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多少個?」柴青鳳顫抖著聲音問。
「不知道啊,你去段家打聽打聽?哦對了,交警隊來過段家了,你現在去段家打聽消息是安全的。」栓爺吐著煙圈,又補充道。
「我不去!」柴青鳳腿都是軟的,更擔心自己會說錯話。
段家那群人,沒有一個笨的,特別是段曲炤。
他身上有男主光環,萬一要刷新身邊的炮灰,她不是正撞槍口上?
「這事兒你做得干不乾淨?」柴青鳳問向栓爺。
「馬山去辦的,問題不大。」
「什麼叫問題不大?」
「意思就是事先只鋪墊了兩天,要是查的話肯定有疑點,但他們肯定查不出實證,因為……」栓爺嘿嘿一笑,「證人也死了。」
柴青鳳這回真的沒站穩,跌坐在了沙發上。
「瞧你這點兒膽子,又不是沒在煤礦上見過死人,壓在你身上的人命也不少。」
「煤礦死的人怎麼能算我頭上?那都是你不規範作業造成的!」
「咱倆是合謀,你懂什麼合謀什麼意思嗎?」
柴青鳳還是搖頭:「我只告訴你哪裡有煤礦,別的事情都和我沒關係!」
栓爺嗤笑兩聲,冷冷地看著柴青鳳。
柴青鳳遍體生寒。
她知道栓爺是個法外狂徒,煤礦上死人更是經常的事情。
有時候煤礦塌了,把人埋在下面,甚至不會把屍體挖出來,就那樣算作就地埋了,隨便給個幾百塊錢,就能把家屬給打發掉。
不同意?
想鬧?
栓爺養的打手一個比一個黑心,卸你一條胳膊腿,讓你失去鬧的能力,輕而易舉。
礦上更多的是從各地拐過去的黑工,不僅不用發工錢,死了也不用賠錢。
一開始她還會於心不忍,後面見多了也麻木了。
可柴青鳳沒想到,栓爺到了京城,也敢把人命不當作一回事兒!
她現在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投靠段曲炤,把栓爺給賣了,算不算戴罪立功?
「咚咚——」
外頭突然傳來敲門聲,嚇得柴青鳳一個激靈。
「栓爺,是我,馬山。」敲門的人自報身份地說道。
聽到是自己人,柴青鳳才稍稍的鬆一口氣。
馬山帶來了車禍的最新消息。
「重傷17個,一個沒死?怎麼會這樣?」
栓爺十分的不滿意!
死不死人,差別可大了!
柴青鳳也追著問道:「都脫離危險期了嗎?確定一個都不會死?」
「林紅燕這麼牛?!」栓爺發出質疑聲。
「她就是這麼牛!」柴青鳳肯定地說道。
那可是擁有女主光環、福星籠罩的氣運之女啊!
柴青鳳第一次慶幸,還好林紅燕足夠牛,否則不敢想像得死多少個小孩兒,給段氏集團造成多大的影響!
現在,她的腿沒那麼軟了,說話也硬氣了。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總不敢跟林紅燕來硬的了吧?她邪門著呢,跟她作對的人,只會吃虧,討不了便宜。」
栓爺陰沉著一張臉,沒說話。
柴青鳳理了理裙子,站起了身:「我去段家打聽一下情況。」
「你最好能勸段氏集團退出競標會,老大哥對那塊地皮志在必得,段氏集團不願意服軟,就得繼續承受老大哥的怒火,指不定哪天段氏集團的大樓被人給燒了也不一定。」
栓爺敢說就一定敢做!
在原書里,那位港商拿到了地皮,沒有這些節外生枝。
讓劇情重新回歸?
柴青鳳在腦中鬥爭好半晌,又一屁股坐回了柔軟的沙發里。
「我不去了!」
段明朗現在肯定一個頭兩個大,乾脆就讓他忙死吧。
事情不就解決了?
……
「跪下!」
隨著一聲厲喝,段明朗筆直地跪在了奶奶左芹的面前。
「阿炤轉入市區醫院的事情,你為什麼瞞著我!」左芹厲聲喝問道。
「您沒問。」
左芹一噎,又問:「你去軍區大院幹什麼!」
「叔婆要給大哥送飯,我去接她。」
「她不是你叔婆!」左芹呵斥道。
「大哥稱呼她叔婆,我隨大哥的稱呼。」
左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清不清楚自己什麼身份?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少跟你大哥來往,他和你不一樣!」
「我和大哥都姓段,沒什麼不一樣的。」
「你敢犟嘴!」
「您讓大哥姓段,又時時刻刻提醒他不屬於段家,這本身就是錯的!」
段明朗第一次,對著左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讓他姓段,是讓他記得你爺爺對他的養育之恩,提醒他不屬於段家,是讓他不要肖想不屬於他的東西!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你才是名正言順的段家繼承人!」
「大哥從未肖想過你說的這些東西,他貪戀的從來都是親情。」
聽著奶奶如此誤會大哥,段明朗無比痛心。
「人心隔肚皮,這件事誰都不能保證,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教孫無方、奪人家產!」
左芹氣憤地站起了身,「你以後會明白我的苦心!」
左芹上樓了,留段明朗一個人跪在客廳里。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詢問有關車禍的事宜,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件事,只在意段明朗是不是被段曲炤給矇騙了。
劉秘書站在段家大門口,等左芹上樓了,段明朗有站起來的意思,才敢抬頭。
「小段總,您……」
劉秘書剛要詢問接下來的安排,就看到剛站起來的段明朗一個踉蹌,整個人要往前面倒!
劉秘書急忙丟了手中的文件包,扶住段明朗。
「您怎麼了?」劉秘書望著突然面色慘白的段明朗,嚇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段明朗覺得心口劇痛。
但,他以為是被奶奶的固執和不願溝通給氣的。
他連做兩個深呼吸,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兒,你去開車,我們去競標辦。」
「您看起來面色很差,要不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競標會更重要。」段明朗捂著心口,執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