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夫人。」雷戰恭恭敬敬頷首。
之前他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讓夫人自己開車，後來就習慣了。
見副駕駛的少年無動於衷。
雷戰拉開車門，在葉南依坐上駕駛位之前，拽著江野的後衣領，把人塞到後排。
「不省心。」
車子啟動，後排齊刷刷地坐著兩個人。
……
公司里，許博正拿著一塊手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另一隻手上拿著水杯在瘋狂喝水，還喘著粗氣。
跑了一上午，被那些人折騰死了。
「你們怎麼回來得這麼早？」齊開勝從辦公室出來，順口問道，他和謝豐都是工程技術部的，而許博和曲贏是負責管理項目的。
回來得早，要麼是順利，要麼是不順利。
看這表情就知道了，肯定是不順利。
「別提了。」曲贏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我今天一上午像皮球似的，被人踢來踢去，不是告訴我這個不足，就是那個不對的。奇了怪了，手續明明都是齊全的啊！」
許博把氣喘勻，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這邊倒是很順利，很順利地讓我滾回來了，又打電話告訴我手續不全，現在連下一步計劃都沒法開展。」
「你們說是不是公司小的原因，所以他們就故意拖著我們？」曲贏側頭看二人。
「哎……沒辦法，這就是小公司的弊端，那能怎麼辦，只能再多去幾趟了。」許博繼續擦汗，整張臉都是紅的，像個冒熱氣的蒸爐。
即便現在才剛五月份，但中午有太陽的時候，還是很熱的。
他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水。
葉南依剛進公司，就聽見他們的對話，人還沒踏進來，聲音就響起了。
「辛苦你們了。」
幾人看到葉南依，紛紛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走過來，不像剛才那般隨意了。
葉南依穿了件質地上好的卡其色襯衫，直筒褲。
即便穿著平底鞋，也自帶清冷高挑的氣場，給人一種仰視的感覺。
不知怎麼的，幾人在看到她以後，原本還因為摸不著頭腦而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特別是許博和曲贏。
「老闆。」
「葉總。」
「跟我具體說說是怎麼回事。」葉南依開門見山。
許博和曲贏一前一後，將上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葉南依交代了一遍，一字不落。
一旁的齊開勝聽到他們的話，捏了捏下巴，思索片刻，「我好像知道了。」
三人都看向齊開勝。
「肯定是我們公司跟政.府部門沒打好關係，這裡的隱藏規則可多著呢！」齊開勝的長相就是很精明的樣子，身高跟葉南依差不多，是那種眼珠一轉，就有了新門道的那種。
「還別說，真有可能。」曲贏一拍大腿。
現在這年頭，想辦成點兒什麼事，不都需要點關係嗎？特別是跟這些人打交道，沒有關係誰給你辦事。
「老闆你是第一次開地產公司吧？」齊開勝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葉南依不想承認也不行，「嗯。」
「這就對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沒個關係，還不跟他們搞好關係的話，往後的工作會很難進展。一個環節壓你十天半個月，那這兩塊地，還不得壓到年底才能開工。」
這還是保守估計。
齊開勝的話也不無道理。
葉南依準備下午帶夠手續，再親自去一趟，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是因為他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而對他們區別對待，那確實要花費點工夫了。
下午，葉南依帶著曲贏先來了城南區域的城.建.局，
「哎呀，你們上午不是來過了嗎？我說了，你們的手續不足，那塊地沒法正常開發，你們就算找我也沒用啊！」
坐在沙發上喝茶水的中年男人敷衍說道。
「我知道是我們的問題，所以才來請教劉部長，我們應該拿到什麼手續才可以開發呢？」
葉南依勾起唇角，氣場淡定，給人一種不疾不徐的舒適感。
這讓劉部長不禁抬頭多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喝了口茶，「我說了，需要可行性研究報告。」
話落，葉南依就將可行性研究報告遞過去，「劉部長日理萬機，漏看也是正常的。」
劉部長咂咂嘴，咽了口唾沫，「我還沒說完呢！還需要項目立項書。」
葉南依臉上仍舊掛著笑，但笑容卻不達眼底。
她示意曲贏，曲贏雙手將項目立項書遞過去，「劉部長過目。」
「咳咳……」劉部長輕咳兩聲。
這次，葉南依不一次性拿給他，他要什麼，她就遞過去什麼，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觀察著面前的劉部長，如果說他不是故意刁難他們，那就見鬼了。
「啊……行，你放著吧！我會看的。」劉部長連一記正眼都再沒看向他們了。
更別說桌面上擺放的文件了。
見面前的二人不走，劉部長嘆了口氣：「我這手上還有其他工作，等審批通過以後，我自然會讓手底下的人打電話聯繫你們的。」
這敷衍的架勢，怕是連他們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麼吧。
「好。」葉南依沒做過多糾纏，帶著曲贏離開。
二人剛走，中年男人就放下茶杯，茶葉粘在舌尖上，他狠狠啐了一口。
眼神輕飄飄地看過那些計劃書，拿在手裡掂量一下。
「天真！」他輕哼一聲，將計劃書全部扔進垃圾桶。
桌上的電話響起鈴聲，一看來電，他立即坐直身子接通。
「哎，杜.廳長，是是是，我都聽你的了。您放心，誰讓她得罪了咱閨女呢！哈哈……一定，等到選.舉的時候，我肯定投您一票，那以後就得勞煩杜市.長多多提攜了。哈哈……」
出了大廳後。
曲贏一直皺著眉，「我上午來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態度，這個劉部.長肯定不會看的，擺明了就想壓著我們！」
「那有什麼辦法，等等看吧。」
她再想其他的辦法。
曲贏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
「那我說了？老闆，您……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