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既然找來了就不可能人家一為難就走。這兩天她想了很多,自己沒有文化也沒有手藝,想在城裡頭混出頭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有貴人相助。
梁建國雖然是她親哥,也算是有本事,可他壓根沒想著提攜自己,就算是找工作也是給她找一些沒有出路的活兒,什麼在食堂給人打飯,要不就是在車間干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活。
雖然他給找的活兒不咋樣,可架子卻擺得很高,開口閉口都是打壓貶低她,說她這不行那不行,時不時就罵她滾回農村去,她是受得夠夠的了!
就這還不算,自己那點兒工資他瞧不上眼還不放過,自從來城裡之後她掙得所有工資基本上都上交給了她媽,她媽最後又補貼給了她哥,總之是什麼好處都沒有落到自己頭上,搞得自己想買點什麼都是扣扣搜搜的。
憑什麼呀,自己掙的錢自己不能花,還要挨他們數落!現在她可算是切實體會到了自己一家的惡毒,她都不敢回想自己之前對前嫂子楊麗娟說過的話還有做過的事兒,那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哎,現在再後悔也沒有用了。自己還是要為自己打算,她爸媽是沒有能力了,她哥有能力卻又不誠心提攜,到最後還得是看自己!
說起在越州的貴人除了她哥就剩下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周總了。她知道周總乾的是大事,還放高利貸不是什麼善人,可想成功就不能太拘泥於這些。自己雖然沒什麼大事,可她能吃苦,也願意吃苦,她還年輕也願意學,只要能跟周總搭上關係,哪怕只是去掃地打掃衛生她也願意。
「操!誰,他,媽這麼噁心吐到這都不管!」
突如其來的問候讓梁小紅嚇了一哆嗦,回頭一看只見是阿斌捏著鼻子從廁所歪歪扭扭的出來。
梁小紅趕緊起身,起得太猛差一點兒跌倒趕緊扶住門框才站穩,「高秘書,我是真心想在這找個活兒干,我能吃苦,也不怕髒,什麼都能幹,你就讓我留下來吧!」
阿斌喝得迷迷糊糊,不想跟她過多糾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幹個屁,掃廁所去吧你!」說完就歪歪扭扭的走了。
梁小紅咬著嘴唇站了一會兒,乾脆把被子疊好放到雜物間,挽起袖子打水去擦洗廁所去了。
天微亮的時候,周凱和阿斌從後門出來。
「老闆,那廁所不知道誰昨天吐在了外頭,噁心很,還是別去了。」阿斌一臉嫌棄道。
周凱手都提在了褲腰帶上,狠狠白了他一眼,「把我憋死?」
阿斌縮了縮脖子,笑道:「隨便找個地方解決算了!」
周凱氣得直咬後槽牙,抬手就在阿斌後腦勺打了一下,罵道:「我就說這後面怎麼一股子騷味,原來都是你們幹得好事!廁所髒了都不知道收拾嗎?隨地大小便,你是狗啊!給我找人打掃,再叫我發現你們在後院隨地大小便,我就讓你吃了!」
阿斌一臉苦笑,後退了兩步,「知道,知道,一會兒天亮了我就去招人。」
「不用招人,這活兒我能幹!」梁小紅從一旁走出來,下巴抬得高高的,「周總,廁所我都收拾乾淨了,您只管去上,保管一點兒味都沒有!」
「咦,你怎麼跟狗皮膏藥一樣黏著就不走了?叫你滾聽不懂?」阿斌沒好氣的罵道。
周凱懶得看他們鬥嘴,三兩步先進到廁所解決問題。出來的時候見阿斌還在罵人,梁小紅垂著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一臉倔強的樣子。
「阿斌,行了!」周凱抬手打斷他的話,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頭,看了梁小紅一眼,「真想在我這干?」
梁小紅重重點頭,「想!我能吃苦,只要讓我留下,幹什麼都行!」
周凱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道:「你哥婚禮上我可是催債了,你不記恨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不還錢是他的錯不是你的錯。」梁小紅旗幟鮮明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呵,沒想到你哥那麼混蛋你還挺開明的。行吧,既然你想在這幹活那就留下來吧。我們這裡暫時沒有別的工作崗位,就少個掃廁所的,你先幹著等以後有合適的位置再調你過去。」周凱道。
「行,我干。那我今天就干。」梁小紅迫不及待道。
「不急,你回去休息一天明天過來就行。」周凱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讓她離開。
梁小紅彎腰給他鞠躬,「謝謝周總,我明天準時就來。」說完又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阿斌看著她歡喜雀躍離開的背影譏諷道:「真是腦子有問題,掃個廁所還把她高興的!老闆,你是不是故意整她哩?不是說不要她嗎,怎麼又讓她來幹活?」
「我看中的是她身上那股不服輸的扭勁。先讓她掃一個月的廁所,幹得好了留下,干不好就滾蛋。」周凱冷聲道。
梁小紅可算是搭上周凱這個貴人了,雖然現在她就只是一個掃廁所的,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好好干,就能一步一步接近他。
她太興奮了,也不坐車,邁著兩條腿一路走到了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這幾天她和父母鬧彆扭也不說話,這個點他們應該已經出去收破爛了。家裡沒有人,所以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直接就推開了門。
臉上的表情僵住,梁小紅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顫聲道:「媽?哥,你們……」
門一開,冷風混合著酒味就灌了進來,梁母原本就拉得老長的臉拉得更長了,猛地起身躥到她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到外頭去了!你還敢夜不歸宿,你還敢喝酒?你到底幹什麼不要臉的事了?我今天非要打斷你的狗腿不行!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梁母一邊叫喊著,一邊抓住門口的笤帚就朝著她身上打。
「別打了,媽,別打了!」梁小紅舉著手擋,笤帚疙瘩打在手上比打在身上還疼,她背過身子瞅准機會一把抓住了笤帚使勁一推,「別打了行不行!」
梁母被推了一個踉蹌,堪堪站住,紅著眼睛吼道:「梁小紅,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我動手了?老頭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打死這個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