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林巧月端在手中的飯碗，掉在了地上。
他們出門時沒帶飯盒，用來打包飯菜的碗是飯店的瓷碗，一下子摔了個稀巴爛。
林巧月還被濺出來菜汁燙到了腳背。
林紅燕忙放下手中的蘋果，將姐姐的腳上的肉片兒丟開，檢查她有沒有燙傷。
柴母聽到響動出來查看，先看到灑了一地的碎瓷片和飯菜。
「你幹啥吃的？這麼不小心！」
柴母張嘴就是責罵，絲毫沒有關心林巧月的意思。
林巧月的腳痛，心被刺得更痛。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去質問反駁婆婆，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妹妹。
這時候，林紅燕就知道是啥意思了。
姐姐心裡已經清楚柴家什麼德行，不需要她再裝綠茶了。
林紅燕挑一片大點兒的碎碗，朝著柴母砸過去！
柴母躲閃不及，碗片在她的腳邊再次炸開，蹦了四五下。
「哎呦喂！你這個死妮子想幹啥！」
林紅燕才不跟她廢話，一個箭步衝過去，兩下就卸掉了柴母的胳膊。
打架嘛，講究的就是一個速戰速決。
林紅燕見過柴母跟人打架，她最會扯人頭髮了，這下她兩條胳膊都使不上勁兒，空有一身力氣使不出。
「你你你……」
柴母又痛又怕，說話都結巴了。
她可是知道林紅燕能以一打三的。
人高馬大的混混都不是林紅燕的對手，自己就更別說了。
柴世龍也聽到動靜兒了，他想起了林紅燕在老家是怎麼打自己的。
又想到自己現在還得坐輪椅，愣是不敢出去看一眼。
「燕子，你快停下，別下手這麼重，我媽她吃不消。」林巧月阻攔道。
林紅燕看一眼姐姐，道：「她現在能閉嘴，我就不揍她了。」
剛剛還嗷嗷叫的柴母，瞬間噤聲。
林紅燕冷冷地斜一眼柴母，又道：「你剛剛說的啥？再說一遍。」
「我，我說啥了？」
「裝失憶是吧？」林紅燕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你在地上坐著別動，我替你回想一下？」
柴母嚇得一抖，趕緊搖頭：「不教訓了，肯定不教訓了！」
「當年柴世龍來我家求娶我姐，說的是會永遠對她好，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我姐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權利選擇自己該怎麼生活，憑啥事事都要聽你們的話？否則就要等著挨打？」
「這、這不是沒打她……」
柴母想狡辯，看到林紅燕冷著一張臉，林巧月的臉色也很差，忙補救道，「我說錯話了，我的錯，是我不該。」
林紅燕哼笑：「別以為我爸媽死了，就覺得我們姐妹倆好欺負！」
「沒有沒有，老太太不還在這兒嗎？我咋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負你姐。」柴母呵呵乾笑著說道。
林紅燕看向躲在林老八和林顯祖身後的林老太太，笑了：「奶奶你聽到了嗎？你可得看好柴家人，別讓我姐受了委屈，顯得咱們林家沒人好欺負。」
林老太太在心裡把柴母罵了一萬遍。
關她啥事兒啊？
這個便宜孫女跟她又沒有血緣關係，以前一年到頭也就見個一兩面，她看個錘子啊看！
偏偏，林老太太不敢把心聲說出來。
她怕自己和柴母一樣，被林紅燕卸了胳膊，按在地上教訓。
「放心吧，有我在，咱們老林家的人不會被人欺負。」林老太太糊弄著說。
「行，我姐要是受了欺負，我就找你。」
林老太太瞪眼：「你找我幹啥？」
林紅燕長眉一挑，朝林老太太走了過去：「你啥意思？不想管？」
林老太太慌張地搖頭：「管、管吧？」
林紅燕微笑：「那你可得管好了，否則我會不開心的。」
「你也給我治好啊。」柴母哭喪著臉說。
她是真沒想到，林紅燕這麼彪悍啊。
到了京城，比在老家更厲害了！
再看林巧月，她正在撿灑了一地的蘋果，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你咋有錢買水果吃？」柴母問。
「我給我姐買的，你不准吃！」
柴母訕訕一笑，趕緊捂著胳膊回屋了。
林老太太沒著急跑，朝著門外頭張望：「嚴九嘞？」
「回去了。」
「啊？咋讓他回去了啊，你表姐就要到了啊！」
「趕緊收了你那個攀高枝兒的心思，你敢瞎胡鬧，小心嚴家把你從宅子裡趕出去，到時候這房子就是柴家的了。」
「咋是瞎胡鬧呢？我看你香玲姐跟嚴九挺相配的，她是你14個表姐里最漂亮的那個，嚴九肯定喜歡。」
林老太太生了六個女兒，六個女兒又給她生了14個外孫女，只有黃香玲她能看上眼，能被她稱呼一句寶貝兒，其他的都被統稱為賠錢貨。
林紅燕上一次見到黃香玲，還是上一世的事情。
二姑嫁去了城郊鎮，自詡城裡人，二姑夫家還算有點兒家底，一家子都沾著點兒傲氣，不愛跟鄉下的窮親戚打交道。
「你把嚴九喊回來吧，讓他倆見見。」林老太太說道。
「嚴九大概率是要娶方金桃的，你趕緊歇了那份心思吧！」
林老太太同為女人，又是個人精，早看出來方金桃對嚴九有意思了。
嚴九不是沒那個意思嗎？
所以，她並不是無機可乘。
林老太太也琢磨出來了，林紅燕不願意幫這個忙。
她想罵幾句林紅燕，又害怕她手上的功夫，敷衍地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林老太太帶人回屋，院子裡只剩林紅燕姐妹倆。
林紅燕又檢查一遍姐姐的腳，確定沒有燙出泡，這才放心。
「姐，你覺得我剛剛說的有道理嗎？」林紅燕問。
林巧月不笨，妹妹剛剛說了很多話，但她知道妹妹問的是哪一句。
「你說得很對，燕子，姐這點不如你。」
「那姐姐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林巧月鄭重地點頭。
林紅燕立即喊柴母出來打掃衛生。
她直接去敲的門，柴母晚一會兒出來，房門都要被林紅燕卸掉的程度，嚇得柴母不敢推諉，把碎瓷片和剩菜全給收拾了。
林紅燕出門的時候，黃香玲一家子正好到。
一家五口，只提了個裝衣服的小行李袋，也不知道是不準備常住，還是想在這裡重新置辦。
「呦！紅燕長變樣了啊，京城的水土就是養活人啊，這誰還看得出來是從小在泥地里滾的小屁妮啊。」二姑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味道。
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