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嬰自己也感覺像在做夢一般。
柔軟的散發著幽暗光澤的絲綢緊緊擁著她的身體,像第二層皮膚,面紗從珍珠花冠垂下來,襯得她略帶嬰兒肥的臉蛋多了幾分夢幻。
不用照鏡子她就知道,今天的她是多麼完美,走向陸逍遙時,她的心裡突然有一些慌。
「你看過我最美的樣子了,以後會不會厭倦?」玉嬰輕聲問。
「你每一天都會更美,這是我做為丈夫應該做的,你還有什麼擔心的?」陸逍遙把她的手舉到嘴邊,輕輕吻著。
玉嬰的臉慢慢紅上來,她抬起頭,正迎上孟巧蓮熱淚盈眶的眼。
宋老蔫兒坐在孟巧蓮身邊,還沒她堅強,早就淚流滿面了。
洪廠長已經退休了,因為德高望重,沒少被請去主持婚禮。
可是今天有點拘緊,發揮得不太好,玩笑也不敢開,一本正經的,像在招開全廠職工大會。
還好這些昔日的手下都給面子,歡呼聲一浪蓋過一浪。
駱女士那邊的客人也還不錯,沒人先離席,氣氛到時也會配合的鼓一下掌。
等著陸逍遙和玉嬰舉行完儀式,駱女士把他們叫到第一桌。
「玉嬰,這是逍遙的外婆。」
玉嬰早就注意到,第一桌有一位眼生的女士,看年齡跟駱女士相仿,氣質不俗,還有幾分眼熟。
「外婆您好。」玉嬰馬上打了招呼。
陸逍遙應該是見過了,站在玉嬰的身邊,臉上不冷不熱的。
玉嬰知道陸逍遙跟母親這邊的親戚關係並不融洽,包括外婆,幾乎沒有來往。
只有肖騰母子是例外,還不是善緣。
這次陸逍遙的外婆能主動出席,已經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只是來者不善,駱女士時刻警惕著,沒有輕敵。
玉嬰聽駱女士私下跟她講過,陸逍遙的外婆不喜歡逍遙媽,對他更是一百個嫌棄。
逍遙媽那種學理工的鋼鐵直女,一生獻身事業,對這些養尊處優的名媛來說,簡直就是浪費生命的活法。逍遙媽在世時,她們見面就會爭執,最後就不相往來了。
「我這次來是有使命的,這是我母親留給你的,你叫玉嬰是吧?現在你是它的主人了。」逍遙外婆拉過玉嬰的手,不由分手套上一隻手鐲,讓她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謝謝外婆。」玉嬰瞄了一眼這隻玉鐲,綠沁沁的,水頭也好,一看就是好東西。
她大大方方收下,倒讓逍遙外婆有些驚詫,又認真打量了她一下。
原以為宋家只是賣瓜子出身的,小家碧玉女孩子沒見過世面,看到重禮不敢收,畏畏縮縮也是有的。
想不到她收得這麼痛快,難道是不識貨?
「你收的很痛快呀,知道那是什麼嗎?」
逍遙外婆身邊站著一個瘦高的女孩子,瞧著跟陸逍遙倒有幾分相像,身高足有一米七五,模特身材的九頭身,站在那裡氣場就很足,只是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不著人待見。
「這是祖外婆送給我的禮物。請問您是?」玉嬰不卑不亢地轉向她。
「這是陸逍遙的表姐,親戚也都生疏了,對面也不認識。」逍遙外婆好像也不想惹事,坐回桌邊。
表姐見狀,也只好坐下去。
玉嬰和陸逍遙在駱女士的示意下,準備敬茶。
只是陸逍遙心不在焉,玉嬰倒茶時,他捧杯子,不知不覺手一動,茶水倒到了手上,都渾然不覺。
「哎呀,燙到沒有。」玉嬰一驚,隔著壺都能感覺到水很燙,她忙把壺放下,拉過陸逍遙的手檢查。
「沒事。」陸逍遙反手把她拉住,溫和的一笑。
「你們兩個這又幹嘛呢?要撒狗糧回去撒,我們都撐了!快點,那邊有一桌客人要走了,都是爹最好的朋友,有點急。」秋月風風火火趕過來,又向駱女士笑道,「奶奶,我把人借走了啊。」
她跟玉嬰鬧習慣了,跟駱女士也熟悉,說話就有些不注意了。
逍遙外婆聞言眉頭一擰,低下頭慢慢品著茶。
玉嬰看在眼中,並沒有理會,轉向駱女士請示。
「奶奶。」
「去吧。」駱女士並沒有生氣,溫和一笑。
「到底是小家小戶的,規矩上就不大通,這就是家庭婦女的作派,呵呵。」表姐的聲音有點大。
秋月本來熱辣辣地拉著玉嬰要走,聽這話不由得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桌子坐的客人,沒有一個簡單的,當時就安靜下來。
玉嬰心裡憋著一股氣,有點咽不下去了。說她可以,不能說她的嫂子,更何況秋月還懷著孕,挺著大肚子跑來跑去的,有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走吧,玉嬰。」秋月怕玉嬰發作,拉著她就走。
玉嬰的小脾氣她還是知道的,一時不肯忍就要鬧起來。
陸逍遙的臉色也沉下來,他沒有馬上跟玉嬰離開,而是轉身看向表姐。
「有些不速之客,來了就安分些,不想呆就走。」
這話說得有點太明顯了,就是在逐客。
表姐的臉當時就掛不住了,猛然站起身。
「陸逍遙,你別太狂妄了。外婆能來參加 你的訂婚,不過是看在你去世的母親面子上,沖你到真不用來了。你要知道好歹。」
「是嗎?這是什麼道理?我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給逍遙母親面子,就要千里迢迢跑來攪了她兒子的訂婚儀式嗎?」駱女士沒等表姐再開口,直接過來就懟了一句。
「我知道我不應該來,我走。」逍遙外婆站起身,看也不看他們,起身就向外走。
玉嬰沒想到能鬧成這樣,知道這裡面最受傷的就是逍遙,不由得心疼。
可是現在臉已經撕破了,也沒有再挽回的必要,眼見著那一桌人走了五六個,應該都是陸逍遙外婆帶來的。
「秋月,你別理會她們,都是不懂事的。」駱女士安撫了秋月一下。
「奶奶,我沒事的,您別生氣就好。」秋月笑了笑,拉著玉嬰往那桌去。
「等一下,我的項鍊不見了。」表姐突然又出現在門口,有些慌張地說。
玉嬰一驚,這怎麼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