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問題咱們就治

  晚上,齊思思埋首書桌前。

  趙星宇好奇湊過來,想看一眼她在寫什麼。

  被齊思思擋了回去。

  這下惹得他愈發好奇了。

  「你這是在寫什麼東西,我還不能看了?」

  思思做的事情都沒有瞞著他,那種信任的態度很坦然。

  這還是頭一回,被拒絕了。

  「哼!」

  齊思思揚起腦袋,姿態很是傲嬌。

  「等我辦成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跟我有關?」

  趙星宇如此猜測。

  齊思思略頓了下,「算是吧,但也不全是。沒多大影響。」

  算算,好像結婚快兩個月了,她的親戚一直沒來......

  突然想起這件事,齊思思整個人都有點愣神。

  難道......真......真懷上了?

  齊思思神色呆滯。

  小手不自覺,緩緩往下,摸到小腹的位置。

  她還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呢,可是,當媽媽到底需要準備什麼?

  腦海中突然出現很多疑問。

  還帶有一絲絲彷徨。

  「那你繼續寫,我去洗澡了。」

  趙星宇背著身從衣櫃拿了衣服,走出房間。

  不一會,外間響起了水聲。

  齊思思甩了甩腦袋,收斂心神,繼續專注地落筆。

  一個小時內寫了兩千字,直抒胸臆,一氣呵成。

  讀下來的時候,通體都有種舒暢感。

  或許是因為這些都是帶著她的感情去寫的,光是透過文字就能感受到作者對部隊的熱愛,對隨軍家屬在部隊生活中的關心。

  簡單捉了一遍錯字,收起來沒有再看。

  文章這種東西,能夠一氣呵成是最好的,多次修改,或許形式上是到位了,卻缺乏了那麼點感情。

  當下便是最好了。

  再怎麼修改,也不會更好,齊思思內心有所領悟。

  文章第二天一早就交到周姐手上了。

  周姐拿到的時候很是驚訝:「你......這不會是敷衍我的吧?還是找了誰代筆?」

  她知道,這次講座在大家看來難免有點批評齊思思兩口子把事情鬧大的意味,但是部隊是講規矩的地方,不能容忍這種行為再出現了。

  若是有誰看到了好處,以後遇到什麼事就鬧得整個部隊盡人皆知,那部隊的風氣成什麼樣了?

  萬一其中就有被冤枉的呢?

  齊思思面露委屈:「周姐,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全是帶著感情寫的。」

  「寫了一個小時,我手都酸了。」

  周姐咳了兩聲。

  真是的。

  明明一樣是女人,怎麼齊思思撒嬌起來,就有種千嬌百媚,百花盛放的感覺,生出一種恨不得博美人一笑的衝動。

  美麗的芙蓉面陡然皺了,就仿佛湖水被吹皺了一樣,讓人只想趕緊哄著,把她捧在手上。

  「哎,我看看。」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周姐也就信了,結果文章打開一看。

  愣住。

  隨即眉頭愈發皺緊。

  看向齊思思的目光也變得深沉起來。

  「這是你今天寫的?」

  「嗯!」

  齊思思點頭,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目光滿是真誠。

  周姐輕出一口氣。

  為自己剛才懷疑她的舉止感到懊惱不已。

  「是姐姐錯了,你是個好孩子!」

  周姐嘆息著。

  她還擔心齊思思會鬧彆扭,結果人壓根不記恨,也沒再提起另一個對手繆翠翠,反而替部隊的隨軍家屬發聲謀福利。

  這份心胸,真是難得!

  「文章我會好好看的,你放心,這事兒有五成機率,我看是能行的,具體主要是還得商量一下。」

  「我知道了,謝謝周姐,我也是部隊的一份子,大家好,個體才能好。」

  齊思思微微一笑。

  周姐點點頭,內心愈發欣賞。

  哎,思思這性子真可人疼呢。

  難怪趙營長對她愛得不行,經常能在部隊裡聽到他們小兩口的事跡。

  想想怪有意思的,周姐嘴角掛上了笑意。

  ......

  後面的事,齊思思沒有再管,把信交出去就算完成第一步了。

  也沒心思去追問。

  因為,趙星宇好像也發現了——

  她兩個月沒來月經的事......

  「是不是需要調理一下?」

  趙星宇問得很含蓄。

  以前他是記得的,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岳母擔心她沒照顧好自己,也怕他帶著去干不合適的事,比如玩水啥的,所以她的小日子他一清二楚。

  結婚那會子,滿腦子都是新婚的喜悅,沒留意這些細節。

  今兒看到別的戰友說起晚上要去蹭住其他單身戰友的床,大家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笑他把持不住。

  趙星宇當時也只是會心一笑,等到後面反應過來,臉色就有點古怪了。

  「調理什麼?」

  齊思思一臉的問號。

  如果懷孕了,這會子調理有什麼用?

  「不是說,不來不好嗎?」

  趙星宇問得有些不確定。

  恍惚記得,以前岳母說過,醫院有人開那種藥調理身體月經周期的。

  「是不太好......」

  齊思思哀嘆,如果真的中獎揣上了,她感覺自己的生活會變得像一團迷霧一樣。

  內心止不住的慌。

  「怎麼這樣了?」

  趙星宇不懂她為什麼突然面露絕望,連忙把人攬進懷裡,輕聲安慰。

  「別怕啊,有什麼問題咱們就治,沒事的。」

  齊思思懵了。

  緩緩抬頭。

  「你以為我有什麼問題?」

  「不是月經不來嗎?娘說不來對身體不好,會影響情緒和狀態的。」趙星宇很認真地說。

  眉如劍,眸似星辰,當他滿懷真誠的看過來,那份殷切地盼望你好的樣子,讓人無法抵擋。

  齊思思吶吶地囁嚅著唇,說不出話。

  「嗯......」

  這男人以為她是月經不調啊......

  腦袋輕輕依偎在他肩膀上,齊思思內心突然安定。

  有這個人身邊,就算她不會當媽媽,也沒有關係。

  前世那麼多年的相依扶持,給她留下的痕跡。

  讓她無條件地信任這個人。

  ......

  事情如何,齊思思沒有去問。

  專注自己的事情。

  依舊是早上去二食堂跟著師父學習,下午去學校上課。

  學校不缺老師,分到她手上,每天下午也就一兩節課,有時候還沒有。

  怎麼說呢,齊思思如今教課文的形象比較生動,趕上那些故事性比較強的,她直接帶領班裡的學生上講台上演繹一遍,效果好極了。

  比如上次講的是「司馬光砸缸」......

  台上幾個學生在演戲。

  台下同學都看著。

  齊思思也坐在下面,報以笑容看著。

  講完了,又講了一遍小孩子溺水的危險,告誡他們不要在沒有大人在場的地方玩水。

  學生們一個個有模有樣地點頭。

  至於聽沒聽進去,齊思思就不知道了。

  因為那一瞬間,她又想到了一個點子.....

  怕自己折騰太多抽不了身,便暫且按下。

  小學的課程輕鬆,等到例行考試的時候,班裡的學生考得都不錯,基本都在八九十分,除了一兩個例外......

  每個班級總會有這種特殊學生,因為各種原因,考試沒考好。

  倒也不是說沒有用心學習,有的人就是學了很快就忘記,或者記住了一考試就慌張,導致成績沒及格。

  齊思思沒有責罵學生,將錯題重新講了一遍,換了個模式考,確定他們都會了,也就罷了。

  至於請家長什麼的?不存在的。

  只是成績上的小問題罷了,孩子本性是好的,找家長也沒用,他們又不會教書。

  有些孩子就是開竅晚,像小學還看不出啥,初中和高中才是關鍵時刻。

  齊思思自己是全程都被父母以身作則。

  老兩口時不時捧著報紙看,拿著書本看,連看電視都惦記國家新聞,就這種態度,孩子耳濡目染,好習慣不費力氣就培養出來了。

  像部隊裡,如今還真沒有幾個重視小孩學習的。

  畢竟都是當兵的,靠的是拼命和運氣。

  雖然也知道有文憑是好事,能夠參加招工,考上了大學,不光有補貼,等畢業後還能分配工作。

  可是那些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誰也不敢賭自家孩子能是這麼個大才。

  稍微好點的家長,回家會催著孩子寫作業,知道有考試的時候問一聲成績......別的?沒了。

  像後世那種,每天晚上給孩子輔導功課,一起查著手機寫作業,偶爾還要做手工作業,那是不存在的。

  時下風氣如此。

  像是有些孩子,家長連成績都不管不顧,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大不了以後給找個工作,一輩子安安穩穩就是了。

  誰也不知道幾年後下崗潮會到來,再也沒有鐵飯碗,一個單位干一輩子的事,更是不會有了。

  時代的浪潮前,人人只是一粒微小的塵埃。

  周姐的信號一直沒等到。

  齊思思也不知道她會怎麼看,原先十拿九穩的事兒,時間一長,心裡也生了些忐忑。

  疑心是不是有哪裡想的不到位,才讓周姐猶豫這麼久。

  過了一周以後。

  周姐終於再次上門。

  齊思思已經從忐忑不安到自暴自棄,認命接受,無論什麼結果。

  「小齊,我是來說上回的事的。......怎麼你一點都不驚訝呢?」

  「周姐,您說吧,領導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齊思思內心很坦然。

  若是周姐拒絕了,那她就私下聯繫。

  大不了就當是團購。

  「哎,這事兒能成!」

  周姐笑呵呵地脫了鞋,自覺走到地毯上坐下。

  「我當時把你寫的文章給副主任看了,她也說好,我們倆一商量,這麼好的事,不能光我們婦聯知道,就給部隊領導也遞了上去。」

  「啊?」

  齊思思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這,這,什麼意思?

  領導也知道了?那豈不是自家老爹也......

  「是啊!」

  周姐理所當然地點頭,說道,「你寫的這麼好,關鍵是有一顆為咱們部隊軍屬考慮的心,以前從來沒人考慮過這一點,現在想來是有點疏忽。」

  部隊裡流產的婦女,每年不說多,一兩個也是有的。

  有說是身體不好,有瞞著沒往外說的,但小產是需要調養的,總歸醫院是有記錄。

  周姐今兒才過來,也有調取檔案拖了時間的緣故。

  「領導們能認可就好。這也是領導們心裡惦記著隨軍的家屬,大家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齊思思微微笑著,沒有太多情緒外露。

  「那倒是!」

  周姐忍不住笑了,她一個婦聯主任,想到這事兒,自己都覺得心裡驕傲得很。

  「對了!」

  周姐又開口:「領導的意思是,你既然有這份心,是不是可以考慮往這方面發展呢?」

  齊思思面露訝異:「什麼意思?」

  「你不是在小學當老師嗎?我尋思,老師誰都能當,可是給軍屬,給咱們婦女謀福利的事,也就你想到了,放在學校有點浪費你這個人才了。」

  周姐擰著眉,顯然她說的話是真心這麼覺得。

  齊思思臉上臊紅了。

  她這不也是給自己謀福利麼,怪不好意思的。

  「婦聯能要我?不是說人滿了嗎?」

  「沒有,瞎說的。」周姐捂著嘴,湊到她耳邊悄悄道:「這不是怕那些家屬都惦記著婦聯的位置嘛,咱們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只招思想正的。」

  隨軍家屬那麼多人,天南地北的,很多都沒初中畢業,連學都不讓閨女上的能是什麼好人家,還不知道受了什麼思想荼毒呢。

  萬一影響到婦聯的工作開展就不好了,所以招工很慎重。

  「您信得過我?」

  齊思思眼中閃過驚訝。

  「嗨,」周姐拍了下她的肩膀,說道:「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信不信的?」

  「再說你如今什麼都好,娘家好,自己好,嫁的男人也好,你說話別人肯定相信。」

  齊思思似懂非懂。

  周姐這才說起另一樁事。

  原來婦聯有個離婚的邢大姐,早年丈夫失蹤報了亡故,結果後面人回來了,帶著後娶的老婆孩子,公婆夾在兩邊很尷尬。

  邢大姐直接領了兩個證。

  一個補辦的結婚證,一個離婚證。

  還了自己自由,也成全前夫一家團圓。

  如今邢大姐在婦聯工作,男人早已轉業到地方去了。

  因為離婚的緣故,邢大姐把心思都放在婦聯的工作開展上。

  偶爾有附近的婦女上門求助,男人打她怎麼辦,一勸解,二上門,三次還不改,嘴上說得好好的,回頭照打不誤。

  邢大姐看著心累,勸她離婚得了。

  那婦女反手就舉報給婦聯,說邢大姐破壞她婚姻,疑心邢大姐看上她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