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麼巧,都在啊。」玉嬰笑眯眯走了進去。
「玉嬰啊,逍遙好了嗎?」孟巧蓮聽說昨天晚上玉嬰去了肖家,擔心得不得了。
「他沒事了,過兩天就來看你。」
「可別讓他來。」孟巧蓮一見女兒,心裡有底兒,心情大好。
「娘,你是不是住悶了?要不要回家去?」玉嬰決定了,先把孟巧蓮接回家,這樣好管理,不然萬一哪天嚴偉光發瘋就麻煩了。
「好呀!我早就想回家了,快給我辦手續!」孟巧蓮等的就是這句話。
宋玉橋看了玉嬰一眼,有些擔心。現在計春風的事還懸而未覺,不時有人上門查問。徐大嘴又是每天唉聲嘆氣的,接孟巧蓮回家,不是時候。
「哥你安排車吧。」玉嬰給宋玉橋使了一個眼色。
宋玉橋點了點頭。
玉嬰權衡過了,回家是最安全的,上火事小,生命才最重要。
嚴家人都有股子狠勁,就怕拼個魚死網破。
「安排什麼車?我的車就在下面,那還不簡單?有多少東西拉不回去。」嚴偉光笑嘻嘻地說。
這笑容讓人看了心底發寒。
「你可拉倒吧,誰敢坐你的車。」小四和小五進來收拾東西,聞言嘀咕一句。
「玉嬰!玉嬰在哪兒呢?」走廊里傳來穀雨的叫聲,一聽就是驚慌失措的。
「怎麼了?」玉嬰撲出來,穀雨頭巾都沒帶,滿臉通紅。
「快去唐先生家,快!」
玉嬰瞬間就懂了,這是計春風的事,東窗事發。
其實她早就猜測到,計春風藏在唐先生家。
唐先生家的宅子大,又僻靜,估計裡面的暗閣機關也不少,過去的大戶人家防戰亂,多半有設計的。
只是宋玉橋不讓她問,她也沒追究。這事裝糊塗最好,不要給大家惹麻煩。
玉嬰衝出門的剎那,看到嚴偉光的嘴角不經意向上一揚。突然就懂了,這傢伙無事來獻殷勤,分明是來看戲的。
現在沒工夫理他,先去看看計春風的情形。
老三開車送他們過去,路上已經知道了大概。
計春風回到家,宋玉橋就跟秋月勸他去自首。
可是計大年和徐大嘴瘋了一般,死活也不允許。
「再鬧下去,都知道了,快想個辦法吧。要藏起來,你是往哪裡走?」計大年是男人,年齡又大了,反偵察能力強,想得周到。
這一問把計春風給問住了,他就是沒地方去才跑回家的。
雖然在國外很多年,可是在骨子裡,他還是那個初小文化,有點戀家的少年。
「現在難逃了,只怕很快就會來家裡搜查。火車站和出城口都會有人守。」計大年電視沒白看,學到的還不少。
「那怎麼辦?哪有地窖,我藏一下!」計春風現在是心慌意亂。
「那地方不中,很好查,找到你連個退路都沒有。」計大年狠吸了幾口煙。
「你別賣關子了,你是肯定有地方了?說話!」徐大嘴狠狠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知夫莫若妻,同床共枕這些年,計大年一轉眼珠子,徐大嘴就知道他有什麼鬼點子。
「最好的地方是唐先生那裡,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收。」
「走,不問咋知道!」徐大嘴一聽這話,馬上從床上跳下來。
「你們不要動,我自己去。」計春風阻止了她。
「對,我們都安心睡覺,一會來人問話,一問三不知就行了,他也大了,總有一條路要自己走。」計大年說著眼睛發酸,揉了揉,還揉說兩行濁淚。
徐大嘴也是泣不成聲。
「媽,爸!兒子對不起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計春風鞠了一個躬,衝出門去。
宋玉橋不放心,還是跟著他一起去的。
他們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唐先生不收,宋玉橋就先把他弄到鄉下奶奶家。
唐先生已經睡下了,被叫起來後,並沒有什麼不悅,聽計春風說完來意,向他點了點手,把他帶進後屋。
宋玉橋不知何意,看了看韓冰。
「聽他的,他一向有主意。」韓冰安慰宋玉橋。
沒幾分鐘,唐先生出來了,身後沒有計春風。
「你快走吧,今天晚上你沒來過。」唐先生這一句話,宋玉橋就懂了,這是收下人了。
玉嬰他們趕到唐先生家時,胡同里站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
有著裝的同志在維持秩序,還有看熱鬧的街坊。
「聽說裡面有個殺人犯。」
「抓到沒有?」
「說是堵在一間屋子裡了。」
「說是有人質,把唐先生的夫人給扣住了。」
玉嬰一聽這話,頭皮發怍,這是用上苦肉計了,為了保計春風,唐先生倆口子也是拼了。
「不要往裡面闖,你們是什麼人?」
他們被攔下來。
「我聽說裡面有殺人犯?還劫持人質了?」
「你知道的到不少,裡面戒嚴了,不要進去。」
「我認識那個殺人犯,讓我進去跟他講!」玉嬰急了。
「這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我能勸他好好把人放了出來,相信我!」玉嬰拉著同志不放手。
這時裡面出來兩個人,都是愁眉不展。
「談判得怎麼樣?」
「不行。」
「這有個說是認識計春風的,要進去跟他講話。」同志一聽這個,把玉嬰拉了過來。
那二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玉嬰,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跟計春風是鄰居,他還是我嫂子的哥哥,這事兒交給我吧,我肯定能把他勸出來。」
玉嬰被帶進院子,就見唐先生站在院門口,焦急地來回跺步,看來事情有點失控了,他也沒辦法控制。
「唐先生,我來了。」玉嬰過去拉住他的手,夾了一下眼睛。
「玉嬰啊,你跟春風熟,你去勸勸,把小冰放出來,小冰身體不好,不經嚇!」唐先生激動地說。兩個人目光交匯,早就把信息交流完了。
「你自己進去很危險,就在這裡喊話吧。」同志遞過一個話筒。
「不行的,有些話,不能在外面喊,讓我進去吧。我把冰姐換出來。」玉嬰說著,不由分說衝進屋去。
計春風站在韓冰的輪椅後,大半個身體在陰影中。看到玉嬰,他們都嚇了一跳。
「冰姐你出去吧,這裡交給我。」玉嬰忙說。
「不用,快想個辦法,這屋的暗道被堵了,他出不去。」韓冰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