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把電話扔在儀錶盤上的小台上，眉毛皺在一起。自己給的價格是鼻青臉腫十萬韓幣，結果人家張口就給自己一百萬韓幣，要求去調查他男朋友在公司的處境。
這錢就放在嘴邊，不吃的話總感覺很虧。李炎看看後視鏡，開口問道，
「別哭了，鼻涕都淌出來了。你知道李昇基嗎？」
「知~知道。」
「還知道什麼？」
「李昇基和林允兒公布戀情。今年的D社開年大新聞。嗚嗚嗚~~」
似乎因為李炎說話的態度沒那麼凶，女孩的膽子大了一些，又開始放開一些聲音哭泣，李炎拍了一下身邊的扶手，
「我說別哭了。」
「那你能不能放過我？」
「那你別哭了，可以流眼淚，不許淌鼻涕。」
「內~~~」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李炎又問了一些關於李昇基的事，女孩努力的想著，又打開手機查了不少新聞，終於給出了不少關於李昇基的信息。
李炎反覆問了幾個關鍵問題，確認後記在腦海里，看看前面也快到目的地，慢慢降下車速靠向路邊。
看樣子是打算放自己離開，女孩抱緊書包，眼睛瞪的大大的，試探著用可愛的聲音詢問，
「歐巴~~我可以走了嗎？」
「等等~~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拉到這裡嗎？」
「歐巴~不知道。」
「別喊我歐巴，你要是我的妹妹，我早就揍你了。為什麼就那麼愛虛榮吶？在同學面前單獨坐計程車就能顯得你很有錢嗎？你就不想想，坐完計程車零花錢沒了，你拿什麼買零食？難道要因為虛榮去做壞事嗎？你這是什麼眼神？看我做什麼？下車，前面就是公交車站，坐6716路就到了。」
李炎覺得非常氣憤，自己可不是突然冒出教育孩子的想法，在澀谷的時候，多少高中生就是因為虛榮心走入了歧途？因為要在朋友同學面前有面子，一步一步就走上了無法回頭的道路。
有時候，一個女孩子墮落的起源就像今天一樣，非常非常小的一件事，女孩為了面子花光零花錢，然後在學校里得到了大家的議論，一邊說著今天坐計程車的事情，一邊開始觀察她更多的日常花銷和穿著。
然後女孩子為了保持形象，在家裡無法供給更多零花錢的情況下，接受一些男孩子或者心懷惡意的接濟。從一萬的零花錢，到十萬的零花錢，胃口越來越大，終究拿人手短，最後不得不付出代價。
自從繪里長大以後，她嘴裡時不時冒出的爸爸活之類的詞彙讓李炎特別在意這些事情。一天賺了十幾二十多萬回家，恨不得一半都塞進繪里的口袋給她做零花錢。雖然自己不是什么正經的好人，可也看不得這些少女誤入歧途，哪怕在澀谷的時候，李炎也要詢問很多遍才會接受女孩子入行。
這對於一個極道若頭，單純的打手來說，顯的非常多餘，不過，這也是內永組長把繪里從小就扔在自己身邊的原因。尤其后座這個女孩子似乎還沒走入歧途，李炎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聽見李炎說教式的訓話，緊緊抱著書包的女孩子用手背擦了一下臉蛋上的淚花，吸了一下鼻涕，輕聲的說道，
「歐巴，我沒有公交卡。」
「平時都住在學校？」
「嗯，因為零花錢很少，幾乎不出學校。」
「那連做公交的錢都沒有？這輛車到藝高只要1400啊。」
「我沒有零錢，為了虛榮最小都是一萬的。」
「拿著，趕緊走。記住我說的話，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愛慕虛榮，我就把你抓走賣到國外去。」
女孩小心的接過李炎遞過來的兩千塊，對著李炎微微鞠躬，聽見中控門鎖抬起的聲音，第一時間拉開把手，扭頭再次看向李炎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看著電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條腿慢慢的邁了出去，踩實了地面，看看公交站的幾個人，女孩膽子大了起來，確保自己隨時可以逃跑以後，對著李炎大聲的喊道，
「我才不是愛慕虛榮，我書包里有五百萬塊吶，臭歐巴，要伱管我。讓我騙了兩千塊吧，氣死你啊。」
「咣~~」
車門被女孩重重的摔了一下，這讓李炎覺得很可恨。女孩子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性格，這是一件好事，可作為喜歡車的人，車門被人這樣摔，簡直無法忍受。
看到女孩子跑向公交站的人群中間，李炎把電話放下，一腳地板油向前沖了過去，眼看著女孩因為匆忙絆倒在人群中，她旁邊的幾個人拉著她一起帶著恐懼的眼神看向自己車子的時候，李炎左手把方向打死，右手猛拉手剎，一個原地的甩尾在地上留下兩道黑乎乎的輪胎痕跡和有些嗆人的氣味。
後視鏡里，那個女孩站在馬路邊跳著對自己比劃，李炎發現其實她似乎挺可愛的，怪不得能上藝高，是塊當明星的材料。
~~~
「麻煩去DMC大廈。」
「沒空，找別的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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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要投訴你。」
「隨便~~」
李炎手裡拿著紫菜包飯，站在車子側面看著鋪在車頂的地圖。空出來的一隻手時不時點一下放在旁邊的手機。
「奧斯卡最佳女配尹汝貞，國民歌手李仙姬，韓娛貴公子李瑞鎮，國民弟弟李昇基，哎呀~~韓國人這麼喜歡在名字前面帶前綴嗎？浪漫喜劇女王朴敏英，到底跟蹤接近哪個才能獲得準確的消息吶？一百萬不好賺啊，這事不靠譜。」
塞了一大口紫菜包飯，腮幫鼓鼓的嚼著，用手裡的原子筆在HOOK娛樂公司地址上畫了一個圈。像這種打探消息的活，李炎以前沒怎麼做過，不過手下的小弟倒是在聊天的時候說起過一般的套路。
無外乎就是接近目標人物，觀察人物性格，從言談舉止方面猜測行事方式。進而根據這些依據，推測他是不是真的肥羊，點了妹子以後，本來說好的價格再加上一塊。
雖然小弟說的和自己目標不太一樣，不過套路好用就行。壞了，也不知道韓國這邊竊聽器的行價是多少錢？想到這一點，李炎忍不住吸了口氣，可想想家裡的三張嘴，李炎攥了攥拳頭。
把地圖收起來折好，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李炎鑽進車裡直奔江南區的九龍村，那是出了名的貧民窟，可有些東西在那裡很容易買到。
棉襖拎在手裡，只需要把身上的襯衫脫掉，穿著裡面的T恤，很快就有人主動接近了李炎，幾句話聊完，李炎就被引路到一個彩鋼板搭建的房子裡面。裡面一個膀大腰圓的大餅臉男人看到李炎露出了偽善的笑容，
「不在RB發大財，澀谷的若頭大哥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要是我沒記錯，是名井正炎先生？不知道內永組長是不是也來到韓國了？又或者在某個島上獨自生活？」
「你是賣貨還是打算賣腎？你要是有密封袋，我不介意給你現在割下來。」
「玩笑，都是開玩笑。誰不知道澀谷只狼的大名？既然到了這裡，大家都是朋友。需要什麼，名井先生隨便說。」
把放在腰側的手拿到身前，李炎舒服的坐在男人面前的老闆椅上，抬頭想了想，
「竊聽器，就像電影裡的那樣，指甲蓋大小，一扔就能貼住的，先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