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大板農林,原次郎,我不是說過,不許在店門口扎堆抽菸嗎?你們這幫兔崽子不知道這會影響人家店裡的生意?」
正聚在一家風俗店門口侃大山的幾個人聽見熟悉的聲音,一起轉頭看了過來,看到頭纏繃帶的李炎微笑著向他們走過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繼而大聲喊道,
「正炎哥?是不是正炎哥?正炎哥回來了?我的天,正炎哥回來了啊。」
沒有李炎想像的熱烈歡迎,本來聚在一起的幾個臭小子竟然分頭跑了出去,只不過那鬼哭狼嚎的聲音讓李炎覺得非常奇怪,這是怎麼回事,滿街的亂喊,是提醒什麼人嘛?
想到此處,李炎停下了腳步。他能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因為就在那幾個臭小子跑出去以後,臨街的店面不斷的湧出來很多人一起看向自己。
有些人李炎覺得熟悉,那個哥特打扮的少女藝名叫Eva,使他們店裡的頭牌。她身邊胖胖的那個女孩叫澤瀧。還有一些面熟,但是忘了名字的女人也出現在街面上,這不正常,一點也不正常。因為這兩條街按照之前的規定,是不允許女人跑到街上來介紹業務的。
大家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店裡,最多隔著櫥窗展示魅力。可現在都跑到街面上,太反常了。
兩條街挨著,其實並沒有多長。那幾個跑遠的臭小子就在李炎思考的時候又跑了回來。看著他們跑向自己,李炎還特意觀察了一下這幾個小子手上有沒有傢伙。
到底是在搞什麼?難道這兩條街換了主人?不是內永組在管轄了?
「歡迎你回來,正炎哥。」
「歡迎你回來,正炎哥。」
「歡迎你回來,正炎哥。」
「歡迎你回來,正炎哥。」
不等李炎開口詢問,馬上跑到身邊的幾個臭小子突然分在街兩邊對著自己九十度鞠躬,嘴裡還大聲的喊著。
幾個臭小子大聲喊得聲音就像是傳染一樣,李炎看到所有走到街面上的女人都像幾個臭小子一樣,對著自己九十度鞠躬,然後大聲的喊著,
「歡迎你回來,正炎哥。」
聽著街面上自己的名字被大聲的喊起,李炎覺得鼻子有些酸,抬手揉了揉,剛想說話,叫做原次郎的若眾小弟已經跑到他的面前,彎著腰伸手示意,讓李炎跟著他走。
大家都是街面上打拼的人,這個面子李炎必須給。所以李炎沒說話,跟在引路的原次郎後面,一路走來,街上宛如風吹過了麥田,李炎視線所及,除了那些若眾小弟和涌到街面的從業者的九十度鞠躬,就連流連的客人都被帶著微微鞠躬示意。
往日裡澀谷最喧鬧的兩條街一時間竟然變得寂靜起來,除了不斷傳來的歡迎你回來,正炎哥,竟然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李炎聽見這種聲音,並沒有自豪,反而覺得有些委屈,這是自己的家,自己早就應該回來的,李炎知道,自己想他們,不管是他們的身份是什麼,只要他在這條街。
兩條街,李炎從街頭走到街尾,所行之處,皆是如此。不斷重複的大聲問候讓李炎有種幸福感,終究,自己還是回到了這裡,最熟悉的地方,路的盡頭,李炎時隔一年多終於再次見到了那個略顯臃腫的身影,內永大哥笑的很開心,對著李炎招招手。
「進來吧,我們內永組的若頭大哥。」
說完這句以後,還對著跟在李炎身邊的原次郎大喊一聲,
「今晚聚餐,可好的吃,組裡掏錢,不醉不歸。」
滿街都是若眾小弟的歡呼聲,很多人還大聲喊著感謝正炎哥。街面瞬間恢復了熱鬧,比往日裡還要熱鬧幾分。
街尾這家店面屬於內永組,雖然門口依然是花紅的燈,可推開鐵門往下走,地下兩層是內永組的休息地。現在這個時間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組裡的若眾小弟必須留在街面上盯著。所以最後走進地下二層辦公室的只有內永大哥和李炎。
走進熟悉的地方,拍拍往日裡常坐的沙發,李炎故意跳起來摔在上面,這讓李炎身上沒好的傷痛再次出現,疼的齜牙咧嘴的。內永看到李炎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沒管他胡鬧,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滿滿一杯熱水,小心的放在茶几上,才坐進旁邊的單人沙發。
看著止不住笑容的李炎,內永長出了一口氣,說出了讓李炎根本想不到的話,
「正炎,你不應該回來。」
李炎怎麼也想不到大哥會說出這句話,本來斜躺在沙發上的李炎直接楞在沙發上。不敢置信的慢慢坐好,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內永。
內永看到李炎的模樣,仿佛剛才他說的是一件非常普通不過的話,再次重複到,
「我說,正炎,你不應該回來。」
「為什麼?不回來,我能去哪?大哥,你在這,我就應該回到這裡。」
李炎根本沒有任何猶豫開口問道,這是他的心裡話。面前是把自己一路拉扯大的大哥,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內永看著李炎的表情搖了搖頭,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沙發的扶手,繼續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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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那我就給你說說。」
「大哥你說。」
「伱剛才的待遇,就連咱們會長都不曾有過,這兩條街只要有你在,他們,我是指若眾和從業者,就只認得你,就連我在他們眼裡,也沒有你的地位。你知不知道,這是極道最忌諱的事情。」
「大哥,你知道我的,我沒想那麼多,那麼多人歡迎我不是我的本意,我.」
李炎試著解釋,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內永看著自己的目光,李炎選擇閉嘴。可他還是盯著內永,他不相信,大哥會因為這個原因不想讓自己出現。
看到李炎現在的表現,內永才滿意的點點頭。指了指李炎說道,
「我說你不該回來,是因為,你已經從極道走了出去,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你應該明白,極道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而我,並不希望你一輩子都是極道的人。」
頓了頓,內永繼續說道,
「那三個人死了,責任是咱們內永組的。雖然說是他們動手在前,可死了就是死了。我和你被扔進海里沒有死,所以對方如果想要保住面子,必須要殺了你才行。可如果你不出現,這件事就會淡化下去。畢竟,會長的面子,他們也不敢不給。你不出現,所有人都不用難做。」
李炎聽見這句話激動的站起身,拍著胸口大聲的說道,
「大哥,真的有事,我不會連累咱們組的。絕對不會連累大哥。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樣自私的人。」
內永看著站起身的李炎,抬手示意讓他坐下,
「說什麼傻話,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我親手招進內永組,看著你長大。連老婆孩子我都放心的留在你身旁,我會覺得你是個自私的人?
知道我為什麼不聯繫你嗎?你的藏匿之處多了一個人知道,就多了一絲泄露的可能,我把自己也算在內。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的出現,正炎,你不應該回來。」
最後這句話,內永說的很慢,李炎能看的出來,大哥很認真,可是哪怕大哥說了那麼多,李炎還是不願意明白,他想回來,大哥沒死,自己哪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