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返航

  「阿爸,怎麼能這樣打人啊,不是說好的,警告他一下就好嘛?」

  「一個RB極道的垃圾,打死也是活該。」

  「阿爸,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雖然他是壞人,可是這樣會把人打死的啊。」

  「嗯,小賢說的對。這小子真抗揍,怪不得是澀谷的若頭大哥。」

  「天哪,阿爸你看他頭上流血了,這人不會死了吧?」

  「蟑螂一樣的東西,生命力最強了。不過說實話,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去恐嚇允兒吶?是誤會?不過無所謂了,打了就打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誰打的他,下面的人辦事能力不行,完全被這小子唬住了,最後忘了警告他。」

  「好了,你別看了。太血腥了。乖女兒,你該睡覺去了,不是說睡得太晚會浮腫嗎?」

  徐賢一夜都沒有睡好,閉上眼睛睡一會,腦海里那個靠著牆倔強站起來的身影就會把她驚醒。在夢裡,明明那個人沒有看向自己,可徐賢還是覺得害怕。她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句話的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阿爸看視頻的時候表情很平靜,甚至讓徐賢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那個面帶微笑,最愛她的阿爸,可徐賢哪怕手都嚇得發抖,還是堅持著看完。她後悔了,就像阿爸說的,這樣倔強的一個人,怎麼會恐嚇允兒歐尼,一定是誤會。

  視頻里能聽到士兵的聲音,除了那種讓人恐懼的打人聲音,徐賢深深的記住了一句話,你以為你是電視劇里的主角嘛?

  徐賢覺得,不管這個男人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她的眼裡,這部視頻里,他就是主角。

  徐賢問了阿爸,為什麼那個男人不還手。阿爸說那個男人很聰明,如果還手就會被抓回部隊,到時候的下場可能會更加恐怖。

  允兒的手緊緊捂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眨也不眨的看著畫面。徐賢沒有再次觀看,而是拿著一本書坐在旁邊,只不過徐賢的狀態明顯不對,書本拿在手中,眼睛卻無神的看著牆面,整個人處於一种放空的狀態。

  「忙內,昇基歐巴的保鏢說,這個人其實非常能打,而且他的身上應該是帶著利刃的。可他為什麼不還手啊,都快要被人打死了,為什麼不還手?」

  允兒的聲音是顫抖的,甚至帶上一絲哭腔。手腳冰涼的允兒,指著畫面的手指都有些無法控制。

  「阿爸說,如果他還手可能會被抓進部隊,部隊裡有特殊的監獄。阿爸還說這人真厲害,和你之間可能是誤會,因為不還手也能鎮住四名士兵的人,是不會真的在意你這種身份的人。阿爸說,他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身處底層不願意上來,而」

  「別說了,對不起,忙內。我不是吼你,我只是,只是覺得這件事不對。不是說姨夫幫我不對,我是說,說,不能這樣打人。」

  允兒的話說的很急促,兩隻手無意識的比劃著名,看著忙內的眼神,允兒知道忙內能明白自己想說什麼,可允兒覺得自己還是憋的慌。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在害怕什麼,是害怕那個男人,還是害怕那些士兵,又或者太過暴力的畫面讓她難以自制。

  允兒後悔,發自靈魂的後悔,身上冷的發抖,尤其她看清忙內眼裡的神情,忙內也後悔了。這讓允兒更加的自責。那種糾纏在一起的感覺讓允兒就連哭泣都沒辦法做到。

  ~~~

  「明天我們就走。」

  「你的傷能行嗎?要不再多養幾天吧。」

  「你還不了解我,如果沒有被當場打死,我總是會恢復的很快。看著嚴重都是皮外傷,再說那幾個人下手很有分寸。」

  李炎試著回憶了一下,除了一個傢伙沒輕沒重的。其他動手的兩個人似乎想給自己一個深刻的教訓,可在李炎眼裡,他們還是有些嫩,甚至不如之前在Hook娛樂遇到的三名保鏢。

  所以李炎頭破血流的,但是身上的要害都保護的很好。哪怕他們給了自己記下腎擊,李炎靠著強壯的身體也硬挺了下來,就像李炎想的一樣,他們四個最後被自己唬住了,想必打到最後,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們。

  李炎想回澀谷,哪怕是橫著回去,只有能躺在澀谷的大街上,李炎也願意。他想看著若眾小弟時不時聚在一起吹牛,想看到那些從業者故意誘惑自己的眼神。想看到繁華的夜晚,燈紅酒綠的世界。

  嫂子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說出話來。她覺得自己了解李炎,這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他身手很好,倔強,他的腦子其實很好使,可他卻習慣於一根筋的跟在內永身後。

  他對自己一定是有感情的,可在他心裡,內永大哥只要活著,那自己就永遠是他的嫂子,這讓女人咬緊了嘴唇,那幫外國人為什麼膽子那么小,扔進海里的人為什麼還要拉上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女人看著閉目休息的李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瞪了李炎一眼。

  回去,他想回去就回去吧。自己從來都不懂怎樣掌握命運,既然如此,就隨著浪花而行吧,走到哪裡,就算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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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也不是世界上最後一個男人。

  「怎麼樣了?臭小子。」

  「你以前總罵我是狗崽子的。」

  「哼~~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能管我這種要死的老頭子。喝一口嗎?」

  「我明天回去。」

  老頭遞過來的清酒停在半空,發現李炎盯著他的臉,眼皮抖了一下,開始惱羞成怒。

  「滾就滾,伱想什麼時候滾,又沒人攔著你。今天警察來了,不過沒問什麼,就在巷子裡轉了轉,還好,他們沒查車子。我真怕他們發現以後,把車子拖走。那等你回來,還要重新買。」

  「老頭,我不會回來了。知道嗎?我馬上要吃香喝辣,拉著年輕的女人喝酒吃肉。還會在乎一輛車?」

  「哼~~」

  老頭嘴唇撅的老高,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乾脆伸手拍向李炎,看到李炎頭上的繃帶,又轉向了李炎的腿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臭小子就知道氣人,懶得和你說話,反正有你求到我的時候。給你,我也沒什麼錢,拿去路上用,孩子小,多買點東西準備著。」

  不等李炎開口,老頭把信封放在了李炎起身走了。李炎沒有拒絕,只是忍著疼痛轉頭看了看老頭的背影,想不到,從小沒人管的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感受到了奇怪的親情。

  一年前,什麼都沒帶,藏在船艙夾板來到釜山的一行人,又藏在同樣的位置返回RB,只不過少了一人,李炎上船的時候習慣的叫了兩聲繪里,還向手伸出手,可沒人拉他的手,只有嫂子抱著孩子從他身邊經過。

  聽著船外的海浪聲,李炎忍不住苦笑,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腦袋抱著綁帶,現在回去了,還是這個慘樣。

  看看抱著任俊休息的嫂子,李炎故作不經意的往身邊拉了一下,然後把手臂交叉抱在胸前,就像自己拉住了一隻小手,那隻被拉住的小手還伸出一個指頭偷偷的點在自己的胸口。

  很好,終於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