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你好好養身體,唐先生都說不妨事的,你就是憂心太重了。」
「唉,可能搬走就好了。我這一天提心弔膽的。一閉眼睛就說彩虹讓人搶走了。」林珊珊痛苦地揉了揉額頭。
見她揉,彩虹向前一拱小屁股,也撲上去幫她揉。
「媽媽,不疼!」
「媽不疼,我女兒最乖。」林珊珊把彩虹抱起來,用力親了幾下。
「這孩子也是好玩,素日裡跟她爸爸最好,都不要我。看我生病了,就天天守著我,讓她去玩都不肯。」林珊珊半是得意,半是顯擺,說起彩虹,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彩虹還是跟媽媽好,是不是?」玉嬰逗彩虹。
「彩虹愛媽媽,也愛爸爸!」彩虹一本正經地說。
「看我大閨女,沒白疼!」王楠樂得把彩虹從床上抱起來,向上扔去,又穩穩接住。
彩虹咯咯地笑起來,爺倆個總玩這把戲,都有默契了。
玉嬰見藥也涼得差不多了,端過來餵林珊珊吃了。
藥有些苦,林珊珊皺著眉喝下去。玉嬰忙把漱口水端來,又拿 了一塊冰糖給她。
「彩虹看到沒有,玉嬰姐姐照顧媽媽,真是貼心呀,以後你也要學的。」王楠讓彩虹看玉嬰的行事。
「你們睡吧,我回去了。」玉嬰打個招呼出來。
她把王楠家門帶好,一回身,嚇得差點把托盤給扔了。楊柳直挺挺站在王家窗下,這是向裡面看呢。
「你幹什麼!嚇死人了!」玉嬰忍不住斥了一句。
「你看,這是一家人應該有的樣子。」楊柳喃喃自語。
玉嬰這才想起來,上次計春風說跟她絕裂了,好久沒回家,她也是可憐。
「你有話好好說,別總跟春風哥吵,他自然就回來了。哪個人願意回一個進門就吵架的家?」玉嬰耐著性子,教導她一下,聽不聽就看她自己的了。
「他從心裡厭惡我。我要他有什麼用?留著噁心他嗎?」楊柳回過頭眼睛裡含著淚,那受傷的樣子,讓玉嬰還是心疼了五秒。
「人心是能換回來的,你也別總提我小姨了,他們沒有可能的。你把春風哥的心挽回來,那不是還有小寶嗎?」
「你知道為什麼上次我們吵翻的嗎?」
玉嬰搖了搖頭。
「我說,跟他再生個孩子,這個孩子要讓他看著長大,愛到骨子裡去。你猜他怎麼?」
「咳!」玉嬰想逃了,這楊柳是瘋了,這話是應該跟她說的嗎?
「他說,就對付過吧。生什麼孩子?一個已經後悔了!他不肯跟我睡,我的男人不肯睡我!」楊柳又像哭又像笑。
「玉嬰呀,咋還不回來?」孟巧蓮在那邊等急了,開門叫了一聲。玉嬰借朵撒腿就跑,進屋還覺得心驚肉跳的。
「怎麼了?臉色煞白的。」
「沒事,計嬸兒一會你們回去時小心點,楊柳又要發瘋了。」玉嬰提醒道。
「作孽呀!」徐大嘴氣得一拍大腿。
「到時可整遠點,不在一起住,在一起住 著,我減壽十年!」計大年也嘆口氣。
本來剛屋子裡都挺歡樂的,現在一下就冷下來。
「對了,娘,我秋月姐的首飾呢?」玉嬰忙把話題給牽回來。
「我還真給忘了!」孟巧蓮一拍腦門,起身去炕上打開炕琴,向裡面掏了半天,拿出一個布包。
「你掏你家寶貝,就當著這些人,也沒個避諱?不怕丟啊!」計大年忍不住調侃她。
「都是自家人,你們要就拿去!」孟巧蓮哈哈一笑。
那年代結婚還是很簡單的,婆家有條件的,給買台電視,買個自行車,買塊手錶,就已經是豪華婚禮了。
至於婆家給首飾,那得是很好的人家,有祖傳的金飾給一個,沒有就買個戒指或是一對耳環,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徐大嘴琢磨著孟巧蓮出手大方,弄不好要買一套金首飾,也急著想看看,直接就湊到前面,把秋月給擠到了一邊。
「你去一邊,讓秋月過來!」孟巧蓮嗔道。
「哈哈哈。我這打臉!」徐大嘴不由得笑了,把秋月推到前面。
打開布包,先看到一個鑲著螺鈿的首飾盒,光閃閃的,古香古色,十分漂亮。
打開來,屋子裡的女人眼睛都直了。
這是一整套粉寶石首飾。
粉色的寶石是很少見的,瞧這設計又很獨特,這套首飾有來歷。
「親家母,看不出來呀,你家原來是什麼來頭?富農吧!」計大年吞了一下口水說,他雖然不知道粉寶石值錢,可是瞧著鑲寶石的底座都那麼漂亮,就知道這東西不便宜。
「我哪有什麼來頭,這是玉嬰說的,有家典當行,裡面有些首飾不錯,讓我去給秋月買一套。那天去一眼就看中這套了,價都沒講就拿回來。秋月喜歡嗎?」孟巧蓮遞向秋月。
「喜歡!」秋月拿到手裡,心花怒放。
「這還有一套黃金的,老三件,雖說是俗了,總歸要有一套,以後傳給我孫媳婦的,哈哈。」孟巧蓮還買了一套黃金的。
「親家母,你這也太大方了,你這麼弄,我們家的陪嫁都拿不出手了!」徐大嘴話里是埋怨,心裡早樂開花了。孟巧蓮不止是出手大方,說的又謙遜,給足了計家的面子,這親家真是天上難找地上難尋啊。
「你把這麼好的閨女給我,我還敢要陪嫁?我疼都來不及呢,恨不能把最好的都給她!你就等著吧,看看咱們婆媳是怎麼處的。」孟巧蓮不是喜歡自誇的人,可這件事上,她是有實足的把握。
今天太晚了,沒有讓秋月回招待所住。宋老蔫兒去了兒子那屋,秋月跟孟巧蓮和玉嬰睡在炕上。
玉嬰拱到孟巧蓮的懷裡,撒嬌說,「好久沒讓娘摟著我睡了。」
「玉嬰你羞不羞!」秋月欠起身用手指在臉上刮。
「哼!有娘的孩子是個寶,我就要跟娘摟著睡。」玉嬰不理她,抱著孟巧蓮不撒手。
「啊!救命啊!快來人啊!」院子裡突然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是徐大嘴的聲音。
孟巧蓮三人二話不說竄到炕下,向門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