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宋家要趕盡殺絕是不是?那就一起死吧!」她舉起手裡的菜刀,明晃晃的。
孟巧蓮尖叫一聲,一把將玉嬰摟過來,護到身後。
玉嬰迷迷糊糊揉了一下眼睛,向盧旺香的方向看去,她有點不明白,這是抽的什麼風。
張嬸子很是勇敢,已經迎上去跟盧旺香撕扯到一起了。
正好嚴偉光和計春風從外面進來,也衝上去,總算把菜刀搶下來。
嚴偉光的臉色十分難看。
一看兒子幫著外人搶她的刀,盧旺香向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嚎起來。
「我不活了!我不能活了!老天爺啊!這兒子是給誰生的?我這是要睡露天地嗎!」盧旺香邊哭邊說,氣兒都喘不上來了。
「你這是犯的什麼病?我們家又怎麼你了?」孟巧蓮這才緩過神來,斥道。
「你們做的好事!還問我?我呸!」盧旺香見孟巧蓮接茬兒,啐了一口,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
「什麼意思?」計春風不解的問。
「他們老宋家損呀,自己賺錢就行了唄,還把別人的飯碗給砸了?你們去舉報馮校長在校園內招商,馬上要來封我們店了!」
「這……這你可是胡說,我們沒人去舉報!」孟巧蓮馬上說。
這個她敢打包票,雖然老二被嚴秀秀傷了,他們也恨嚴家。可是看在嚴偉光的面子,也不想做得太絕,這事兒就算了。
「就是你們!不是你們還有誰?」盧旺香拍著大腿叫。
「把她扔出去,含血噴人!」孟巧蓮也來脾氣了。
計春風和老三走上前,盧旺香一把拉住旁邊的貨架,死活不肯走,嘴裡還在罵。
「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找他們麻煩了,是我舉報的。」黃花從外面進來,直接就認下來。
「你?」盧旺香沒想到是她,愣住了。
「是我,我倒不是衝著你,你是被馮校長連累的。我是衝著他的。我好好的生意被他攪黃了,擺了十幾年的攤,說沒就沒了。老宋家人老實,能咽下這口氣,我不能忍。」黃花凜然道,盧旺香一時還就噎住了。
「我不管,反正我的店沒了,我就找你算帳!」
「你找吧,我兒子今年就要上大學走了,他走了我去哪都能混口飯吃。你跟我算帳,就算吧。有能耐你跟著我後半輩子。」
「喲喝!你跟我犯渾是吧?你去新華宿舍打聽一下,我盧旺香是什麼人!來來,今天咱們就弄個明白!」盧旺香就不怕硬碰硬,跳著腳叫。
「那我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個了結?我陪到底!」黃花從計春風手裡搶過菜刀,掂了一把。
她氣定神閒,那樣子就像要殺一隻雞。
黃花素日裡潑辣,玉嬰見識過,可現在這樣的高光時刻卻是第一次見。
玉嬰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想來一個女人沒有男人,帶著兩個孩子,能吃的苦都吃過了,夠隱忍,也夠狠。
「你幹什麼?你別過來,你得講理不是!」盧旺香當時就慌了,都說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這黃花是不要命了?
「你現在要講理了,早幹嘛去了?我說明白了,我爛命一條,也不在乎了,來來來!」黃花又向前一步。
「你!你這人真不要臉,你等著……」
盧旺香竟被她鎮住了,沒敢多說,灰溜溜走了。
「這麼說馮校長也要受處分了?」玉嬰竊喜,她後悔沒去上學,也許能看到什麼好戲呢。
下午她鬧著要去學校,馮校長那有什麼情況,馮老師那裡就能看個一清二楚。
馮老師一見玉嬰,眼睛都在噴火。玉嬰心花怒放,上課時格外認真。
原本馮老師上課,玉嬰都當她是空氣,看著窗外做白日夢。現在突然認真起來,一雙大眼睛放著精光,陸逍遙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宋玉嬰!你不要太過份了,老實聽課!」馮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怒斥道。
「馮老師,我怎麼了?我就是在認真聽課啊。」玉嬰把嘴一嘟。
「你閉嘴,我沒讓你說話!」馮老師突然從講台走下來,徑直衝向玉嬰。
玉嬰有點後悔了,看來馮校長受到的衝擊不小,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激怒馮老師,現在沒人保護她,會吃虧的。
玉嬰下意識向座位上一縮,有點慫了。
「哼。」陸逍遙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玉嬰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在幸災樂禍。
她的示弱,並沒有讓馮老師的怒火消失。
她衝過來用教鞭抵住玉嬰的前胸,大聲喝道,「讓你閉嘴!聽到沒有!閉嘴!閉嘴!」
玉嬰的冷汗滴下來,她沒有退路,只能咬緊牙關忍著,眼睛大大睜著,盯著馮老師,一言不發。
「你還在瞪我!」馮老師舉起教鞭,劈頭就要打下來……
「老師不可以體罰學生。」陸逍遙突然站起身,悶聲悶氣的說。
「你閉嘴!關你屁事!」馮老師對陸逍遙也沒客氣。
教室不大,桌子之間的空間也小,教鞭有點施展不開,馮老師舉教鞭的工夫,就掃到後面的同學了。
平時玉嬰的人緣好,同學們也不想看她挨揍,就想搗亂。有個男同學從後面把教鞭給扯住了。
馮老師想搶回來,用力一拽。男同學也用力,馮老師把眼睛一瞪,男同學突然一鬆手。
馮老師蹬蹬退了幾步,差點摔在地上,同學們哄堂大笑。
這下子馮老師可是要氣死了,面子裡子全掉到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她站穩身體,怒吼一聲:「都給我閉嘴!」她大步衝到玉嬰面前,一伸手抓緊她的衣領,直接把她給薅了起來。
玉嬰嚇得不輕,兩隻小手扒著馮老師的手,想掙脫出來。
「鬆手!放開我!」
「讓你叫!讓你叫!」馮老師用力撼著玉嬰,就像要把她給晃散架了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陸逍遙向起一縱,已經爬到桌子上,他撲到馮老師的身上,抓起她的胳膊用力咬下去。
同學們一片驚呼。
這個走路都不帶一點風聲的同學,嫻靜如水,比淑女還要文靜,現在的他,在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