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導,其實我和書怡之間是早就認識過的,就不勞煩您介紹了。【,無錯章節閱讀】」
溫書怡看著林恩可笑容得體地陳說著情況,低低「嗯」了一聲,又不自覺地低下頭去。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這倆人的面前,是沒有話語權的。
「哦,對啊,看我這腦子!」杜生拍了拍腦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理應是知道林家和顧家是世交的,溫書怡既然是顧越琛的妻子,那她和林恩可認識確實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杜生到底還是通過游青野認識的林恩可,因此,他大抵是不知道林恩可和顧越琛的那些前塵往事的。
他又拍了拍溫書怡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書怡啊,恩可今天是以導演的身份,專門來交流和學習的,我們趕緊開拍,一起研究一下。」
溫書怡將他的話聽在耳朵里,感受著肩上的重量,心似乎也莫名跟著向下沉了幾分,她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可終究還是不想讓林恩可來點評自己。
只這沉默著猶豫的幾秒,林恩可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眉眼舒展開來,看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書怡,你也不要緊張。我今天主要是來學習的,有問題我們一起溝通就好了。」
隨後,她沉吟片刻,仿佛若有所思,又道:「當然,以你的演技,我也不會認為有什麼問題的。」
「謝謝,我會盡力的。」溫書怡聞言勉強笑了笑,她知道林恩可是在暗指,她之前將自己推薦到游青野導演的那部戲的事。
說起來,林恩可也是那部劇的編劇之一,劇因為溫月的事而無法播出,她卻仿佛沒有受到絲毫損失一般,依舊這麼泰然自若,對此隻字不提。
畢竟,在其餘所有人的眼裡,雖然主要是溫月和白亦的原因,卻和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溫書怡最後眸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便跟在杜生的後面,進了影棚。
雖然從昨晚起思緒就一直混亂著,但今天她的狀態卻意外地出奇得好,一連拍了三條都是一遍過。
啪,啪。兩聲清脆的鼓掌聲響起,緊接著便有其餘人跟著,淅淅瀝瀝地鼓起掌來。
溫書怡循著聲源望過去,只見林恩可的眼眸中正閃著耀眼的光芒,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般,笑意盈盈地和自己對視著。
「百聞不如一見,今天親眼來看,書怡的演技果然是名不虛傳得好啊。」她拋出這樣一句話,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投向溫書怡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很多束。
他們並非是驚訝於溫書怡的演技受到了誇讚,而是驚訝於,誇讚她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恩可。
林恩可在影視圈的地位有目共睹,得到了她的欣賞,溫書怡日後的合作是定然不會少的了。
更別提,從昨晚開始,林恩可和顧越琛的緋聞就已經火得紅了半邊天,此時她對此毫不「計較」,反而能大大方方地誇讚溫書怡,便又引得周圍人的頻頻熱議。
「不愧是林恩可啊,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公私分明啊。」
「對對,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能這麼成功。」
「……」
按照這幫人的意思,就好像林恩可和顧越琛才是合法夫妻,而自己才是那個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一樣。因此此時林恩可這樣當眾誇獎自己,就是「不計前嫌」、「大度得體」了。
溫書怡聽著這些話,心裡不禁划過了一絲苦意,她恨自己的自卑與懦弱,在幾個恍惚之間,竟覺得這幫人想得沒錯。
正在這矛盾的思想鬥爭的時刻,林恩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台,親昵地牽住了她的一隻手,轉過頭對跟上來的杜生說道:「杜導,我想和書怡單獨談幾個問題,您不會介意吧?」
語氣和表情帶著幾分俏皮的意味,像是在和長輩說話,更像是在和朋友。
杜生哈哈大笑兩聲,打趣道:「當然可以了。不過,恩可啊,書怡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演員,你欣賞她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她還是我們劇組的,你可別打別的心思啊。」
林恩可垂眼輕扯嘴角,明明是正常的表情,看在別人的眼中卻帶了幾份嬌意,更顯可愛動人:「知道了,杜導,我哪裡敢啊。」
就在這一談一笑的幾個瞬間,人已經被拉遠了。
天天在一起拍戲,明明自己和杜生應該更熟一些,可林恩可和他的談話之間,就好像兩個人是多年的好友一樣,溫書怡任由她拉著,低眼看著那隻白淨細嫩的手,只感覺心中的落差越來越大,腦內也越來越茫然。
溫書怡被她帶入了一間沒有人的房間,看著人在自己的面前停下,轉過身,便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不認為林恩可是真的想和自己談論有關演技方面的內容,畢竟,以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來講,自己還夠不上格和她交換看法。
果然,林恩可感受著她的注視,末了,直直地嘆出了一口氣,內里飽含著明顯的惋惜,可在溫書怡的耳朵里,聽來卻是別有一番輕嘲的意味。
林恩可意味深長地予以回視,開了口:「書怡,其實我找你來,是想和你說有關於那些新聞的事。」
所謂的「新聞」,指的自然就是目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了。
這一個開頭,倒給溫書怡整得有些措不及防,因為雖然她早有預料,卻到底沒有想到林恩可會這麼開門見山。
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是想炫耀嗎,還是宣示主權呢。也許是被呂欣然煩慣了,溫書怡不禁下意識地就往這方面想。
她盯著林恩可的臉,不想錯過上面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卻始終沒有捕捉到什麼嘲弄的意味,相反,甚至還帶著一絲勸勉。
林恩可看著溫書怡探究的目光,大抵也能猜到人是怎麼想的,便沒有讓她繼續猜測下去,繼續徐徐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和越琛之間沒有什麼,那些記者什麼都敢往上寫,你別介意。」
溫書怡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記者什麼都敢往上寫」,這句話,不也正是顧越琛早上剛剛給過給自己的說辭嗎,還真是湊巧。
聽著她那一聲「越琛」自然地從口中發出,雖然以他們的熟悉程度,這樣的稱呼是正常的,但此時聽起來卻是格外刺耳。
這話現在來講確實是沒有錯的,畢竟兩個人都不是屑於做第三者的人,可顧越琛的心意與未來的發展已經清晰地擺在了溫書怡的面前,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林恩可看她掙扎猶豫的面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繼續開口道:「昨晚在宴會上,你和越琛的談話,其實我都聽到了。」
「書怡,越琛這個人只是比較口是心非,嘴硬心軟,他拒絕了你離婚的提議,就是他還喜歡你的最好的證明,他只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心意而已。」
你倒是還挺了解他的。溫書怡這樣想著,眼底里划過一絲自嘲。
她沒有想到,林恩可頂著這樣一個身份,居然是來勸和的。她居然認為,顧越琛喜歡的還是自己。
或許是因為,她與顧越琛一同度過的,是他青澀的少年時光,初生萌芽的愛意與羞赧,所以在她的眼裡看來,顧越琛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心意的。
可自己與顧越琛度過的,是歷經千帆後的成長與人情世故,早已沒了年少時的試探與小心翼翼,到如今,只剩下了權衡利弊與真情流露。
顧越琛之所以不放過自己,就是因為他口中所說的,「懲罰」自己而已。在他的眼中,自己是一個三番五次出軌、水性楊花,還有一堆拖油瓶家人的罪人,不付出什麼代價,他是不會輕易讓自己就此一走了之的。
但這些溫書怡並不打算向林恩可解釋,一是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二是,她也不想破壞這對情侶在彼此心目中的形象,棒打鴛鴦這種事,她還是做不出來的。
溫書怡淡淡嘆出了一口氣:「林小姐,雖然我和顧越琛之間,似乎從沒有產生過什麼感情,但我們之間也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一直到今天,他對我是不可能存在你所說的感情的。繼續糾纏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相反,我也能看出來,他對你是很不一樣的。」
「我不是一個不識趣的人,也不麻煩你來勸我了,我會儘快和他離婚,不耽誤你們兩個的。」
這一長串的話說完之後,溫書怡隱約看出,林恩可的眸光似乎晦暗不明地閃爍了幾下。
只見她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似乎充滿著不解,末了,她拉住她的一隻手,真誠道:「書怡,你為什麼會這麼決絕呢?是不是越琛做過什麼十分對不起你的事?」
「你應該也知道越琛從小的家庭環境,那樣的經歷,讓他在情感感知這方面有缺陷,可能不能很好地理解他人的感受,可這件事,他到底也是一個受害者。」
「你們走到今天不容易,所以,我懇請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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