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到是穿雙鞋!祖宗!」秋月灌了水袋跑過來,見狀就驚呼一聲。
月容只穿了雙棉拖鞋,鞋早就濕透了。
秋月蹲身下去,把她的鞋扒掉,襪子也脫了,一急之下把她的腳抱在懷裡。
秋月和月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原本是最好的閨蜜,只是後來月容受傷人變傻了,兩個人再也回不到原來無話不說的時候。
可是在秋月的心裡,對月容的感覺從來沒變過,這就是她最好的姐妹。
看到月容這樣,玉嬰心裡別提多難過了。
要不是嚴偉光作得太狠,玉嬰是絕對不會走這一步的,投鼠忌器。月容就是他們心裡邁不過去的一個檻兒。
不管是從張嬸子那邊,還是從打小兒一起的情份,都捨不得讓月容受傷害。
雖然嚴偉光一直對月容不錯,可那就是個人渣,天知道他被副到絕路時,會對月容怎麼樣。
「月容,你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玉嬰啟發月容。
「出事了,就是出事了。」月容焦急地比手劃腳,努力把她能理解的事情經過講出來。
其實從三層樓出來,嚴偉光已經快要爆炸了。
「你別走,這事怎麼辦?你出局了,我們呢?」大娘和大伯一溜小跑,追在嚴偉光的身後。
「我自顧不瑕,你們自生自滅吧!」嚴偉光惡狠狠推開大娘。
「你這什麼話!當初你找我們一起對付玉橋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肯定能贏的!」大娘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站住,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你把我們的錢還回來,就放你走!」大伯比大娘更明白目前的形勢。
剛在裡面聽得清楚,宋家讓嚴偉光簽約的協議,可是分期付款,他們甚至不知道要分幾期。
而嚴偉光也沒有說過,要什麼時候退他們的錢,這傢伙賴皮賴臉的,很可能把他們的錢給吞了。
大娘和大伯一左一右,上前撕扯,嚴偉光到底年輕,身體壯,力氣大,左右一掄,把那二人甩開。
雪地上很滑,他們兩個都摔到地上。
嚴偉光跑了幾步,到自己的車邊,他剛啟動汽車,那二人就攔在車頭。
嚴偉光是什麼人?一腳油門出去,積雪被彈起一層雪霧。那二人嚇得抱頭鼠竄,轉眼的工夫,嚴偉光已經絕塵而去。
嚴偉光把車開回家。
他沒有急著從車上下來。
熱血一陣陣的往頭上涌,他還沒整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是他勝券在握的,現在怎麼成了宋家是贏家?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恨不能一腳油門踩過去,衝進宋家,拼個你死我活。
「是雙雙爸爸?」有人敲車窗。
他向外一看,原來是家裡的保姆,拎著一大包東西。
他沒有答話,從車上下來。
保姆不以為意,他一向高冷,對保姆都是愛答不理的。
「雙雙爸爸快上去吧,晚飯都準備好了。」保姆殷勤地說。
像嚴偉光這樣的僱主還是很好的,錢給得到位,對家裡的事不聞不問,也不指手劃腳。女主人又是那麼個渾渾噩噩的人,給足吃喝就不找事兒,這樣的人家去哪裡找?
所以保姆一直很討好他們。
保姆在前面引路,絮絮叨叨的,也不管嚴偉光應不應。
嚴偉光表面上不露聲色,可是心裡翻江倒海,難受得說不出來。
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現在的他,要怎麼自保都是問題。
他手裡有一個廠,能從宋家拿點錢。可是沒有產品,現在不管生產什麼,都會被宋家告抄襲。
他就不明白了,宋玉嬰是什麼腦子,能把這世上好吃的零食都一網打盡嗎?
「哥哥。你怎麼了?」月容圍著他轉半天了,見他實在不說話,才問了一句。
「你不要說話。」這是嚴偉光對月容說的最重的一句話。
月容一扁嘴,就要哭出來。
保姆一直在察言觀色,瞧著不對,過來把月容拉到一邊。
「飯做好了,你走吧。」嚴偉光現在不想再多費一句話。
保姆聽到這話,如蒙聖諭,拎著破包就回家去了。
雙雙和妹妹在隔壁房間看電視,聲音放得很大。
月容自己坐在桌邊,看著飯菜發呆。
嚴偉光在客廳坐了半天,這才慢吞吞走進來。他的手裡有一個酒瓶子,已經快要空了。
剛他在借酒澆愁。
「哥哥,吃飯吧。」月容抹了一把淚,盛了一碗飯,放在嚴偉光的面前。
「我讓宋家人給耍了,以後,我們家可能要過苦日子。」嚴偉光說這話時,有些悲壯。
「為什麼呀?」月容瞪大眼睛問,這些事是她理解不了的。
「宋家都是壞人,一家子都是壞人,還有你那個媽,你弟,都是壞人!」嚴偉光突然爆發起來,他端起碗重重摔在地上。
月容嚇得整個人都傻了。
「你懂嗎?他們算計我,都在算計我!現在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我什麼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嚴偉光咆哮著。
「怎麼辦呀?怎麼辦呀?」月容站起身,像熱鍋上的螞蟻,亂轉著。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反正反毀了。」嚴偉光把力氣用得差不多了,整個人軟得像麵條,一個勁兒往地上滑,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去找玉嬰,玉嬰有辦法。我要找玉嬰。」月容念叨著,向外屋走去。
她雖然意識不是很清晰,可是心裡有一個信念,有事找玉嬰就能解決。
嚴偉光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晰,迷迷糊糊中聽到門咣的一聲響,他又把眼睛閉上。
「你這個傻丫頭,就這麼跑過來了。」秋月心疼不已。
「玉嬰,你說怎麼辦呀?」月容拉著玉嬰問。
玉嬰真不知道能怎麼回答她。
「我給張嬸打個電話,讓她先接月容走?」
小四靈機一動。
「月容和嚴偉光是夫妻,總不能把張嬸再攪進來。」玉嬰也是為難。
「那怎麼辦?總不能把她送回嚴家吧!」
「人是我的,你們憑什麼替我把她送給娘家?」門口傳來嚴偉光冰冷的聲音。
原來他追過來了。
剛大家忙著照顧月容,門是虛掩的,他直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