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輸得徹底

  孟巧蓮大事上不含糊,對嚴偉光和月容的事,堅決反對。宋玉橋也是無奈了。

  如果沒有月容差點送命那件事,嚴偉光這輩子大概和月容也是有緣無份。

  可偏偏命運就把他們綁到一起。

  嚴偉光越來越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孤家寡人,所以對月容越發的真心。

  月容是唯一一個把他完全放在心上,放在第一位的人,離開月容,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了,嚴偉光不得不珍惜。

  他走到樓下時,抬頭看了看樓上。

  窗口隱隱有燈光,那是給他留的。

  這就是家啊,他的歸宿。

  嚴偉光晃晃蕩盪上了樓,怕驚動了月容,沒敢敲門,掏出鑰匙。他喝的有點高,半天才把門鎖捅開。

  一進屋,他就愣了一下,當時酒就醒了一半。

  什麼味?他沒有關門就衝進去,就在這時,嗵的一聲響,一個火球炸開了。

  他被逼退到門口。

  屋子裡到處都是易燃的,火勢洶洶。

  嚴偉光呆在門口,這是這輩子他遇到的最重大的決擇。

  可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一咬牙,弓身沖了進去……

  保姆偷著喝了他的酒,喝醉了,煤氣灶上煮著湯,鍋燒乾了。

  如果嚴偉光再晚回來幾分鐘,只怕一家人都燒沒了。

  匆忙中,他也只救出了月容。

  月容手裡拎著一個襁褓。

  另一個孩子跟保姆葬身火海。

  嚴偉光的身上臉上多處燒傷,住進了醫院。

  宋家人聽到這消息,上上下下都震驚了。一窩蜂衝到了醫院。

  月容帶著倖存的孩子也住院了,他們身上也有些燙傷,只是沒有嚴偉光的重。

  月容看到張嬸子,笑嘻嘻地說,「媽,我想你了呢。你也不來看我。看看你大外孫子吧。」

  張嬸子含淚把孩子接過去,兩個孩子長得太像了,她分辯不出來,這是老大還是老二。

  「這是大雙小雙?」

  「不知道呀。保姆知道,回頭問她。她帶著那個孩子在家,沒過來。」月容對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

  「他們在家?」張嬸子回頭看了一眼孟巧蓮,腿一軟差點跪下。

  可憐的月容還不知道她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

  「月容累了要休息,我們走吧。」孟巧蓮把張嬸子拖出來,她要崩潰,也不能崩潰在月容的面前。

  在走廊里正碰到看望嚴偉光的宋玉橋。

  「他怎麼樣?」孟巧蓮向病房裡一呶嘴。

  「燒傷很地方,臉上那一片是被燒糊的窗簾給沾上了,清洗得也不乾淨,聽說要留塊疤。」宋玉橋一向講義氣,聽說這事就跑過來,又是付錢,又是僱人護理,前後都給打點好了。

  嚴偉光只是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著天棚,他的睫毛都燒光了,眼珠子通紅,一眨也不眨,怪嚇人的。

  孟巧蓮猶豫再三,還是去看他一回。

  這件事不得不說,嚴偉光做得很好。他完全可以自己返身往樓下跑,不用去救月容。

  看來他對月容是真心的。

  就憑這一點,宋家上下對他還是有所改觀。

  「偉光你想吃什麼,你說話,我讓小四做。」國人看望病人,多半是這句話,好像只要吃好了,病就全好了。

  「讓那個老女人不要再靠近月容半步,不然我就弄死她。」嚴偉光的嗓子被薰壞了,聲音嘶啞。

  「你說誰?」孟巧蓮怔了一下。

  保姆已經死在大火中了,老女人是指張嬸子?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都怪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嚴偉光咬牙切齒地說。

  孟巧蓮本來是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猙獰的面孔,竟然 嚇得站起身,後退幾步。

  這人怕是瘋了。怎麼怪到張嬸子頭上了?要住樓房是他,執意用這個保姆的也是他,張嬸子做錯了什麼?

  孟巧蓮就是瘋了也不敢傳這句話。

  可是她心裡憋的難受,見玉嬰放學,忙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講了經過。

  玉嬰剛對嚴偉光刷出了一個好感,讓他一句話又給敗光了。

  這就是個偏執狂。

  張嬸子從醫院回來,一直哭,血壓有點高,頭昏沉沉的。被孟巧蓮安置到炕上睡著。

  傍晚時老羅趕過來,他白天有事,開了一天的會。

  玲玲也跟著來了,過去拉著張嬸子的手,陪她一起抹眼淚。

  「那邊有我能幫忙的嗎?我能做點什麼?」老羅跑到孟巧蓮身邊,低聲問。

  「那邊玉橋都安排好,沒什麼能做的了。」孟巧蓮抹了一把淚,輕聲說。

  「那我就出點錢吧,是我一點心意,如果不方便我去看望,嫂子你幫我帶過去。」老羅這是有準備來的,這個大信封里怕是有幾千元。

  「你收回去吧,他不能要的。」孟巧蓮又嘆口氣,剛玉嬰說了,有的事不能跟張嬸子說,可是要跟老羅說,這樣他才能保護張嬸子,想到這裡,孟巧蓮叫老羅跟她到院子裡去一趟。

  聽孟巧蓮說完,老羅的面色凝重。

  「本來以為他只是小心眼,現在看這人三觀不正。不行我先帶春芳出去一段時間吧,以防他報復。」

  「那是趕情好,我看春芳受的打擊不輕。女兒就在那兒,又不敢去看,雖然不知道嚴偉光的明確態度,估計也猜出個大概,心裡苦著呢。」孟巧蓮連聲嘆道。

  「爸,你帶我阿姨走吧,我就在這裡住,也不用你們操心。」玲玲從裡面走出來。

  「我問問她的意思。」老羅也是心亂如麻。

  「羅叔,你不要問我張嬸的意思,她沒主見。你直接就說要帶她走,她自然就跟你走了。」玉嬰見老羅的方法不對,忙給他指出來。

  張嬸子這人一向沒主意,喜歡的就是強勢霸道的,直接告訴她要怎麼做。

  如果跟她一樣優柔寡斷的,在她心目中就要打折扣了。

  老羅在玉嬰的頭上輕輕揉了揉,算是表示感謝,他知道這個小人兒精說的都算數,還是要聽她的。

  張嬸子聽說老羅來了,打起精神坐起身。

  「我都打聽過了,那邊沒多大事,你也別愁眉苦臉的。我老家的堂妹要嫁人,那邊讓去喝喜酒,你跟我走一趟吧。」老羅大大咧咧往炕邊一坐,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哦,要走幾天?」

  「十多天吧,我有日子沒回老家了,帶你回去多住上幾天,見見親戚。」老羅每句話都是肯定句,張嬸子的臉上漸漸就沒了焦慮,起身下炕,把頭髮梳理了一下。

  「把玲玲也帶上吧,扔她一個在家我不放心。」

  「阿姨,我可不去!老家的親戚特別多,我是晚輩,要磕頭的,上次去,頭皮都磕破了!」玲玲馬上跳出來。

  「喲,還有這說法?那我不是也要一路磕過去?」

  「你是我的新媳婦,誰敢讓你磕頭?」老羅說得張嬸子臉上飛起紅霞,三口人有說有笑的,好像生活也沒那麼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