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嬰倒挺佩服她們的,兩個人的友誼還挺牢固,一直形影不離的。
「走哪都有礙眼的,回去吧。」怡蘭把臉一沉,扶著腰要站起來,張秘書忙上來幫忙。
「肚子這麼大了,還不生?我可記得你家那老大不足月呀。」
「豈止不足月,早產了有五個月吧,那也能活?醫生奇蹟。」郭子美和唐佩佩笑得花枝亂顫。
「你們是不是皮癢了?要我家老太太打幾個電話嗎?」惠寶臉色一沉。
「你看,開個玩笑你就大驚小怪的,咱們快走,方家大小姐出行,要淨街的,豈是我們這種人能衝撞的?」唐佩佩也就是痛快一下嘴,拉著郭小美就跑。
怡蘭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孟巧蓮聽她們說的,雲山霧罩的,傻乎乎問了一句,「是小玉關早產的嗎?」
玉嬰忙狠狠掐了孟巧蓮的手腕一下,她這才發覺說錯話,把嘴閉上。
那姐倆也只是含糊應了一下,就往家裡走。
可能是生氣動了胎氣,沒等到家,怡蘭的羊水就破了,車子調頭直接去了醫院。
怕方老太太他們著急,惠寶打了個電話,只說幾人要在外面吃飯。
到晚上孩子生下來,才報的平安。
玉齡是個白白胖胖的大閨女,還真就要穿大號的和服。
惠寶把四個老人並玉關一起接了過來。
玉關一直嚷著要看小妹妹,站在嬰兒床邊就不肯離開了。
「小玉齡真幸福,有哥哥疼著呢。」
玉關一直看著不肯移開眼睛了。
這工夫醫生進來查房,先看了產婦,就過來看嬰兒。
玉嬰有眼力見兒,快速讓開。
玉關太小,不明白,先還傻站著,覺得不對了急忙轉身,正撞到大夫的身上。
「你看你!」張秘書眉頭一皺,把玉關抱起來。
玉嬰看到惠寶的臉色一沉,突然想起一句古詩:春風不渡玉門關。
玉關?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再聯想下午那妯娌說的話,這事兒八成就坐實了。
惠寶臉色一直不好看,家裡人都圍著怡蘭轉,也沒發現。
到了晚上回到家裡,方老太太雖然高興,可是年紀大了,身子也沉,直嚷著累了。
保姆知道她的習慣,把燉好的燕窩端上來,一一奉上。
玉嬰不喜歡吃這東西,跑去廚房自己要布丁。
她回到客廳時,聽惠寶正跟著方老太太說著什麼,兩個人情緒都有點激動。
「國外的教育就是比國內好,我帶玉關出去,不正好嗎!現在玉齡需要照顧,我姐年紀也不小了,帶一個就很辛苦了,我做妹妹的分分憂,誰敢說什麼。」
原來她想帶玉關走。
其實她的心思玉嬰最懂。剛張秘書無心之舉,讓她心生芥蒂了。
怕的是張秘書有親生女兒,對玉關不好。
可是又不能明說。
方老太太想的是不讓人說閒話,不想落口實,所以極力阻止。
玉嬰到是想幫幫惠寶,所以笑著坐到方老太太身邊。
「姨姥姥,我小姨說的對呢。現在孩子的教育最重要,更何況方家這麼大的家業,小姨那裡也有自己的私產,不早早培養接班人,以後交給誰去?我看我小姨是存了一個自己玩的心,想早點解脫呢。」
「玉嬰最了解我了,我就是想早交出去,自己周遊列國,多好?」
「這事我跟你姐商量一下再說吧,她把玉關從小帶到大,你說帶走就帶走,也得她捨得。」
「放心吧,這一個小傢伙就夠她累的了。」
「我聽說找了月嫂,怎麼不見人來?」
「明天到,直接去醫院。怡蘭是順產,後天就回家了。」
玉嬰聽他們商量著生孩子的事,自己插不上話,就往樓上去,惠寶追上來,一個眼色,玉嬰去了她的房間。
「就你聰明,什麼都懂,這事一定給我保密啊。」
「放心吧小姨。春風哥真是命好,一下有了兩個兒子。」玉嬰似模似樣嘆口氣。
「其實,我也不恨他,他也是很多無奈。當年楊柳找我來鬧,我就知道,這事只能我退出。算是我們無緣吧。」惠寶走到窗前,眼中含淚,玉嬰知道,她對計春風的感情一直沒變過。
從省城一起回來的就是這娘仨個,玉嬰姥姥倆口被留下了。
宋玉橋開車來接,第一件事先跟玉嬰匯報地皮的事。
沒想到周大娘算得真准,針織廠的事還真有眉目了。
「哥,你得快點,直接搶下來,不然晚一年開工,又少了很多先機。」玉嬰一聽就急了。這一恍就五月中了,再不開工就要進雨季。
「好,我安排大舅去辦,他那邊的人是現成的。」宋玉橋得了令,馬上安排下去。
他們一進院門,就見張嬸子和徐大嘴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
「人真齊,都是歡迎我的嗎?」孟巧蓮笑道。
「是,也不是。這春芳呀還厲害了呢!」徐大嘴捂著嘴笑。
張嬸子一下就紅了臉,掐著徐大嘴的胳膊讓她閉嘴。
「這是怎麼了?呀!春芳你有了?」孟巧蓮這一聲可不小,院子裡人都看過來,把個張嬸子羞得一頭扎進屋去。
「這,這還要生下來咋的?」孟巧蓮有點上頭。
「幹啥不生?人家老羅還讓保胎呢。」徐大嘴咯咯笑了。
「其實也沒啥,過去六十歲老太太還生呢,春芳才四十多。」孟巧蓮忙把話往回拉。
正說著,大門一響,張漢雄闖進來,孟巧蓮的心提溜起來。
「我抓了一隻雞,小四兒呢,幫我燉上,給我媽補補。」張漢雄大大咧咧的說。
他穿了一身藏藍的工裝服。
前年老羅給他想辦法,上了鐵路的技校,學的還是修車,只是這次學的修火車,畢業後還是包分配的。
張漢雄知道了老羅對他是真心的好,從此服服帖帖的。
現在看來也是知道張嬸子懷孕了,不但不因為媽媽再婚要給他生同母異父的弟妹生氣,還買補品,這真是懂事了。
「孩子啊,都不白疼。」孟巧蓮嘆口氣。
徐大嘴回頭看了看自己家的方向,心裡又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