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們家這是什麼意思？說買房又不買了，把人折騰來……」老王聽著他們口氣不對，橫了一下眼睛。
「叔叔，我們叫你來了嗎？」玉嬰不客氣的問，把老王給噎了回去，一縮脖開門走了。
「這家人我最清楚了，原來擺攤沒少看他家的戲。那男的賭錢，打老婆。老婆被打回娘家了！」黃花見他走了，馬上過來說道。
「原來這樣，我說房主不是他嗎。這事兒還要好好處理。」宋玉橋一皺眉。
「玉橋，你真想把一幢房都買下來？」孟巧蓮擔心的問。
「娘，不是的。能買就買，不能買就算了。」宋玉橋笑了笑，先給她吃顆寬心丸。
宋玉橋帶著玉嬰打聽了一回，才找到小童家。
她上次被打得不輕，胳膊骨折了還吊著石膏，聽說宋玉橋要買房子，當時就急了。
「賣房子？我怕是瘋了！他能讓賣嗎？」
「他就是一個瘋子，你看這把人打的，這可咋辦。」小童的娘家媽也是無奈，家裡雖然還有個兒子，可也是老實人，不會打架的。
「他打你，你就跑啊，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玉嬰最恨家暴的男人，幫小童出主意。
「我能跑到哪兒去。」小童看著玉嬰，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
有次她懷著孕，被老王一頓打，打到流產，一個成了型的女孩子就這麼掉了。看著玉嬰想起失去的女兒，她就心痛。
「我們國家那麼大，你想去哪去哪。」玉嬰抿著嘴一樂。
小童和娘家媽對視一眼。
怎麼沒到這個，她和老王沒有孩子，那個家也回不去了。因為一直請病假工作也丟了，這樣不如去外地躲一下，或者找到生計就乾脆不回來了。
「大姐，這樣吧，你把房子賣給我，我給你四百元，你拿著錢南下，在哪兒都能生活。」宋玉橋幫她出主意。
「走？」小童眼睛都在放光，這是一個重新看到希望的人的目光。
「對，走吧，人挪活！」娘家媽也抹著淚點了點頭。
「可是那人就是無賴，我把房子賣給你，他無家可歸了，不得鬧你嗎？」小童很善良，一想到這就為難了。
玉嬰又是抿嘴一笑，這樣的人，幫也是應該的，是好人。
「放心吧，他怎麼鬧？我哥哥們打架可厲害了。」玉嬰得意的說。
小童母女細一琢磨，可不是，宋家五虎，有名的，連老七都打了，還怕一個小混混？
當天下午就把手續給辦妥了，怕夜長夢多。宋玉橋幫著送的站，給她買了一張去申城的車票。
這四百元是巨款，帶了委員會的證明信，她可能在那邊好好安個家，再也不用過提心弔膽的生活了。
兄妹二人回到家，就聽屋子裡面亂成一團，開門一瞧，老二和計春風正騎著老王捶他。
「殺人了！老宋家殺人了！搶我家的房子，還要殺人滅口！」老王扯著脖子嚎。
「把他扔到外面，當著大家的面打，打就要打服了。」宋玉橋把門打開。
老二和計春風一左一右，拖著老王到門口，用力一悠，甩出門外。
外面早有些人看熱鬧，只是沒看明白。見摔出來的人是老王，就開始指指點點。
盧旺香和嚴有實本來在屋子裡看熱鬧，現在也都跑了出來。
「快去，騎自行車去，報警！」嚴有實掐了盧旺香一把。
「報啥？」盧旺香愣眉愣眼看著他。
「報警啊！打人了！肯定有人管！快點！」嚴有實又狠狠擰了她一把。
「你認識他？」盧旺香不解的問，不懂為什麼嚴有實突然就善良了。
「我不認識！你也得去！快點！你不想著宋家人被抓進去？」嚴有實急得跺腳。
「你咋不去？」盧旺香一想到要進派處所，就有點打怵。
「你是女人，出面比我好！蠢死了！」嚴有實罵罵咧咧的說。
盧旺香只好蹬上自行車，飛快的衝上馬路。
玉嬰一直在留意他們的動向，見此心裡就有數了，正好小五過來，她忙附耳說了幾句。
「老王欠誰錢？快來要啊，他拿到賣房錢了！」小五這一句話，可比什麼都好使，看熱鬧的人中竄出十幾個來。
這老王還真沒少欠帳，本來就是賭徒，能挖地三尺去想辦法借錢。就連黃花都從屋子裡跑出來了。
「你還欠我五塊呢！還我！」
這黃花的演技是一流，明知老王沒拿到錢，可是要帳的語氣一絲不差。
老王被噱得一楞一楞的，他拼命擺說喊道，「沒有！我沒拿錢！真的，一分沒拿到！都讓那敗家娘們拿走了！」
「誰信？你都快把她打死了，她敢拿你錢？」黃花一個嘴巴子呼過去，老王后槽牙都鬆了。
都知道老王欺負小童，所以現在他是百口莫辯，跟誰說都不信，錢是小童拿走的。
眾人一涌而上，只怕落後拿不到錢，把老王圍在中間，又是捶又是拽。
計春風和老二趁機退出來，玉嬰讓他們先躲一下，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公安是騎自行車來的，一個同志騎車，一個同志坐在后座。
見場面混亂，把自行車往地上一扔就跑過來。
「怎麼回事？打人呢？誰打人？」
盧旺香緊隨其後，混進人群看熱鬧。
「他欠錢不還！打的就是他！」現在打人的可是換人了，債主群情激憤。
「怎麼回事？」公安把人拉開，詢問了一下情況，聽說是賭徒欠債，當時就重視起來。
「跟我們走一趟吧！」公安直接就抓人了。
「你們怎麼回事？不抓打人的，抓被打的？」老王一聽說要帶他走就急了。
「抓的就是你，你賭博還留著你？」公安一左一右押著他的胳膊就走。
「那他們打我怎麼算？」老王吃力的把嘴向宋家方向一呶嘴。
「誰看到我們打你了？你又沒管我家借過錢？我們為什麼打你？」宋玉橋上前一步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你！」老王這才發現自己解釋不清了，說上門來要房錢的？他要得著嗎？這不是訛人嗎？比賭博罪還重呢。
他張著嘴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