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聽唐先生這麼說,笑了。
「親朋是要請來的,別人也罷了,宋家這些人,不來怎麼成,那可是我娘家人。」
「我們的意思是趕著年前就辦了,有些事還要勞煩玉嬰。」唐先生轉向玉嬰,很是誠懇。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冰姐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玉嬰馬上應下來。
「我這裡有份清單,是要採購的。這個就煩請老三代勞吧。」說著唐先生又拿出兩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蠅頭小楷,都是婚禮用品。
「這些倒是能省的,馬上要過年了,各處都忙,貼上些大紅喜字就罷了。」韓冰想省事。
「那可不成,不是什麼事都能省的。」唐先生正色道。
「冰姐,這都是小事,你不要操心這個。只是這大冬天的,穿什麼禮服好呢?」玉嬰把小眉頭攢起來。
「我這站都不能站,穿什麼能好看?」韓冰苦笑道。
「你是心理作用,其實療程到了,你是應該能站的。只是心裡一直暗示自己站不起來罷了。」唐先生嘆口氣,倒不是責備韓冰,只是言語中帶著惋惜。
「我總覺得這就是命。」韓冰著說眼圈一紅。
玉嬰又跟她聊上幾句,就急忙回家來,時間不是很充足,要準備得太多了。尤其是唐先生的要求,雖然不是很嚴格,很是很瑣碎,要注意細節。
「我看你去趟小胖子的典當行,許是能弄到一些來。」小四看了半天清單,突然有了主意。
「對,我就去那裡淘!」玉嬰也樂了,她起身想想不對,又去桌前給燕都的老二拔了電話。
韓冰跟老二家有特別的淵源,她的婚禮,老二能到是最好的。
小胖子那裡的家底還是很豐厚的,玉嬰很快就把唐先生的清單給弄齊了。正讓人僱車準備外面走,突然進來兩個人。
那兩人跟玉嬰走了一個對面,當時就怔住了。
玉嬰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馮校長和小彬媽,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也能猜到,這是來當東西的。
小彬媽等玉嬰出去,才掏出兩個首飾盒,擺在茶几上。
小胖子打開一看,有上次馮老師買的鐲子,還有點金銀首飾。
「這都不值什麼,現在款式也不流行了。不如自己收著吧,賣不了幾個錢。」小胖說的是官話,他們大多是這樣,先把賣東西的人心理預期給降下來,感覺這東西是沒人需要的,才好壓價。
這時門開了,玉嬰又走了回來。
「小胖老闆,少了幾隻狼毫,給我找找。」玉嬰笑嘻嘻地說。
「好嘞!我這真收藏了幾隻,都是老物件,您瞧這做工。」小胖忙從櫃裡取出一個錦盒,打開給玉嬰看。
「包上吧,我把錢給您。」玉嬰也是含糊。
「好。都是老主顧了,一共就收您一百五。」
小彬媽忍不住把嘴咧了一下,幾隻毛筆一百五,怕不是瘋了吧,新華書店才賣五毛一支。
這宋家丫頭也太狂妄了。
玉嬰拿了毛筆出來,心裡暗笑,其實剛買毛筆是藉口,看馮家笑話才是真的。
這次買的東西里有瓷器和花瓶,不好經管,所以打包很重要。小胖讓她下午再派人去取。
玉嬰又去日月服飾,替韓冰挑了兩件能做禮服的,打好包,一起送到唐先生家。
路過公司時,她停了一下,正見劉錦秋從裡面出來。
「小秋你來。」玉嬰搖下車窗叫她。
劉錦秋過來上班幾天了,在後勤,還挺適應的。
她小跑過來,扒著車窗問玉嬰什麼事。
「小胖子的典當行知道吧?」玉嬰還記得上次馮老師給她買鐲子的事。
「知道。」劉錦秋點了點頭,她現在真是想開了,拿得起放得下,聽到那個地方,一點也沒有不快的意思。
「我給唐先生訂了些貨,下午要打包送過來,我的意思是從後勤派兩個人過去,監督一下。畢竟東西都不便宜,出了問題都不好說。」
「行,我去就好了!」劉錦秋忙應下來。
韓冰看到玉嬰拿來的兩套禮服,眼睛一亮。
一套是滿繡滾金邊掐腰小襖,配同色龍鳳馬面裙。
還有一套是紅緞刺繡龍鳳棉旗袍。
都適合婚禮上穿。韓冰雖然是坐在輪椅上,可是身材沒走樣,穿上肯定好看。
韓冰看著這兩套衣服,眼圈紅了。
「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我能穿上這樣的衣服。」
「冰姐,以後的日子好著呢,你別著急,都會有的。」玉嬰衝著她重重點了點頭。
韓冰咧了咧嘴,不好意思地說,「玉嬰,我們真是有緣分,這一向都是你開導我,寬慰我,我能活到今天,都是你的功勞。」
「冰姐,你可快別這麼說,唐先生盡心盡力給你治病,你都算我頭上了,他會吃醋的。」
「我才不會吃醋。我救人無數,如今我的女人,卻由別人來救,許是我做好事做的多了,上天給我的報酬吧。」唐先生挑棉門帘走進來。
「他這嘴呀,跟抹了蜜似的。開始我怎麼沒看出來,道貌岸然的。」韓冰說著,突然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你這有了兩套衣服,玉嬰偏心,怎麼不給我準備一套,新郎也只能穿著這破布褂子的嗎?」唐先生委屈地說。
這可是讓玉嬰有口難辯。
玉嬰之前想過給唐先生準備衣服,後來一想他那性格,準備了也不會穿,還未必看得上眼。
想不到他現在來要了,忙點頭。
「唐先生等等,明天就送來。」
「嗯,別人家有的,我們都要有,不能讓小冰的婚禮留遺憾。」
「你且去吧,我和玉嬰說會話。」韓冰攆唐先生,他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玉嬰,你說這是真的嗎?我還跟做夢似的呢……」韓冰拉著玉嬰的手,話音未落,就聽窗外傳來一聲驚呼。
玉嬰聽著是唐先生的聲音,忙挑門帘跑出去。
只見唐先生摔在不遠處,扶著腰,沒站起來。
「唐先生!你怎麼了?哎呀!」玉嬰大吃一驚,地上有血跡,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可是她用力一拽,又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