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容易得啦，能不能給錢，誰又知道。」男人不信她。
「你想一下，有人懸賞，就是說明我們重要，如果我們不值那些錢的話，為什麼他們要出錢買我們？」玉嬰幾句話，把男人說得暈乎乎的，本來就有了酒勁兒，現在更迷糊了。
阿堅媽緊張地看著他們，一會看這個，一會看那個，不知道聽誰的好了。
「那你跟我走吧。」男人考慮一下，向玉嬰招手。
「去哪？」
「送你去見你要見的人，兩邊都行，你自己挑。」男人睜著朦朧的醉眼說。
「你找陸逍遙和鄭直，是大陸仔，我要跟他們一起。」玉嬰忙說。
「沒得問題，走。」男人先到樓下，站在剛騎來的摩托車旁邊，玉嬰急忙搖頭。
「這車我不坐，我要坐出租。」玉嬰可不嫌自己的命長。
「加錢。」男人指點著玉嬰說。
「加錢。」玉嬰答應得痛快。
男人這才搖搖晃晃叫了計程車，上車後他報了一個地名，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眼中有驚慌。
玉嬰心裡畫了一個問號。
「我們去哪？」
「他們在一起，你要找誰，自己去吧。」
玉嬰有點明白了，是不是鄭直打聽到小蘇在他們手中，去談判的。
那還真是好時機。
「不要跟他去了，這個男人說話沒準兒。」阿堅媽小聲跟玉嬰說。
「不要擔心。」玉嬰安慰一下，這些人主要是為了錢，這就好辦了。
司機把他們送到一個小酒館外，錢都沒收就匆匆跑掉了。
天已經黑下來了，酒館還是老式房子，黑黝黝的，燈光昏暗。
玉嬰看了一下周圍，停了很多車，這就有些不尋常了，看來男人沒說謊。
玉嬰深吸一口氣，隨著男人往裡走。
走近小酒館就發現情況不明，一些穿著黑T恤的人在門口默然站立，跟黑夜融成一色，不走近都看不清楚。
一個人伸手攔住了男人。
「這是你來的地方？」
「我帶人來了，就能來。」男人得意地說，看來他也是難得揚眉吐氣一回。
黑T恤這才看到男人身後的玉嬰，對視一眼，顯然是做不起主了。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回頭問玉嬰。
「宋玉嬰。」
「進去通報吧。」男人一挑眉。
黑T恤還真沒敢誤事，跑了進去，很快就出來了，對男人的態度也大不相同，低聲下氣讓他們進去。
小酒館的一樓沒有人，靜悄悄的。
玉嬰跟著他們爬上木樓梯。年久失修的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玉嬰剛一露頭，就看到陸逍遙和鄭直站在裡面，見到她，陸逍遙就要衝過來，結果被人攔住了。
玉嬰大步向他走過去。
黑T恤想攔住她，被一個人斷喝住。
「讓她去啦，不談好誰也走不出這個屋子，你們怕的是什麼呢？」說話的是個公鴨嗓。
玉嬰撲進陸逍遙的懷中，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玉嬰感覺到陸逍遙的心跳在加速，他用下巴輕輕蹭著玉嬰的頭髮，一時語噎。
「說正事吧，不要兒女情長，要談情你們回去談。」公鴨嗓又發話了。
玉嬰這才輕輕從陸逍遙懷裡掙出來，回頭看眼前的形勢，小蘇和凡七都沒在，坐在正位的是個滿臉疙瘩的中年男子，他手裡有一根金絲楠木的拐杖，不知是為了好看還是腿腳真不好。
「我們現在就是要小蘇，清爺說下條件。」鄭直雖然看著玉嬰眼眶一熱，可主要關注還在小蘇身上。
「條件。這個條件不好講。我跟你們講，看看我這條腿。」清爺說著把褲腿一直向上拉，露出一隻假肢來，原來那拐杖是真有用的。
「知道這條腿哪去了？」清爺問。
沒有人回答，誰敢說，這是打臉的事兒。
「這事要問你們杜先生，當年他可是說的，什麼都要交換，我交了一條腿，留了一條命，今天你們想要用什麼換小蘇？」
玉嬰想不到，清爺跟杜先生有舊怨。看來小蘇的大哥也不白給，他找的人都是杜先生鞭長莫及的。
怪不得凡七這麼理直氣壯的，一路向東，這是有人撐腰啊。
「我就說了，清爺開口就好辦，只要提出條件，我就能接住。」鄭直微微一笑，可揚的只是嘴角，眼睛裡冰冷的，又讓玉嬰想起那個在冰天雪地里穿著單薄衣服的倔強男孩。
「噢？你能接住？」
「清爺是講規矩的人，我們也不能亂了事兒。這樣，當年清爺用一條腿換了一條命，今天我也用一條腿，換一條命，行不行？」鄭直話一出口，玉嬰緊張地拉住了陸逍遙的手。
鄭直是說得出做得出的，看來今天怎麼離開是難纏了。
「好，有你這話就好，另一個本來就是搭過來的，我們也不在意，蘇家也沒點名非要不可，就送個人情。不過條件還要講。」清爺賣了個關子。
「好，清爺您說。」
「我當年可是用自己的腿換的命。現在你們是用誰的腿換？」
「當然是我的。」鄭直說這話時眼睛都沒眨。
「那就不公平了，用你的來換，怎麼也人加上一隻手。」
「可以。」鄭直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
「想不到你這麼爽快，早知道事情這麼好辦，就不大費周章了。」
「是清爺明事理，我這裡謝謝您了。」鄭直說著，向下輕輕一點頭，算是客氣一下。
玉嬰聽到這裡，已經忍不住了，眼淚一雙一對往下掉，又替小蘇高興，有這樣可以把她捧在手心不讓她受傷的男人。又替鄭直難過，來這一趟扔了一隻手一條腿，從此也是廢人了，以他的個性，只怕不會再跟小蘇在一起了。
陸逍遙摟過玉嬰的肩膀，緊緊的，讓她有個依靠。
「那就痛快點吧，你們沒什麼要求了吧？」清爺也不想多浪費時間。
「好，不過我還真有個條件，這卸胳膊卸腿的，本不是難事，就是要止好血，咱只說用胳膊腿換，把命留下，清爺說出去可不好聽了。」鄭直又將了一軍。
「沒問題，我身邊這小子就是醫生出身，保證讓你無痛。」清爺一招手，出來一個瘦小的男人，他們的配套還挺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