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又不是君子
榮狄這才念起正事,恭敬道:「屬下已尋得將軍吩咐找的道士。」
「那人道名抱朴。」
「他所在的道觀為玄真觀,坐落在遠郊的山頂上,道路難行。二十多年前,還算有些小名氣。娘娘廟香火旺盛後,玄真觀就落敗了下去。」
「屬下提出招攬之意,他沒應。」
可硬氣了。
榮狄並未言明魏家軍的身份。
畢竟還不是自己人。
只說自己的主子是幾日前免費給算過卦的。
抱朴道士很不屑。
然後……
榮狄:「屬下把錢砸他身上了。就答應了。」
態度一下子就變了。
抱朴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那麼值錢。
生怕榮狄反悔,急急把那些銀票收到懷裡應下。
道觀實在太窮了!
底下還有師弟師妹要養。
還問榮狄,要他做什麼。只要不傷天害理都行。
榮狄只說了兩個字。
待命。
魏昭看了眼天色:「成,我有數了,還有什麼事嗎?」
榮狄哪裡知道將軍已經想下逐客之令了,又稟報:「朱家暗室中的貴重物品,也已全部搬空。」
「見時間充裕,屬下還擅自主張將朱家子及朱老太太屋裡一併搜颳了。」
他的搜刮,是什麼都不剩的那種。
包括朱家子黃花梨的床,也被他一併扛走了。
他攤開懷裡取出來的小冊子。
「每樣已登記入冊,已讓當鋪那邊做了估價。」
魏昭:……
他接過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是最終斂財的總額。
魏昭重新合上輕描淡寫:「少了些。」
榮狄認同:「朱家和之前盜過的府邸比起來,的確窮。」
榮狄又道:「戊陽城裡頭有咱們的人,事情也好查,那巫師是朱家從西域請來的。這些年一直偷偷給朱家辦事。」
「除了給朱家子換命,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邪術。」
「朱家世代是茶商,做生意的多少手腳不乾淨。」
想要坐穩,有立足之地,憑著商賈出身,可不是簡單的事。
至少朱老爺父親在世,朱家就有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朱老爺接手生意後,把那些髒事一點點擺平了。他會做人,朱家生意做的愈發風聲水起。」
這一年年下來,又有了娘娘廟的事,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善人。
「他同上任縣官的確來往頻頻。」
別的商人奉承縣官,是雙手奉上各種好處去賄賂。
可朱家不一樣。
「他每次都是送錢。行事卻格外謹慎,甚至到了滴水不露的地步。」
榮狄:「舉辦廟會並非小事,其中解除宵禁,是要衙門那邊點頭才成的。」
「除卻舞獅,唱戲的,這兩日的攤位費,進出城門的路引費並非全免,實則都是朱家出的。」
這是善事嗎?
是。
帶動了戊陽城的繁榮熱鬧。
同時鼓勵了如套圈老嫗那樣的窮苦百姓賺點小錢改善民生。耗不了多少成本的那種。
這是大善。
舉辦廟會,避免不了小偷小摸動不勞而獲的心思。
這就得讓衙門派人巡邏。
榮狄:「朱家都會給買酒錢當做犒勞,同時還會請不少鏢局的人,保護民眾安全。」
也是面面俱到了。
甚至天氣微涼,每條街都有朱家奴僕免費給遊客倒熱水的。
「這裡頭的錢,都是由朱家出面,交到衙門。」
「百姓知道,朱家帳房也是這樣登記的。」
「故,朱老爺每次都是大大方方親自前往衙門送。從不說這是孝敬大人的,以免留下把柄。縣令卻心照不宜,多出來的錢放到自個兒口袋。
但每次朱家送過來的錢,衙門那邊的帳本總會少記些。
比如,揣到腰包的不算。
只記那些用在百姓身上的。
「衙門的帳本可不就是和朱家帳房那邊寫的對上號了。」
後頭縣令出事要被砍頭,那些賄賂他的人沒什麼好下場,除了朱家。
縣令倒是供出他了。
面對上京官員的審問,朱老爺就裝無辜。
可誰有證據?
證據都在帳本上清清楚楚寫著呢。
縣令供他,就是污衊。
何況朱家名聲太好。
好到朱家上下,時常忘了,自己是什麼爛貨色。
榮狄:「屬下過來時,衙門牢房那邊看著是要連夜審的架勢。」
「那縣令看著年輕,可要去送些線索?」
魏昭:「不必。」
「這次上京派來新任職的官員都是賀詡然挑的。並非草包子,或早或晚罷了。若真查不了,也不必做父母官了。」
何況此事還涉及了巫術。
並非小事。
魏昭指腹摩挲著杯壁,觸感一般。
還是姑娘的手好摸,軟的沒有骨頭似的。
——
寢房點著燈。
魏昭忙好過去時,姑娘已經躺下了。
他洗漱一番,走到榻前。視線落在姑娘白嫩嫩的小臉上。
姑娘窩在大紅被褥下,烏黑的發披散,眼兒是閉著的。
魏昭聽到她的呼吸比先前稍稍急促了些。挑眉,放下幔帳,把人抱到懷裡。
嗯,姑娘的身子是有些僵硬的。
裝睡的虞聽晚沒反應。
魏昭也不急。
他的手鑽過姑娘衣擺,往裡探。
「這可如何是好?」
他似為難:「把你弄醒了,實在非君子所為。」
虞聽晚:……
可你的手不是這樣說的。
下一瞬。
「哦。」是拉長的懶散腔調。
魏昭慢吞吞:「我又不是君子。」
誰愛當誰當。
虞聽晚終於忍受不住,他像揉搓麵團那樣。
按住胸前作亂的手。
她哀求看著魏昭:「疼。」
「醒了?」
虞聽晚:……
明知無問。
魏昭看著虞聽晚。
虞聽晚則眼巴巴看著他。
他氣笑了。
「我還沒進1。」
「/去,衣服也都穿著,你疼什麼?」
虞聽晚悶悶的。
面上的抗拒顯而易見。
魏昭含了含她的唇:「頭幾回總要難捱些,日後也就好了。」
虞聽晚抿了抿唇。
「適應不了。」
她哼哼唧唧說著什麼。
魏昭:「嗯?」
虞聽晚很小聲:「長的我難受。」
魏昭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覺得虞聽晚真該洗洗眼。
魏昭甚至很挫敗。
模樣這種事,他也改不了。
虞聽晚見他不說話,也知他誤會了。
姑娘眼兒顫了顫。
紅著臉低低道。
「說的不是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