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惠寶一皺眉。
「我想跟你談談,別誤會,我對你沒有想法了,是談點正事。」陳海突然正色道。
現在的惠寶跟原來那個任性衝動的小女孩也不同了,她不置可否,且聽陳海有什麼話說。
「你大哥這次惹的麻煩不小,你得幫幫他。」
「呵。」惠寶一聲冷笑表明態度。
「你別不當回事,我跟你實話實說吧,你大哥手裡掐著老爺子的把柄,你要是真不在乎,讓你家老爺子在墳里氣翻身了,大可不管。」
「老爺子的把柄?你是不是想多了?老爺子不在幾年了,難道還要鞭屍嗎?」對於他們的無恥,惠寶也是震驚了。
「總之情況很嚴重。」陳海在茶水裡蘸了一下,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惠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她警覺起來,陳海說的,不是玩笑。
這事當年老爺子喝多了,自己在酒桌上當笑話講出來的。在座的全是自家人,誰知道會有人記下來,現在又拿來做武器。
如果這件事走漏了風聲,只怕老爺子真是洗涮不清了。
怪不得方老太太直接被氣住院了,她是什麼人?見過的世面多了,只是這個威脅怕是要繞不過去。
「你想要怎麼樣?」惠寶一時沉不住氣,一句話暴露了脆弱的本心。
「要錢啊,我可不管你哥要什麼,我是要錢的!反正你不缺。」陳海嘿嘿一笑。
「要多少?」惠寶現在真是有點財大氣粗,想把陳海搞定。
「這個數。」陳海又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惠寶暗自鬆口氣,小錢兒,也怪陳海沒見過世面,還當他能要多少。
可是面上她沒有流露出來,還很為難地說,「我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再說大部分錢在境外,想調回來也有難度,你能不能……」
「不能!」陳海的回答斬釘截鐵。
「好吧,我跟我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點。」惠寶嘆口氣。
惠寶是不願意在陳海面前服軟的,可是事關重大,她不得不如此。
打發走陳海,正好計春風從樓上下來。
「剛誰來了?」計春風見惠寶臉色難看,走過來輕輕給她按摩肩膀。
「這次的事,有點麻煩。」惠寶向他的懷裡靠了靠,沒提陳海的名字。男人都是有些敏感,還是不找麻煩的好。。
可能是因為她比計春風大上那麼一點,所以在和計春風的關係中,她是起主導作用那個。計春風一直很聽話,也很配合,可是沒有能力帶著她向前走。
想要聽到那句,有我在別怕,惠寶怕是等不到。
「需要我做什麼,你就說。」這是計春風能給的最好的承諾了。
「你找個房子吧,儘量大一些的,我看搬家的事也不容遲緩了。只要我媽那裡有風吹草動,很多人就會跳起來。人走茶涼,她不在了,我們就沒有避風港了。」惠寶說的是實話,並不是感慨人心涼薄,原本就是這麼現實。
計春風應了一聲,「你去醫院嗎?我送你?」
「走吧。」惠寶站起身,正好小張也從樓上下來了。
「我姐那裡你多費心。」惠寶現在有點同情小張了,娶了這麼個公主病嬌,也夠他受的。
「應該的,應該的!」
小張倒沒說什麼。可是惠寶卻明白了一些道理,當年都說小張人長得帥,有能力,所以配怡蘭是足夠了,可是現在一比較,就發現他們終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小張的底蘊不夠,是高攀了,所以無形中帶著唯唯諾諾,這一點放在男人身上,有點可悲。
房子並不好找。那年代私有的房子很少,公有的都是差不多面積,怡蘭嫌棄86平米的房子,就已經自斷退路了。
計春風開著車在街里轉了幾圈,根本無從下手。
前面就是中心大街,都是俄式建築群,古香古色的,雖然計春風文化程度不高,可是被惠寶耳濡目染,欣賞水平也提了一些。
他突然靈機一動,這後面有很多過去的舊宅子,還都是大戶人家的。
應該找找,萬一有像唐先生住處那般的私產,買下來翻修一下,住進去可不比那小別墅掉檔次。
計春風想到這裡,把車停到路邊,找到一條小胡同就扎進去。
別說,裡面還真是保持原來的風貌。
計春風轉了幾圈,還真找到一家貼著賣房的。進去一看,這大院子是真蕭瑟,可也真大,價格還不高。
他談了個差不離,急忙回家找惠寶拿主意。
惠寶還沒回來,怡蘭在樓下坐著,孩子們都起床了,圍著她鬧騰呢。大小姐頭都大了,嬌嗔著瞪了計春風一眼。
「讓你們回來幫忙的,這到好,帶回來兩個小祖宗。」
計春風知道不能跟她計較,就笑了笑,把玉關和玉聰叫到廚房,讓阿姨把他們餵飽。
「這什麼房子?你怎麼想的?我從出生就住樓房,現在讓我去住平房?」
怡蘭剛聽計春風說房子的事,就炸了。
「大姐,話不是這麼說。過去那大戶人家可都住四合院,都是幾進的院子,這房子前主人可是有來歷的。」計春風不慌不忙,怡蘭就有些將信將疑了。
「那有時間去看看吧,不合適我可不搬。惠寶可是答應我的。」
「大姐,現在惠寶顧里顧外的,已經夠辛苦的了。有些事,你做大姐的,也要體諒一下,稍稍讓那麼一讓……」計春風一聽她提惠寶,就心疼媳婦了,忍不住點了一下。
「呵,你這話說得,好像我這個做大姐的多不懂事!是,我承認,你們過得好,誰讓惠寶有能耐呢,我沒能耐 ,就得吃點苦頭是吧?如果這樣說,你們也不用張羅房子了,等老太太不在了,你們就去國外,讓我自生自滅!」
怡蘭說到這裡,悲從胸中起,嗚嗚咽咽哭起來。
「大姐,快別哭了,這讓惠寶看到,還以為我跟你說什麼了呢,求你了!」計春風這個晦氣,急得就差跪下了。可是這怡蘭不依不饒,就是哭個不停。
計春風頭大,正好看小張回來,把人扔給他,自己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