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付錢了嗎?你還巴巴地跑去和人家說什麼……我和他非親非故!」蘇念微激動地重複他的話。
江文禮也不狡辯,而是緊盯著她反問:「我說的有錯?你們難道不是非親非故?」
「你!」蘇念微被他氣壞了,冷笑著拆穿他的心思,「我們的確非親非故,可你跑去向人家強調這一點,存的什麼心思,你自己明白!」
江文禮抿緊了嘴唇,手也暗暗攥成拳頭。
蘇念微卻不打算放過他,繼續冷聲開口。
「你不就是聽了街上的流言,懷疑我和寧大夫有不正當關係嗎?你這麼不信任我,大可以對我直說!我又不會賴在你江家,馬上就能和你去鎮上領離婚證!」
「離婚」兩個字,像尖針一樣扎在江文禮心口。
他急促地反駁:「我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懷疑你,沒有不信任你!」
「那你為什麼跑去找寧大夫的麻煩?」蘇念微緊追著質問。
「我……」江文禮沉吟著,即將脫口的話卻像石頭一樣,硬硬地塞在喉嚨間,堵得他胸口都發悶。
他想告訴她,他只是太有危機感,只是覺得寧鏡真的很優秀,只是害怕自己留不住她!
可是,她前些天還要求他,不許和她曖昧,要保持距離。
很顯然,蘇念微現在並不喜歡他。
如果他貿然說出這些話,說不定更讓她有壓力,會立刻選擇離開。
因此,江文禮最終還是閉了嘴,悶悶地說了聲「對不起」。
這樣一來,蘇念微之前的指控,他就算默認了。
蘇念微心裡也憋悶得難受,不願再面對這男人,撐著拐杖就回了房間。
下午,江文禮藏著一肚子悶氣來到磚廠。
為了發泄,他不顧右臂的拉傷,拼了命般幹活。
汗水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湧出來,流下去。
他太熱了,脫掉襯衫,露出裡面緊身的工字背心。
矯健的肌肉被汗水染濕,在烈日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林木子一過來,看到這副畫面,不由直了眼睛。
許久,她才回過神叫道:「江大哥。」
江文禮一聽這個聲音就煩,理都不理,直接換了個地方,去其他窯口乾活了。
林木子不依不饒地跟上去,在他身後巴巴地說:「江大哥,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可我真是為你好呀!」
「今天中午,你剛出門,寧大夫就踩著點進了家。你說,他這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麼呢?」
「蘇念微是我親表姐,我不願詆毀她。可是、可是現在村里都傳遍了,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江大哥,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難道甘心被人嘲笑戴綠帽子嗎?」
「滾!我讓你滾!」
江文禮忍無可忍,揮舞著鐵鍬趕她走。
他力氣太大,險些真的砸到林木子的頭。
林木子魂都嚇丟一半,再不敢招惹他,屁滾尿流地跑了。
她走後,江文禮狠狠擦了擦汗,更賣力地幹活。
他右臂傷還沒好,這一鬧,險些被剛出窯的磚砸到。
廠長看他狀態不對,連忙攔住他,推著他回家去休息。
江文禮心上燃著一把火,一路飛奔回家。
他一進家裡院門,果然聽到屋子裡傳來男人清淡而溫和的嗓音。
「對對對,就是這樣走。你的膝蓋穩住,打彎的幅度不要太大,這樣才能讓小腿的肌肉不至於過度用力,避免二次撕裂。很好,走得很穩,越來越好了……」
這充滿鼓勵與讚揚的話語,原本最暖人心。
可江文禮聽在耳朵里,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就連額角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他忍著一口氣,大步跨進室內。
寧鏡扶著蘇念微一條手臂,正耐心地陪著她踱步復健。
兩人聽到動靜,齊刷刷朝著江文禮看過來。
他心臟狂跳,血液沸騰,可想著蘇念微喜歡斯文和氣的人,就勉強自己露出一抹笑容,先對寧鏡說:「寧大夫真是敬業,下午也來幫我媳婦復健,實在太感謝您了。」
他的笑容不達眼底,說完就一步跨到蘇念微身邊,不動聲色地擠開寧鏡,自己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
蘇念微想掙扎,手臂就被他的大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她瞪他一眼,又不願在寧鏡面前爭吵,只好默默地忍住。
江文禮則靜靜地看著寧鏡,繼續說:「復健是個長期的事,總不好一直麻煩寧大夫。不如您把要領和注意事項教給我,我也好自己陪念微復健。」
他說話間,蘇念微又掙扎了一下。
他怕她動作幅度太大,又扯到傷處,索性用手臂禁錮了她的腰身。
此刻,江文禮一心想著鬥氣,都沒察覺這個動作有多曖昧。
而蘇念微,卻立刻漲紅了臉,尷尬得不敢再和寧鏡對視。
這個該死的男人!
他不愛她就算了,還占有欲這麼強!
憑什麼?
就憑那張見鬼的結婚證嗎?
蘇念微在心中默默吐槽,而寧鏡見到江文禮的動作,也有些窘迫。
他正想找個理由告辭,可江文禮接著道:「這兩天,念微天天向我夸您醫術好,醫德也好。今天難得我在家遇上您,怎麼也要請您吃頓飯。」
「江文禮,你夠了!」蘇念微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咬牙罵道。
可江文禮不為所動,依然定定地望著寧鏡。
寧鏡被他的挑釁勾起幾分火氣,也嗤笑一聲,點頭應下。
蘇念微夾在他們中間,無語地恨不能撞牆!
這是什麼無聊的修羅場啊!
男人這種生物也太幼稚了吧?
江文禮說到做到,很快張羅了一桌還算豐盛的晚飯。
吃飯時,他時不時就要給蘇念微夾一筷子菜餚,還要當著寧鏡的面,刻意用慢動作放到她的碗裡去。
蘇念微白他一眼,在桌下用那條健康的腿狠狠向他踢過去。
江文禮卻早有準備,雙腿用力,輕輕鬆鬆將她的腳夾住了。
他一向沉穩克制,做出這麼孟浪的舉動,還是第一次。
蘇念微瞪大眼,極力掙扎卻無法掙脫,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加上還有寧鏡這個外人在,她又羞惱又緊張,急得把臉都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