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月說完就沉默了。
如果假冒自己打電話的,真是小姑子柴青鳳,那麼,整個柴家都在瞞著她。
因為她前天,剛問過柴青鳳有沒有消息。
婆婆說沒有,還嘟囔了半天,說柴青鳳不知道在哪兒吃苦受累。
「他們有事瞞著我。」林巧月說。
林紅燕觀察著姐姐的變化,知道自己這個選擇做對了。
姐姐參加工作後,變化著實夠大!
她會把自己摘出親情的泥潭,冷靜思考了。
林紅燕還沒有高興多幾秒,又聽姐姐說:「他們不說,我就先假裝不知道,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裝聾作啞嗎?
倒也能防止打草驚蛇。
「姐姐想怎麼做都行呢!」
林巧月嘴上說得自然,心裡還是被壓上了一件事兒,頓了頓,又道:「我公公一直沒來京城,不知道是不是跟柴青鳳有關。」
林紅燕沒告訴姐姐,柴青鳳已經到了京城。
她擔心姐姐做出跟蹤柴家人,調查柴青鳳這種事。
「管她呢,姐姐忙好自己的事情,且走且看吧!」
林巧月點點頭,拿起工作檯的剪刀:「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兒了,我給你把衣服改了,不能耽誤你明天穿,明天上午我還請了假,咱們高高興興地去上學!」
「忙得來嗎?我一個人也能去報到的,沒多少東西呢。」
「早前我就跟廠長請好假了,再忙也得把我家燕子送進校門,這是咱家的頭等大事!」
林紅燕到走,都沒見到那位徐躍廠長,聽說是出去談業務了。
這裡是全國最高學府,能考入這裡的學子,都是拔尖的人才。
開學這天,大家興高采烈,有住得近的,一家子都來送新生。
還有人,在學校門口放起了鞭炮。
當然,這是不被允許的。
林紅燕看到有帶著紅袖章的人去阻止,還看到有穿著軍裝的人,幫那些提著大包小包,身子又瘦弱的人提行李。
林紅燕的行李並不多。
她第一次來京城是參加拜師儀式,當時只帶了換洗的衣裳。
第二次和嚴九一起來京城,也只帶了一些秋冬的衣裳。
其他的東西,全是師父鄭老爺子老早就置辦好的。
林紅燕沒有了父母,但有待她極好的師父。
送林紅燕上學的隊伍,更是比尋常人家要多。
鄭家全家都來了,林巧月大著肚子,也一定要把林紅燕送進校門。
她說:「這裡是最高學府,我來沾沾文氣,寶寶一定會像小姨一樣優秀!」
校園裡,到處都是朝氣蓬勃的笑臉,他們說說笑笑,暢想美好的大學生活。
不是林巧月非要在這高興的日子提起傷心事,多少家長望子成龍,卻落空。
她的妹妹出息了,父母卻聽不到這個好消息。
「我已經給爸媽看過通知書啦!他們還給我託夢,誇我有出息呢!」
林巧月豈會不知道妹妹在寬慰自己?
但她還是笑了:「對,你最有出息。」
「姐姐也很棒呀,我的新衣服真好看!」
前來報到的學生,很少有像林紅燕穿得這麼靚麗的,她又長得漂亮,走哪兒都是一條亮麗的風景線,吸引著人的視線。
林巧月剛剛還看到幾個男同學朝著林紅燕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進到學校就是學習為重,雖說這裡都是學習成績好的同學,但學習成績好可不等於人品就好,你可別被男同學的花言巧語騙了。」
林巧月忍不住地操心妹妹的感情生活。
一旁的鄭老爺子也說:「每年都有老家有妻子,但在學校里裝單身談戀愛,鬧到要回家離婚的。」
高考恢復還沒幾年,每年都有以前被耽誤了高考,最近才參考的人。
這些人里,就有結過婚的。
上大學期間不允許結婚,但結了婚還能考大學,是最近幾年的特殊情況,特別對待。
林紅燕話音剛落,就在宿舍樓下看到了段曲炤。
他正在和一名女同學講話,巧的是,那女同學林紅燕昨天剛見過——賈青青!
今天的「賈青青」更漂亮了,穿著一條淡綠色的過膝裙,上身搭著一條小坎肩,腳上踩著一雙高跟小短靴。
短靴是時髦的白色,這一身搭配,美得像電影明星,像雜誌畫報上的女郎,就是不像學生。
「那姑娘穿得真好看,比雜誌上女郎都好看。」
林巧月如今是服裝廠的首席設計師,對一切有美感的東西都感興趣,不由得盯著她多看了幾眼。
柴青鳳餘光掃到林巧月,又發現她盯著自己看時,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是不是看出來了什麼?
「段教官,我還有事,先走了。」
柴青鳳顧不得在和段曲炤聯絡感情,快步走了。
「噠噠噠——」
她的高跟小短靴,踩著地面,發出響亮的聲音。
柴青鳳再沒有出風頭的想法,甚至想脫了鞋,光著腳走。
就怕林巧月繼續盯著她琢磨。
「回去我要再翻翻雜誌,看看是不是漏了哪家的時尚版塊兒。」
林巧月正琢磨著做規劃呢,發現跟那姑娘說話的男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了。
「又見面了,林同學。」
這男人還和妹妹打招呼?
林巧月心裡,瞬間敲響警鐘。
隨後,她聽到了妹妹的回應。
她說:「段教官好。」
林巧月稍稍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學生,是教官。
但她還是有些奇怪,問:「你們怎麼認識?九哥介紹的嗎?」
林巧月的思想很簡單,嚴九是當兵的,眼前這位段教官也是當兵了,肯定認識!
「昨天在醫院認識的。」
林紅燕和段曲炤異口同聲地解釋,隨即,又因為這個默契,不約而同地笑了。
林巧月莫名覺得,妹妹和這個段教官之間,有一股奇怪的氛圍。
說不上來是什麼,只看兩人站到一起,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林同學住在哪一棟宿舍,需要我領你過去嗎?」段曲炤雙眼含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