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呂欣然的口齒實在是太含糊了,喝醉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如果讓她一個人繼續待在酒吧,興許會出事。顧越琛略微思忖了片刻,還是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派他去接一下呂欣然。
溫書怡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畢竟顧越琛和呂欣然相處的時間肯定比自己久,怎麼他還沒有自己了解呂欣然呢?
「你派別人去接她,她不會願意的。」溫書怡理所當然地開口。
顧越琛面露疑惑,顯然想不到呂欣然會拒絕的理由,畢竟有人接就不錯了,誰還會挑呢。但還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願意就不願意,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溫書怡眨了眨眼,不知道顧越琛為什麼,好像突然變得講理了一般。旋即想到呂欣然電話中說的內容,她認為,是自己把視頻傳到了網上,不由得就感到有些頭疼。
可既然呂欣然當時已經放了話,以她的勢力,斷然不可能會有人直接往槍口上撞,能堅持把視頻發出來的,一定是得到了什麼好處。
會是誰給的呢?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靈光在腦內閃過。
太像了。這和呂欣然向溫月陷害自己的手法,實在太像了。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在受害者的眼裡,背鍋的卻總是自己。
溫月先前也給她打過電話,就說明她知道了自己拍的戲是哪部,想查到劇組的位置也並不算是一件難事,如果她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來了劇組,也是一件完全有可能的事。
更何況,呂欣然的事情上了熱搜,她自己的那些破事兒反而可以被壓下去,既挑撥了別人的關係,也讓自己從中直接獲益,實在是一舉兩得。
顧越琛看著溫書怡深深皺起的眉頭,知道她在思考問題,頓了頓,問道:「那個視頻,真的是你找人傳上去的?」
這語氣實在是很平淡,不存在問罪的凶意,仿佛只是一句無意中的閒談一樣。
溫書怡無聲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待開口,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這個時間點,總不能是呂欣然回來了吧,顧越琛這樣想著,走過去開門。
只看見白母正站在門口,身後跟著的,是溫月和曾蕊。
來者不善,但沒有理由將她們拒之門外,有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一直到現在,也該解決了,顧越琛知道,溫書怡之所以會陷入現在這樣被動的處境,和眼前這三人的那堆破事兒脫不了關係,而溫書怡,說到底,只能算是受到了牽連而已。
而白家那樣的無差別報復,無疑是沒有把顧家放在眼裡,顧越琛將三人讓進了屋子。
只是,他忽略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外界看來,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關係並不和,因此,他們認為,給溫書怡製造黑料,對顧越琛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白母看都沒看站在一旁的溫書怡一眼,施施然落座,動作優雅,卻慢條斯理地仿佛這是她自己的家一樣。兩廂對比之下,溫月和曾蕊就顯得侷促很多,只是灰溜溜地跟在她身後,坐在了旁邊。
溫書怡和顧越琛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坐在了她們的對面。
自從溫書怡落座開始,白母的眼神就猶如釘子一般釘在了她的臉上,眼中的憎惡感不加掩飾,嘴上的話也是陰陽怪氣:「溫書怡,你還真是有魅力啊。這白亦這麼長時間沒回家,回了國,飛機一落地就去劇組找了你,可是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呢。」
這就是在暗戳戳地罵溫書怡暗中勾引白亦,勾得他都不著家了。
溫書怡知道,白母對自己有很大的意見。因此,即使年齡上都可以做她的母親了,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尊稱一聲「長輩」,像白母這種帶著偏見與惡意,又不明事理的,顯然就不配。
她冷冷地一笑,笑意中滿含嘲諷:「您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啊,腿長在他自己身上,去哪裡也不是我能管的,就沒必要特地跑到這裡來和我抱怨這家長里短的事兒了吧。」
這話本意只是陳述事實,指出白亦來找她,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可聽在對面三人的耳朵里,除了掩蓋「事實」的意思,還帶了點兒不識抬舉的意味。
溫月一下子便坐不住了,本來她心心念念地盼著白亦回來,白白父不會放過自己,興許白亦還會生出一點憐憫之心,可偏偏他一回國就直接來找了溫書怡,剛剛回到家後也是一臉的不善,和誰說話都沒有精氣神兒一般直接就把她拒之門外了。
溫月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溫書怡:「你也有臉這麼說?你如果真的對白亦沒有意思,又怎麼會拿著我的事和伯母說,你分明就是要挑撥我們的關係!」
明明這件事本身,錯就錯在了她自己撒謊,現在卻能把錯誤推到別人告密的事上,溫書怡的眼底浮現出一抹輕蔑,不再去辯解,只是反問道:「現在網上瘋傳的那個有關呂欣然和我的視頻,是你讓人傳上去的吧?」
聞言,白母不禁面色一怔,她也看到那些熱搜了,起初只是感慨了一下自己果然沒看錯,溫書怡身邊就是太亂了,整個圈子都不三不四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兒子還在為她執迷不悟而感到憤怒,卻還真的沒想過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是誰能搞到這樣的視頻。
溫月一時間也有些傻眼,沒想到溫書怡怎麼就真的猜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今天晚上來過我的劇組,對吧?」溫書怡不緊不慢地陳碩這自己的猜測,並有溫月明顯僵硬的面部表情,得知了她所說的都是正確的情況。
溫月現在在白家的心裡已經夠黑了,絕對不能再添加一個「背後陰人」的陰險標籤,慌亂道:「你有什麼證據?!」
不義之財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去掙。溫書怡挑了挑眉,一臉的輕鬆無謂:「證據,現在倒是沒有。不過,我倒是對販賣視頻的人有些印象呢。說到底,不過是錢而已,如果我找到他,並以更多的價錢收買,你猜,他會不會把你供出來呢?」
顧越琛一直坐在旁邊聽著,打算在需要的時候再開口,此時聽到溫書怡這帶有威脅含義的話,不由得偏頭看了她一眼。
溫月的臉色徹底蒼白了下去,頓時變得啞口無言,眾人知道,她這反應,就是直接相當於是默認了。
眼看著白母的臉色越來越糟糕,曾蕊連忙出來打了圓場,轉移了話題。
「書怡,現在我們在聊白亦的事,不要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了。」說著,她帶有討好意味地看向了白母,「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現在月月和白亦的婚約還沒有解除,你就這樣趁虛而入,實在是不太妥當吧?」
白母登時怒了,像是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撫了撫靠著她那邊的衣袖。
的確,因為不想白亦再去找溫書怡,即使溫月做了那種混帳事,她也還沒有解除兩人的婚約,為的就是以此來壓制白亦。不過現在看來,這絲毫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更何況,以溫月這種小肚雞腸、陰險歹毒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們白家兒媳婦的這個地位。
白母本來今天帶著她們母女二人來,就是想和溫書怡討個說法,如果溝通得有效,可以徹底解決掉溫書怡這個麻煩,她本來還考慮著再給溫月一個機會。可眼下,她已經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白母高傲地揚起了頭,不再去理會身旁坐著的兩個人,只是死死地盯著對面的溫書怡。
「你不用再說了,婚約立即解除,你們溫家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書怡聞言,眯了眯眼,卻沒有說什麼,很明顯,是在等著她的下文。
白母又幽幽地看了顧越琛一眼,不由得感覺有些堵得慌,如果不是忌憚顧家的實力,她要整治一個小小的溫書怡還不簡單?
明明在外界的傳聞中,他們的夫妻關係早已經山窮水盡了,兩個人周圍又都有為外界所熟知地「第三者」,真不知道這個顧越琛為什麼要這麼護著溫書怡,幫她把幾乎所有的黑料都清理掉了。
白母不甘地冷哼了一聲,還是決定不想和顧家鬧得太僵,開口道:「不過說到底,白亦現在也回國了,沒出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你們溫家讓我們受到的欺騙和損失,如果想要一筆勾銷,也不是不可以。你們兩個出國,離我的兒子遠遠的,我就同意了。」
白母說著,用手指了指溫書怡和溫月。
溫書怡面色平淡,不為所動,仿佛根本沒有把她看在眼裡一般。溫月卻登時嚇得睜大了雙眼,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她一個小明星,在國內都沒闖出個什麼名堂,去國外豈不就是等著餓死嗎?更何況,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沒有熟人,語言又不互通,和人溝通都是個難事,到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可偏偏,溫家現在的命門,可以說是捏在了白家手裡。溫和慶如果知道了這件事,絕對會立馬同意的。
曾蕊也仿佛一眼看到了女兒未來即將過得十分悽慘的幾年,忙不迭攀上了白母的手臂,祈求著她放過溫月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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