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止……」
華若看看陌衍，再看看凌止昔，眼中緩緩出現絲絲希望。
「他說你們不……」
「陌衍！」
不等華若把話說完，一直低著頭的人猛地抬起頭，對著陌衍就是一聲怒吼。
「什麼叫你沒有仙侶，穿上衣服就不認人了！你還要不要臉！」
一句話吼完，全場都安靜了。
化蛇一族是被她這麼豪放的一句話驚到了，陌衍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震驚中帶著明顯的探究。
她這麼說，那他們在凡間，真的……
怎麼會，他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凌止昔也懵了。
不為別的，完全是因為陌衍的反應。
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
就算不動手修理她，至少也得解釋一下吧。
再不濟，給她個帶著警告的死亡凝視也是基本操作啊。
現在這麼沉默，還一點怒氣都沒有，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的有些微妙，讓為首的化蛇忍不住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凌止昔。
神識掃過她後頸的瞬間，眸中閃過明顯的驚訝。
然後，指揮著眾人給他們閃開了一條路。
「族長？」
華若不解的喚了一聲。
族長輕嘆著朝他搖了搖頭，「她身上，有陌衍帝君的印記。」
雖然一個印記無法證明是仙侶，但是足以證明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再加上陌衍現在的態度，沒有生氣也沒有出聲反駁，基本已經說明一切了。
華若當然能明白族長的意思，看向凌止昔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不舍。
「止止……」
「啊？」
正在出神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猛地回神。
「這個送給你。」
華若一邊說，一邊拿出一顆血紅色的丹藥，小心的放在她手上。
「給你補氣血。」
凌止昔看著手上的丹藥，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種丹藥足夠讓凡人平地飛升了，他竟然讓她用來補氣血？
就算她沒親眼見過，但是也聽說過各種珍貴到一定程度的丹藥，其中就有她手上的這一種。
化蛇一族每隔萬年，都會有一次類似於歷劫一樣的機會。
成功了修為就會有很大的提升，但是同時也伴隨著和受雷劫一樣的痛苦。
淬鍊心頭血。
雖然一次只需要淬鍊一滴，但是那種疼痛不亞於剜心之痛。
像她手上的這顆丹藥，至少需要十幾滴心頭血，貴重的程度簡直……
原諒她找不到語言來形容。
「華若，這個我不能收。」
要是什麼生死之交，像她跟顏翎那樣，她還有可能收下。
他們剛認識一個時辰都不到，就收人家這麼貴重的丹藥，拿人手短不說，關鍵是她不好意思啊。
她覺得，她的臉還可以稍微要一要的。
「止止，它沒有毒的，真的沒有。」
因為之前她對自己的防備，凌止昔的拒絕，在華若看來就是怕他會害她。
看著她手中準備還回來的丹藥，表情和語氣都委屈到了極點。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太貴重了。」
「你還是不要……」
不能跟著她，送出去的丹藥又被拒絕，華若根本不相信她那有些蒼白的解釋。
凌止昔皺著眉頭，對自己的表達能力表示很無奈。
她要怎麼說，才能既不傷害他，又不用收下他的丹藥？
悄咪咪的看了看四周的化蛇，發現眾人都是表情溫和，目光溫柔的看著他們，凌止昔也是無語了。
這溫柔和單純是祖傳的吧？
正常情況下，難道現在不應該站出一個人，義正言辭的說她不知好歹，然後再勸華若不要把那麼珍貴的丹藥給她這種人嗎？
一個個全都這麼友好，她有點接受不了啊。
被華若委委屈屈的眼神盯了有一會兒，凌止昔在心裡嘆了口氣，猶豫了幾秒才出聲。
「其實是這樣的，他……就是我的仙侶，他特別愛吃醋，我要是就這麼收了你的丹藥，他肯定會生氣。」
這一次，凌止昔十分聰明的選擇了傳音，免得再被陌衍抓包。
「可是，我，我不是……」
華若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話都說不完整了。
他不是要跟她的仙侶搶她，他只是想給她補氣血而已，她剛剛流了那麼多血……
「我沒說不要。」
凌止昔最受不了的就是柔柔弱弱的人在她面前哭，不管是美人還是美男，只要一哭，她絕對要心軟。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比試一下。我把丹藥往上扔，然後我們假裝爭奪，丹藥落地之前，落在誰手裡就是誰的，這樣就不算是你送我的了。」
實在沒辦法，凌止昔最終還是對華若用上了套路。
只要她在搶的時候假裝失手，那她就既不用收下丹藥，還不會被當作是她不想收。
反正華若那麼單純，應該沒問題的。
果然，華若一聽，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只要他不用全力，止止一定會搶到丹藥的。
「好，那我開始了。」
為了防止被陌衍聽到，凌止昔全程都是用的傳音。
這樣的結果就是，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到她和華若突然就開始搶奪丹藥了。
陌衍一眼就看明白了怎麼回事，但是不代表其他的化蛇都能看明白。
畢竟像華若這麼單純的化蛇不在少數。
於是，凌止昔和華若剛動手，一條銀色的蛇尾就趁著兩人並沒有用多少力氣的打鬥，捲走了快速下落的丹藥。
打鬥中的兩人同時一愣，凌止昔倒是無所謂，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可以順理成章的不要。
但是華若就不一樣了，反應過來之後直接對著那條蛇尾下手了。
動手的化蛇根本沒想到華若會對自己人下手，毫無防備的被擊中，吃痛的同時直接把丹藥甩了出去。
臥.槽！要不要這麼巧！
凌止昔眼看著丹藥朝著陌衍飛過去，趕緊飛身試圖半路截下。
可惜，終究是反應的慢了一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丹藥好巧不巧的直奔陌衍的嘴。
「別……」
聽到她的喊聲，再看到她一臉的焦急，原本準備接下丹藥的陌衍眸光微微動了動。
不僅沒有接下，反而在丹藥觸及自己嘴唇的瞬間，薄唇微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