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肥太難了!
像柴青鳳這種大基數,一開始瘦得特別快,想渡過平台期就難了。
而她,又十分急迫地要立馬瘦下去。
所以,她用了上一世在網上看到的方法——吸毒減肥!
想在80年代初期搞到毒品,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但栓爺是在道上混的人,再加上煤礦讓他賺得盆滿缽滿,對於柴青鳳的要求,他全力滿足,真從大洋彼岸搞來了毒品。
所以,柴青鳳才會瘦得這麼迅速。
但副作用也極其明顯,比如身體衰弱、精神萎靡,她的臉瘦下去好看了,卻蒼白病態,不化妝根本不敢出門。
她還染上了毒癮。
到了時間不吸,就難受得如同一萬隻螞蟻在身上撕咬,並出現過幻覺。
雖然她很快就清醒了,但柴青鳳還是意識到,該想辦法戒掉了。
柴青鳳哆嗦著手,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根香蕉,皮還沒有剝下來,就往嘴裡塞。
她上輩子在網絡上還看到過,吃香蕉能讓人感到開心,緩解痛苦。
她幾乎囫圇著吞下一根香蕉,噎得直翻白眼。
那模樣,像極了犯了瘋病。
小女孩媽媽也不敢跟柴青鳳理論了,慌忙牽起孩子跑了。
柴青鳳又掏出一根香蕉,正要繼續往嘴裡塞,一個男人快步跑來,將她摟到懷裡,奪走了那根香蕉。
這男人,是栓爺。
他也瘦了,但和柴青鳳不一樣,他是從虛胖,瘦成了精壯。
臉上的絡腮鬍也剃掉了,穿著體面的西裝,梳著大背頭,儼然一副成功老闆的模樣。
柴青鳳一個勁兒地搖頭:「我不能吸了,我要戒掉。」
「你瞧瞧你這鬼樣子,還戒得掉嗎?」
「不戒才會變成鬼!」
柴青鳳上輩子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才生,吸毒的危害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她撿起地上那根已經髒了的香蕉,不管不顧地塞進了嘴裡。
栓爺知道柴青鳳身上有一股狠勁兒,這狠勁兒像極了自己,此刻,又從她身上看到了那股狠勁兒。
「行,先不吸了,咱回車上。」
栓爺順從著柴青鳳,擁著顫抖不止的她,回到車裡。
路上,有好心的護士看到柴青鳳一直發抖,熱心腸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栓爺亮出柴青鳳買的藥膏:「謝謝您,已經買好藥了。」
柴青鳳這會兒,看什麼都想往嘴裡塞。
看到藥膏也是,忍不住地想要扒到手裡,填補空虛的內心。
「忍住,就要到車裡了。」
上了車,栓爺就用絲巾捆住了柴青鳳的雙手,並用安全帶,將她固定在座位上,防止她突然發癲。
這時候,柴青鳳已經把嘴裡咬出了血,憋得抓心撓肝。
「要不吸一口?」
「滾!!」
栓爺立即把別墅大門關上,讓柴青鳳自己忍。
柴青鳳跑到廚房,大口大口地灌著涼水,還覺得自己難受,又跑去浴室,把整個人浸泡在放滿涼水的浴缸里,迫使自己冷靜。
而這還不夠。
她還是想要。
特別特別的想要。
難受得如同萬蟻噬心。
她爬出浴缸,拖著長長的水印,爬到大門口。
「當——」
「當——」
柴青鳳敲著大門:「給、給我……」
大門應聲打開,栓爺笑得和善:「早就說讓你別受這個罪了,明個兒就是開學的日子,瞧你把自己給折騰的?生病了可不好咯。」
形如惡鬼。
「少吸點兒啊,明個兒還要上學呢!」栓爺帶著笑意的在後頭喊道。
……
段曲炤的小轎車,能直接開進軍區大院。
老大娘家不如嚴家有本事,住的位置也靠邊緣。
段曲炤將車停在老大娘家門口,對林紅燕道:「我送你回去。」
「別太客氣了,再送就送到屋裡了,你還得去醫院取藥膏呢。」林紅燕說。
老大娘不依了:「哪急這一時半會兒的,讓阿炤幫你提藥,他力氣大著呢。」
說著,她把林紅燕手裡的藥丸搶過去,塞到段曲炤的手中,推著段曲炤,讓他去送林紅燕。
「記得替我跟嚴老首長問聲好啊!」老大娘又說。
林紅燕這才明白,老大娘讓段曲炤送自己,還藏著一層意思。
再看段曲炤,笑容里多是無奈,眸中帶著歉意。
走遠了以後,段曲炤輕聲解釋道:「我父母都在國外,叔婆覺得家裡人和我不親,把我當成自家孫子疼愛,每回我來大院,都想讓我多認識幾位老領導,想給我鋪路。我就送你到前面岔路,不去打擾老首長。」
「那你姨媽要是問起來呢?」
又是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不說自己根本沒進門,只說沒有見到。
段曲炤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
「行了,到岔路口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明天見。」
林紅燕微微一愣,一股甜意莫名在心口蔓延。
這是在約定明天的見面嗎?
「明天只是報到呢,不會立馬軍訓。」林紅燕說。
段曲炤笑著揮了揮手:「見得到。」
說罷,轉身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林紅燕不禁開始設想,會在學校的哪裡見到他。
「紅燕。」
一聲呼喚自身後傳來,聽著熟悉的聲音,林紅燕瞬間把腦子裡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了出去。
並疑惑自己這是怎麼了?
嚴九看一眼林紅燕方才望著的方向,問話間,非常自然地將她手中的東西接到自己手中。
「余老闆一位病人的家屬,那位大娘恰好住這兒,我搭他們的順風車回來的。」
林紅燕解釋罷前因,又說,「他叫段曲炤,說是負責京城大學這批新生的軍訓,九哥,你認識他嗎?」
嚴九昨晚剛見過的段老爺子,了解過段家情況。
據他掌握的消息,段曲炤是段老爺子的孫子,但不是親生的。
段老爺子出國以後,娶了一位同樣出國逃難的女人,那女人帶了一個兒子,就是段曲炤的爸爸。
那時候段曲炤爸爸才2歲,根本不記事兒,對親生父親沒有什麼記憶,段曲炤的奶奶趁他年紀還小,給他改了姓氏,讓他隨著繼父姓段。
後來,這個重組家庭又添了一兒一女。
嚴九那天晚上見到的眼鏡青年,是段老爺子的親孫子,也是段曲炤最小的弟弟。
而段曲炤自己的親爺爺和那位老大娘的丈夫是親兄弟,兩兄弟都是犧牲的軍人。
段曲炤17歲那年,奶奶安排他回國當兵,不讓他插手段家的任何生意。
因為,他雖然姓段,但並不是段家血脈。
「知道,沒見過。」
嚴九沒有說段家的複雜內部關係,林紅燕也沒問。
軍區大院裡住著很多戶,不可能每一家都認識又很熟,更何況,段曲炤只是有位叔婆住在這裡,自己不住這兒。
「見過嚴爺爺了嗎?」林紅燕說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