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還是我來吧

  第二天有好消息傳來,經過醫生搶救後活下來的翠翠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喉嚨受傷嚴重暫時不能說話。

  不過有了余長樂的證詞和陳峰手上那個咬痕,陳峰這次是別想脫身了。

  若是不想被加重刑罰,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實承認自己的所有罪狀,要是敢胡編亂造,矢口否認,等翠翠恢復了說話能力,等待他的只有罪加一等的重判!

  余長樂想去探望翠翠,可孟久安就像一個護院的忠犬把她攔在病床上,就連上廁所,都是滿臉通紅地抱她到門口,除此之外哪兒也不讓她走動。

  余長樂反抗,孟久安就拿出醫生的叮囑做擋箭牌,為了能儘快出院,她也只能乖乖聽話。

  這次孟久安請了一周的長假,就是為了能安心照顧好余長樂,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余長樂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會這樣緊張,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靜沉穩,反而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一樣動不動就臉紅心跳。

  因此,他根本不敢開口主動找余長樂說話,兩人白天許多時候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把余長樂憋得不行。

  如果沒人也就算了,可病房裡端端正正坐著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不說話就有些尷尬了。

  余長樂想隨便聊聊天,卻不知道孟久安抽了什麼風,兩人剛一對視,他臉就變得通紅,然後就開始不停給自己找事做,什麼蘋果、梨、柑子......全被他削了個遍!

  每次余長樂剛想張口就被人塞一個果子,這換誰受得了?

  直接給余長樂整不會了!

  還好每天結束營業,李梅都會過來和她說說經營情況,這簡直成了余長樂住院期間唯一的樂趣。

  今天李梅也帶來一個好消息,長樂服裝店招到了一個銷售,也算是軍屬,就是一號院祁東玉的侄女祁柔。

  祁柔的學歷不算高,只念到初中,模樣倒是長得人如其名,嬌嬌柔柔,說話聲音也嬌滴滴。

  按說作為姑姑姑父,祁東玉家怎麼也得找關係給侄女安排個廠里的正經工作,可小姑娘聽說長樂服裝店招人之後,非要讓姑姑拜託李梅來試工。

  來長樂服裝店那天,祁柔穿得漂漂亮亮,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李梅覺得這表明她重視這份工作,倒是挺滿意,加上小姑娘笑容甜美,能說會道,店裡不少顧客都被她哄得眉開眼笑,當天的銷售額竟然還真高了不少。

  既然是李梅看好的人,又是知根知底的大院軍屬,余長樂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一旁專心削水果的孟久安眉頭倒是不自覺皺了一皺,祁東玉的侄女......

  余長樂沒察覺他的異樣,和李梅聊得開心,順便也給她說了自己提供給翠翠的建議,把李梅高興得恨不得抱起她轉兩圈。

  當然在孟久安的嚴防死守之下,還是只能緊緊拉著余長樂的手,一個勁兒地向她道謝。

  余長樂把招人的事交給了李梅負責,李梅自覺責任重大,暗下決心一定要替店裡找個踏實能幹的人,更是為了避嫌,完全不考慮自家親戚。

  實際上祁東玉家的祁柔是不錯,難不成她家的翠翠就差了嗎?

  一米六五的個頭出落得落落大方,圓圓的臉蛋一笑就格外喜慶,還是高中畢業的學歷,真正是哪兒哪兒都不輸人,唯獨就是倒霉遇上這麼個事兒……

  李梅高興之餘,想起那糟心事,頓時臉色一滯,忐忑地說道:

  「長樂,你能這麼幫翠翠,嫂子是一萬個感激,可是你也知道,翠翠她……」

  「我擔心到時候那些碎嘴子跑來說閒話,別影響了你店裡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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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梅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之前翠翠躲在家裡閉門不出,不還都被這些流言蜚語逼得吞藥自盡嗎?

  如今陳峰被抓,翠翠沒死,脖子上還多了那麼駭人的一個傷口,不知道這謠言還要被傳得多厲害呢!

  別的不說,就陳峰的家人肯定就不能善了,為了儘可能維護自家的名聲,指不定要怎麼抹黑翠翠。

  上次見過陳峰那個嫂子,看著就不是個善罷甘休的貨。

  聽完她的擔心,余長樂端正了神色,認真說道:

  「嫂子,我讓翠翠到店裡幫忙,不僅是因為缺人手,更是為了幫助她重新找回好好生活的信心。」

  「在這件事上,翠翠沒有一丁點過錯,那些看似可怕的流言蜚語就像彈簧,你弱它就強!你在意它,它才能傷害你,你不在意它,它就是空氣。」

  「越是有人說閒話,翠翠越是要堂堂正正地活著,不僅僅是活給那些人看,更要為自己的人生而活,活得精彩,活得漂亮。」

  「等她攀上人生的高峰,再回頭看那些只知道說閒話的人,就如同山腳下的泥沼,他們的骯髒再也玷污不了她,也再也傷害不了她分毫!」

  李梅被余長樂的話深深震動,她要把這些話都記下來,說給翠翠聽,鼓勵她像余長樂說的那樣勇敢地過好自己的人生。

  她怕自己忘了,和小兩口道完別趕著就去了翠翠的病房,轉眼間病房裡又只剩下了余長樂和孟久安兩人。

  現在余長樂住的是普通病房,允許家屬陪床,孟久安二話不說就在她病床的一側搭了一張鋼絲床,擺明晚上不走的意思。

  此刻側坐在床邊的孟久安沒察覺自己正痴痴地看著余長樂。

  他從來不知道余長樂能講出這麼激勵人心的道理,她簡直就像一個寶藏,每多接近一點,就能意外地探索到一點驚喜。

  余長樂被孟久安炙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只覺得這病房裡的溫度有些過熱,加了一張鋼絲床的空間更是狹窄不已,她甚至覺得自己都快和孟久安貼在一起了。

  「能麻煩你幫我開一下窗戶透透氣嗎?」余長樂忍不住開口請他幫忙。

  「好。」

  孟久安立馬聽話地站了起來,還貼心地只開了不大的一條縫。

  夜裡秋風涼,吹了容易感冒。

  「那個......我還想洗漱一下......」

  余長樂覺得有點難以啟齒,可自從護士知道她的丈夫來陪床後,好像就自動將這個差事轉交給了孟久安,她沒法自己端水,就是再不好意思麻煩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總不能因為不好意思就天天不洗漱,等著發臭吧!

  「好。」

  孟久安答應得利索,拿上洗臉盆和毛巾,雷厲風行地去接了熱水回來,嫻熟地擰好毛巾,直到遞給余長樂這個環節才卡了起來。

  毛巾在手裡緊緊捏著,心裡咚咚打著鼓——是要幫她擦,還是遞給她自己擦?

  余長樂沒想那麼多,看孟久安擰好毛巾不遞給自己,反而站在那兒發呆便開口提醒道:

  「謝謝,給我吧,再拿會兒毛巾又該冷了。」

  孟久安回過神來,滿臉通紅地把毛巾遞過去。

  余長樂狐疑地打量了他兩眼,他又在臉紅個什麼勁兒?

  攤開毛巾,剛一抬手,剛縫合的傷口處立馬傳來一陣劇痛,余長樂一下沒忍住叫出了聲:「哎唷!」

  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孟久安立馬緊張地接過她手裡的毛巾,滿眼心疼:

  「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