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穎看見李蘊的臉黑的像鍋底,眼珠子一轉,扭頭對著李國榮說道:「李國榮,你怎麼那麼壞,居然詛咒爹死,你的良心大大的壞。」
「我沒有詛咒爹,我只是說爹死後,拿茄子祭拜他。」李國榮梗著脖子說道。
李穎小手往腰上一叉,正氣凜然地說道:「爹那麼好,就是死了,也要殺雞買肉祭拜,怎麼能拿茄子祭拜,你真是大不孝。」
李蘊看著李穎和李國榮一直在討論他死,臉更黑了。
尼瑪!他還正值壯年,還想活到一百歲,這兩個小王八羔子就想著死了,太大逆不道了。
「爹,你的寶貝女兒現在替你教訓李國榮這個不孝子。」李穎說著使勁一巴掌打在李國榮的背上。
李蘊和方麗聽見「啪」的一聲,嘴角同時抽了抽,臭丫頭一定是在公報私仇,替自己出氣。
李穎的手掌心有點痛,不過打人的感覺特別爽,這種事情可以多來幾次。
李國榮摸著被打痛的手臂,氣得臉色通紅,橫眉豎眼的看向李穎,「李穎,你居然打老子!」
「我的媽耶!你說你是我老子?」李穎說著看向李蘊,「爹,你聽聽,李國榮說他是我老子,那你是什麼?」
李蘊面若冰霜的看向李國榮,咬牙切齒地問:「你是誰老子?」
李國榮見李蘊生氣了,連連擺手是說道:「爹,我剛才口誤,才說我對李穎說是他老子。」
李蘊一巴掌拍在李國榮的頭上,罵罵咧咧道:「下次再胡說八道,胡言亂語,老子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李穎雙手握在一起,滿臉佩服的看著李穎,大笑道:「爹,你現在最英明神武,不愧是我爹,要是再多打幾下李國榮就好了。」
李蘊沒好氣的白了李穎一眼,把裝著雞的小盆和裝著茄子的盤子放進菜籃里,又拿上香、蠟燭、紙錢、酒瓶和茶壺和酒杯放進另一個籃子裡,對著李穎說道:「走吧!先去李家祖屋祭拜祖先,再去拜社,回來再拜自家祖宗。」
「我也要跟著去。」李國慶道。
「隨你!」李蘊無所謂地道。
李蘊把裝香紙蠟燭的那個籃子遞給李國慶,自己提上裝著雞和茄子的籃子,拉著李穎就出了廚房。
李國慶提著籃子跟在李蘊的身後,李國榮走到廚房門口,眼淚汪汪的看著李蘊他們走遠,扭頭看向方麗,「媽媽,我是不是特別不討人喜歡?」
方麗溫柔的摸了摸李國榮的頭,嘆息道:「傻兒子,你是我和你爹的孩子,我們怎麼會不愛你,只是穎兒年紀小,我們才對她多了幾分關心,在我們的心裡,你們都是一樣的重要。」
李國榮垂眸看著地,他不覺得爹媽喜歡他。
方麗語重心長地說道:「國榮,我們家的生活水平比以前好,都是靠穎兒的賠償費,才能經常買肉吃,買糖果和瓜子回家給你們當零嘴……」
李國榮聽了方麗的話,心裡有些不自在,家裡買回來的肉和零食,他可沒少吃。
「國榮,你只要記住,你和國慶現在能過的那麼好,都是沾了穎兒的光,你要懂得感恩,你要是再聽李雪兒的挑撥,穎兒以後有出息了,她不會提拔你們,你和國慶有難,她會看在我們的面上,對你們伸出援手,可是我和你爹死後,她不會再管你們的死活。」方麗說到這裡,喟嘆道:「國榮啊!看人要用心去感受,不要被表象蒙蔽。」
李國榮低著頭沉默不語,方麗失望嘆了口氣,罷了!她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該說的已經說了,國榮再執迷不悟,爛泥扶不上牆,她也沒有辦法,聽天由命吧!
李家祖屋是三間大瓦房,李氏族人逢年過節必會來祖屋祭拜,凡是李氏族人死後,都要把棺材抬到祖屋辦喪事,死後享受李氏後代的祭拜。
金銀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姓李,百分之九點九姓林,還有一個就是將丞,林姓是沒有祖屋的,他們只能在自家屋祭拜。
李蘊帶著李穎和李國慶來到李家祖屋,祖屋的香火很旺,香爐里的香灰都積滿了,上面插滿了無數根密密麻麻的香根,門楣上和香火板上都粘有許多長方形的紅紙。
李穎一走進屋子,屋裡瀰漫著濃濃的香火味,李穎看著李蘊把雞、茄子擺放在堂屋正中央的供桌上,又拿出兩個酒杯,倒上酒和茶,放在供桌上,點然蠟燭上,拿出幾根香放在蠟燭上點燃,香火板上的香爐插上三柱香,供桌下的香爐也點上三柱香,又拿著三柱香插在大門口,然後會到堂屋拿出一沓紙錢燒了起來,嘴裡念念有詞地說:
「李家的各位祖宗,請你們保佑我家李穎平平安安,保佑我家國慶、國榮、我媽、我媳婦,還有我身體健康,保佑我家一家老老小小無病無災……」
李穎聽著李蘊念個不停,甚至連家裡的豬都要李家老祖宗保佑,不由地得連連咂舌。
我的媽呀!李家老祖宗就是聞一下氣味,就要幫親爹干那麼多事,會不會虧大了!
李蘊燒完一沓紙錢,又拿出一沓紙遞給李穎,「穎兒,燒紙錢給李家祖宗,讓他們保佑你平平安安。」
李穎接過紙錢,一張一張燒起來,李蘊輕輕碰了李穎的胳膊一下,道:「請老祖宗他們保佑你。」
李穎的嘴唇動了動,開口祈求道:「請李家老祖宗保佑我不被人和鬼欺負。」
「再讓老祖宗他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李蘊提醒道。
李穎在李蘊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說道:「請老祖宗們保佑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李穎燒完手裡的紙錢,李蘊又讓李國慶燒紙,李國慶拿著紙錢一邊燒一邊說道:」請李家老祖宗保佑我每次考試都一百分,中考考上重點班,讓我爹多給一些零花錢……。」
李穎同情看向李蘊,有些擔心今天晚上李家的老祖宗去找親爹聊天。
李國慶燒完紙錢,扭頭看向李蘊,道:「爹,紙錢燒完了。」
李蘊的臉皮抖了一下,燒紙錢的時候,為什麼要叫自己?
李蘊面無表情拿起酒杯,把酒倒在灰堆上,又拿起茶杯,把茶倒在灰堆上,隨即把茶杯遞給李穎。
李穎把杯子裡剩下的酒倒了一些在灰堆上,又把杯子遞給李國慶,李國慶把杯子裡的茶都倒在灰堆上。
李蘊把酒杯遞給李穎,李穎笑著接過酒杯,把酒倒在灰堆上,轉手把杯子遞給李國慶。
李蘊把李穎的舉動看在眼裡,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穎兒年紀雖然小,但是做事有分寸。
李蘊帶著李穎和李國慶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收拾一下,拎著籃子,出了祖屋,帶著李穎和李國慶朝著村口走去。
李蘊一邊走,一邊說道:「在戰亂時期,日本鬼子想進我們村搶糧食,殺人放火,那幫畜生剛走到村口,他們騎著的戰馬就跪在地上不走了,無論怎麼打那些馬,馬都不願意進村,最後只能繞道去了隔壁村。」
「隔壁村可慘了,女人被日本人侮辱,糧食也被日本鬼子搶了,房子也被燒了,看見村民就開槍,死了好多人,你爺爺就是那年去參加抗日,剛開始還有信寄來報平安,日子久了,就斷了音訊。」
「你奶奶日日夜夜的盼著他回來,可是日本鬼子被趕跑了,抗戰結束了,你爺爺還是沒有回來,我估計是死了,回不來了。」
李蘊說到這裡,滿臉恨意地說道:「你爹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日本鬼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