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眉怒氣上涌,但還是清楚形勢逼人,現在的她無路可去。
眼淚立刻吧嗒吧嗒大顆往下掉,只是那眼淚流下來,將髒污的臉掛出兩道水印子,讓人看得就心裡不舒坦。
張朋立刻蹙眉:「你可別哭的,哭得更丑了。」
肖眉表情扭曲了一瞬,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壓了下去。
「張朋哥,我不哭了,你……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個晚上,就一個晚上,等明天我立刻走,求求你了。」肖眉說著,骨頭一軟,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張朋面前,「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張朋雖然很是嫌棄肖眉,但畢竟是男人,多少還很憐香惜玉的。
「那行吧,你進來吧,哦,對了,院子裡有水井,你記得洗一洗啊。」
肖眉捂住自己。
「可是,我沒有別的衣服。」
張朋不悅地蹙眉:「麻煩。」
但還是進了屋,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兩件比肖眉大了兩個碼的衣服扔給了肖眉,肖眉接過來,但見張朋已經進了屋,憤恨地咬著下唇,自己打水洗漱。
即使是那水刺骨的冷,肖眉還是堅持著洗乾淨,這麼久時間沒洗過澡肖眉自己也難受得很,就這麼洗了半天,肖眉才感覺身上乾淨了一點。
肖眉換上那寬鬆肥大的衣服,一臉不滿地嗅了嗅,但還是穿上。
她將頭髮用髒衣服擦了個半干,忍著寒氣站在院子裡給自己扎了兩個麻花辮。
這樣的土布衣裳,想要引人矚目就必須在髮型上出彩。
雖然她不懂得這雙馬尾編有些什麼奇特的,但好像格外受歡迎。
「阿嚏。」肖眉忍著哆嗦打了個噴嚏。
屋子裡的張朋不耐煩道:「你好了沒啊,浪費水。」
肖眉咬著唇,推門進了屋子。
「張朋哥。」
「我就留你一晚上啊,明天你哪來回哪去。」
肖眉咬牙,不行,她不能走,她不能離開,至少,不能離開許辰陽身邊。
肖眉一咬牙,一點點蹭過去。
「張大哥,我好冷,你……你幫我暖暖。」
肖眉湊近,張朋煩躁地想要將人推開,可肖眉順勢躺下。
接觸到肖眉皮膚上的寒氣,張朋翻過身,看到肖眉一激靈,狠狠咽了一口唾液。
「張大哥,我好冷。」
張朋呼吸急促,伸出手握住肖眉。
「你要想住下也不是不行,但,我這裡可不給人白住。」
「我知道的張大哥。」
——
楚麼前一天考慮著給家裡加電網,只是合齊成功說了一聲,當天下班,廠子裡的那一幫小伙子便急匆匆地跑來,甚至將廠子裡的電工都帶上,高高地拉起了一圈電網。
「只要晚上睡覺之前把電插在這裡就可以運行了,不過我做了藏起來的地線,安全一點,要是下雨的話記得把導雨槽打開。」
楚麼應了一聲,走過去將電網打開,往上面扔了一塊肉。
滋啦——
肉立刻被電得外焦里嫩。
楚麼滿意勾唇。
「還不錯。」
「就是吧,這家裡的電費要成倍地增長了。」
楚麼拍拍手:「和安全相比,這都不是問題。」
其實最安全的,還是要連接攝像頭和公安系統自動報警的,但現在的技術還達不到這個程度,所以只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了。
沒辦法,現在家裡沒有許戰,這方面多少里的人都會把她們當軟柿子來捏,現在大家都還對許家的事情津津樂道,等大家的好奇心平復下來後,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又會升起怎麼樣的邪念,誰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的黑影算是給楚麼提了一個醒。
防患於未然。
等家裡和廠子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楚麼便打算先帶著囡囡和許辰陽上省城。
一是辰陽腿上的石膏也該去掉了,原本應該再早一些去掉,但家裡出了這麼多意外,才錯過了時間,雖然縣醫院也能去石膏,但多綁幾天影響不大,所以,既然都要去省城,不如直接去找趙主任。
第二個原因,也是第一批和院長簽訂的合同要交付了。
雖然之前楚麼寄過去的設計稿都和院長以及服裝團隊過了,但具體還是要見了衣服才行。
但這裡光衣服就要三四十套,甚至有一些不適合全部摺疊,楚麼乾脆租了一輛小麵包車,將後排全放下,足夠放下東西,也足夠楚麼帶兩個孩子坐了。
「姐,你們路上當心,到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對啊姐,你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行嗎?不然我送你。」
駕駛座上的司機轉過頭來。
「你們別擔心,有我呢,現在嫂子不光是嫂子,還是客戶,我會照顧好嫂子的。」
楚麼的車是從車廠租的,還順帶租了一個司機,正是之前經常到家裡來幫忙的小張。
都是熟人,相處起來也自在。
「行了,你們快回去吧,記得晚上要把電網打開。」
「知道了姐,我每天都會回來的。」
「恩。」
等到車啟動了,囡囡還趴在窗戶上和楚笑和楚燕說再見。
肖眉自從那天晚上洗了冷水澡後便開始發高燒,緊接著,為了留下來還和張朋胡鬧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便開始發高燒,燒得起不來。
但經過那一夜,張朋是真的把她當自己的女人疼,端茶倒水餵藥餵飯不在話下,可,肖眉就是爬不起來。
就這麼躺了三天,卻突然聽到楚麼要帶著許辰陽和許囡囡上省城。
這怎麼可以!
她拼了命才爬回來。
可等她趔趄著跑出去的時候,那輛白色的麵包車已經出發了。
「站住,你們站住,我才是許辰陽的小姨,是我!我才是……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就跌倒在地,張朋追過來拉住肖眉。
「你個娘兒們,這兩天花了我那麼多錢買藥,現在想跑,想得美。」
張朋啪啪兩巴掌扇下來,肖眉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跌坐在地。
然後,張朋就這樣把肖眉拖了回去。
周圍圍觀地嗑著瓜子討論。
「這張朋啥時候又娶的媳婦?」
「誰知道呢,也看不清楚臉啊。」
「嘖嘖,這上門女婿果然沒好東西,這許俏剛死沒多久,就帶了一個回來。」
「我還聽說這個許俏是被張朋害死的呢。」
這邊七嘴八舌的,但等張朋拽著肖眉離開,也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