯很難看的臉色,暗自不滿道這個兒子真是不爭氣,又面向了溫書怡。
手機鈴聲還在響著,每響十幾秒就被掛斷,接著再次響起,顧越琛正不斷打來電話,正如催命一般。
「怎麼,不是說你們夫妻關係很好嗎,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敢接?」白母一口明知故問的語氣,讓溫月險些沒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來。
可她還是忍住了,繼續扮演著好妹妹的角色:「是啊,姐姐,你就接吧。或者乾脆直接把姐夫叫過來,好打消伯母心頭的憂慮啊。」
明明上次回來還在不懷好意地叫顧越琛一聲「顧先生」,現在卻已經親昵地叫著白亦的母親為「伯母」了。
也許是眼下進退兩難的情況讓自己有些焦慮過頭,溫書怡竟還能想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但她沒有看向溫月,只是緊張地盯著自己的手機,最終,只得認命地按下了接聽鍵,一股沒來由的緊張感漫上心頭。
「餵。」
「你還在溫家?」對面顧越琛的語氣不咸不淡,聽不出喜怒,但溫書怡卻覺得他的聲音被慢放了數倍,每多等一秒,都是「審判」越近一步降臨的標誌,仿佛等著自己的會是凌遲一般。
「對。」雖然沒有開免提,但一幫子人坐得足夠近,他們都可以聽到聽筒里顧越琛的聲音。
眼看著溫月已經伸出了手,要奪過電話「代勞」自己接聽的時候,顧越琛再度開了口。
「那給我開個門吧,我在門口。」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溫月直接就僵在了原地:溫書怡明明知道今天白亦會來,怎麼可能會敢把顧越琛帶回來?
溫書怡比她還要發懵,嘴上卻已經先大腦一步,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哦,好。」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溫書怡拖著一片空白的大腦,走過去打開了溫家的大門。
門口站著的,真真實實是顧越琛,沒有錯。他手裡還拎著很多禮品,只乍一眼看就知道,那也是一筆不菲的價格。
顧越琛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沒有透過溫書怡的身後,掃一眼屋裡有幾個人,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溫書怡,薄唇輕啟:「給伯父伯母的一點心意,車上還有,一會兒派人去拿。」
說著,他走進來帶上門,還順帶著拉了溫書怡一把,將她怔愣又錯愕的表情盡收眼底:「愣著幹嘛,往裡走啊。」
溫書怡如夢初醒一般,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發現了餐廳里那一大桌子人,輕輕挑了挑眉,這在別人的眼裡,就是有些驚訝的意思,可溫書怡到底是和他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年,已經清晰地品出了,他面上的那一絲玩味。
「怎麼這麼多人,我是不是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溫書怡聽著他故作驚訝的話,心裡卻已經明了,顧越琛絕對早就知道了,今天白亦也會在場。
白父絲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顧越琛。
白氏傳媒公司目前的董事長還是自己,白亦是繼承人。而眼前這位顧越琛,年紀不過二十有餘,卻早就已經接手了顧氏,還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到了能和自己的家族並列成為深城兩大巨頭之一。
再加上之前有過幾次和顧家生意上的往來,白父知道,這個孩子的心性,絕非常人所比。
也正因為如此,他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太明顯針對溫書怡的意思。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無論溫書怡是用什麼手段,總歸還是坐上了「顧家少夫人」這個位置,就說明她也是有些手段的。
而溫月,就只會一些表面的小聰明,只能隱藏一些表面的情緒,內里的輕浮與虛榮卻是不加掩飾,與她相比,自己還是更欣賞溫書怡的。
只不過,如果是兒媳婦的人選來講,自然是溫月更好控制一些。
思及此處,顧越琛和溫書怡已經走到了餐桌面前。先前曾蕊眼看著白母收拾溫書怡,本來正背地裡偷著樂呢,可這個顧越琛,她卻是不敢得罪,連忙為他填了一張在溫書怡旁邊的凳子。
眾人都落了座,溫和慶出來打了圓場:「不打擾,不打擾,大家都是一家人,正好顧先生來了,咱們一起吃。」
顧越琛卻沒有拿起筷子,目光在在場的人身上迅速地掃過了一圈,仿佛得出什麼結論似的,頗有些若有所思地道:「一家人?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什麼時候白家,也和我們有關係了?」
他說著,語氣不由得變得陰冷起來,溫書怡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她不知道顧越琛究竟知曉到了那一步。
白父經驗老道地笑了笑,是那副在商場上混久了的圓滑樣子,畢竟顧越琛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是這樣的,越琛啊,我們家白亦,打算娶溫月小姐為妻。」
「哦?」顧越琛挑了挑眉,竟能看得出一絲愉悅的神色,他刻意地先轉向溫書怡,再看了白亦一眼,又回過頭,心情似乎都明朗了幾分。
「好事啊。」
溫月看著他的臉色,捉摸不透他到底是真高興還是生氣,沒敢吱聲,還是白母把話題拉回了最初的起點。
「只是,顧先生,你也知道,你的妻子溫小姐,曾經和我們家白亦傳過緋聞,私底下也私交甚密吧?我們溫月可是個傳統的女生,而且這是個小姑娘家家的,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公有這麼一個女閨蜜吧,你是不是也該管管溫小姐了?」
一提起「私交甚密」這個詞,顧越琛便想起了白亦幫著溫書怡,把溫玉青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轉移走的事,眼底里浮現出一抹慍色,卻又轉瞬即逝。
畢竟,這和白亦終於不來挖牆腳,而要去娶別的女人而帶給他的滿意之間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溫書怡聽著,剛才還強撐著鎮定的面色卻在一瞬間變得煞白無比,或許是因為白亦前些日子在自己周圍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此時舊事卻突然被當著顧越琛的面提起,她很擔心,他又會暴走、發怒,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誰知,顧越琛卻沒有這麼做。
他看著白母,目光里滿是疏離,在溫和慶面前還能裝著的三分對長輩的尊敬,此時卻消失得蕩然無存,仿佛白母是他的什麼仇人一般,絲毫配不上他以禮相待。
「您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書怡故意賴著白亦一樣?」說著,目光似有若無地向白亦那邊瞟了一下,「不如你問問,他們兩個之間,究竟是誰賴著誰?」
餐桌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這個問題,剛剛在白母的威壓與世道人情下,溫書怡一直沒有反駁,便是默認了白母所說的。
可顧越琛卻根本不用看她的面子,此時直截了當地挑了出來,就是直接在打她白夫人的臉。
白母面色不虞,同時心下不禁疑惑:這顧越琛不是很看不上溫書怡嗎?
她本以為顧越琛會藉此機會一同唾棄起溫書怡來,藉機離婚,卻沒想到,他怎麼還袒護起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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