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小決定按事先想好的那樣，實話實說。
她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狀若無意地道：「這次余小琴幫了我大忙了，托她姐給我買了好幾本時裝書，我數了數，差不多有一百種樣式了。」
「那該好好謝謝她。」
陸一帆真的挺感謝余小琴和張逸才。
他和馮小小的關係能夠挑明，全靠這兩人的幫助。
雖然他們並不知情。
「我就是這麼想的，現在呢，正好有這麼個機會，只是.....」
馮小小探了探外面的動靜，胡鐵山正跟著收音機哼得來勁，一點沒注意到廚房在說什麼。
「只是可能要麻煩胡大哥。」
陸一帆正在刨土豆，聽到這話，手一頓，轉過臉，好奇地看著她。
「要他做什麼？」
於是馮小小便把余小琴的困擾悄悄說給陸一帆聽，又說了她和余小琴的打算。
「我就想幫她這個忙，幫她探清楚，張老師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一帆聽得直皺眉。
余老師人多好啊。
性情好，心腸好，有文化，她和張老師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知根知底。
余老師又滿心喜歡他。
這麼多年了，張老師怎麼能沒發現呢？
太遲鈍了。
比他還遲鈍！
「是得幫。」陸一帆沉聲道。
「就不知道胡大哥願不願意，他才和小譚分手，這會兒心裡還在不好受吧？跟他提這事，會不會不太好？」
馮小小把那一大塊五花肉切成兩半，遞給陸一帆：「先把肉洗了。」
陸一帆接過肉，一邊嘩嘩地洗著，一邊篤定地道：「他肯定會答應。」
他洗完肉，遞給馮小小，狡黠地笑道：「他吃我們的嘴軟，不答應不行。」
這麼多肉呢，是白吃的嗎？
正說著，胡鐵山端著一堆剝好的蔥蒜走到門口。
「我弄好了，還有活嗎？」
陸一帆朝案板點點下頜：「放那兒吧，沒事了，我們馬上炒菜，你只管等著吃。」
胡鐵山看著做案板上的一堆肉菜不好意思。
「這怎麼好呢，還有啥活，只管叫我。」
「真沒事了。」
馮小小走出去，把水果點心瓜子花生全擺到桌上，「你歇著就行。」
胡鐵山也不客氣，坐下拿了瓜子剝起來。
「這待遇太好了，我今天是沒來錯啊。」
他太佩服自己了，硬是跟著陸一帆跑過來了。
他在外面悠哉悠哉，廚房裡馮小小和陸一帆商量怎麼跟胡鐵山說這事。
「直接說，你跟他暗示，他聽不懂，你要他做什麼，讓他去做就行。」
「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我來說。」陸一帆滿口答應。
兩人輕聲說笑著，馮小小的回鍋肉已經煮好，肘子也燉上了，開始燒肉。
陸一帆忙道：「等等，我去拿紙筆，把過程記下來。」
馮小小好笑地看著他：「這麼認真？」
陸一帆表情很嚴肅：「嗯，我下次照著做給你吃。」
說完兩步跑出去，拿了紙筆進來。
接下來，馮小小做菜，陸一帆除了打下手，幫著遞東西，就是站在旁邊把每一步都認真記下來。
還問清楚馮小小用了幾斤肉，幾斤土豆。
這些倒是好記，就是調料的用量不太好記。
馮小小道：「憑感覺吧，做好了嘗嘗味，差什麼味兒就加什麼，做多了大致就有數了，有個原則要記住，寧願淡點，味道不能太重，淡了，後面可以加，太咸就不好辦了。」
陸一帆點點頭，非常有道理。
得趕快記下來。
兩人在廚房裡忙碌，胡鐵山過來看了幾次，聞著廚房裡越來越濃烈的香氣，看著兩口子商商量量的做事，很羨慕。
唉，什麼時候他也能找個這麼貼心的媳婦。
老陸平時冷冷清清的一個人，沒想到對媳婦兒好的啊，簡直沒話說。
說真的，哪家男人會進廚房幫著媳婦做活？
你看老趙，對他媳婦夠好了吧，每次他們去老趙家，都是黃嫂子進廚房做事。
他們幾個男的就在外面聊天，從來沒有幫過黃嫂子的忙。
看來老陸才是真的對媳婦好，不止是嘴上說說。
自己以後要跟他學，學著疼媳婦。
胡鐵山嘆口氣，垂頭回到屋裡。
也不知道他的媳婦兒在哪個旮旯里藏著呢。
就在胡鐵山又到廚房裡轉了幾圈之後，做好的菜一樣一樣往桌上擺了。
本來肉就多，加上菜炒好以後，份量就更大了。
全是拿最大的湯盆裝上來。
胡鐵山站在桌前，先看到一大盆香氣四溢的青椒回鍋肉上桌，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摩拳擦掌道：「今天我有口福了，得敞開肚皮，好好吃個夠。」
等陸一帆端上更大一盆土豆燒肉，他艱難地咽下口水，詫異地問：「這麼多？」
再看到燉肘子，他驚得快說不出話來。
「這是幹嘛？這是幹嘛？」
這本來是湯菜，卻沒有湯，全是切成方形的肉丁，滿滿當當一大盆。
馮小小笑著道：「沒有盛湯，先吃肉，要喝湯自己去鍋里盛，想喝多少盛多少。」
光是這三大盆肉，就把飯桌快擺滿了。
接下來的三個素菜就顯得暗淡無光，不能引人注目。
胡鐵山眼神在三個肉菜上掃來掃去，興致勃勃地道：「這麼好的菜，怎麼能沒有酒，我去買酒。」
馮小小忙叫住他。
「下午要去參加遊園會，就不喝了吧。」
這也是個酒量不行的，要是又喝得左腳打右腳，還怎麼完成任務。
陸一帆朝馮小小使了個眼色。
讓他喝，他喝了酒，最好說話。
馮小小接收到他的目光，立刻心領神會。
「我們家有酒，你不用去買。」
她把許秀芬送的米酒拿出來：「喝這個吧，好喝。」
這下有酒有肉有菜，胡鐵山滿足了。
他知道陸一帆不能喝酒，就對馮小小道：「小馮，你也喝點嘛，辛苦了那麼久，喝點酒解解乏。」
馮小小點點頭：「行，我陪你，少喝點兒，我們待會兒還要去遊園會，有點意思就行。」
許秀芬家的米酒雖然度數不大，不夠烈，味兒卻很好。
胡鐵山一口肉，一口酒非常滿意。
在他連干三杯灑，準備再滿上時，陸一帆說話了。
「悠著點，別喝醉了，有正事要跟你說。」
「正事兒？什么正事兒？」
胡鐵山一下抬起頭，警惕地看著他。
你小子要給我挖什麼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