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來了,歡迎!」
「這是我哥。」玉嬰馬上把宋玉橋介紹給小杜。
「久仰久仰!」小杜早就聽說過宋玉橋,兩個人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叫你杜哥吧,那時瞧著李叔他們挺老氣的,叫了叔,叫你叔你也敢應?」玉嬰嗔道。
「嘿嘿。」小杜不好意思地一撓頭笑了。
「是這樣的,我們打算把食品工業園交給你打理,你看怎麼樣?」玉嬰直接就宣布。
「什麼意思?」杜傑搶在小杜前面問。
「全市的食品加工廠都搬進食品工業園,當然不能叫這個名字,名字還沒想好,暫時先這樣,需要一個領頭人。宋家不能一家獨大,要大家都出力,把散戶都團結起來,所以需要一個挑頭兒的。」
玉嬰看了一眼杜梅,見她去了外屋,才壓低聲音繼續說。
「之前找的是……」她用手指在桌上畫了一個王字,那幾人懂了,點頭。
「經過考察,發現他的人品不能勝任,所以來找小杜。」
玉嬰也沒隱瞞,有一說一,都攤開了。
「我家也有生意,如果兼職的話……」小杜看了一眼杜傑。
「最好不要兼職。」玉嬰打斷他。
「別聽他的,不用兼職,家裡的生意交給我,我來。」杜傑馬上把話接過去。
「小傑,你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不能讓你太辛苦。」小杜心疼妹妹。
「啥話?人家宋家圖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我們這些散戶著想?這些年我們自己單打獨鬥,風雨飄搖,好了就賺點小錢,不好了賠得咬著被子哭都不敢出聲,現在有這好形勢,還不跟上?等什麼呢?」杜傑說話乾脆利落,玉嬰喜歡,不由得投去讚賞的目光。
「妹子說得是,這機會確實難得,對全市的小商小販兒都是利好,只是我有這個能力嗎?」小杜還是有點膽怯。
「你有沒有能力,練一下就知道了,沒能力可以培養,我覺得你應該可以。」
玉嬰咽下半句話,人品不好的,能力強也不能用,怕不小心提到老王頭兒,把杜梅再嚇著。
「行,你都這麼說了,我再推三阻四的就不是男人了,來,喝一個!」小杜猛然站起身,端起酒杯,宋玉橋跟他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玉嬰不喝酒,看著他們喝。
杜梅從外面進來,抱著一個罈子。
「這是我釀的楮柿酒。說是三十挖出來的,今天人都齊了,開心,就現在喝。」杜梅說著把罈子放到旁邊的茶几上。
杜傑忙過去幫她開封,她們小心的把上面的泥封弄掉,又清理了蒙著的油紙,幾層包裹打開,已經是紫紅的酒液。
玉嬰好信兒,上前一湊,濃烈的酒味直衝鼻子,她差點嗆過去。
「喝著就不濃了。」杜傑打了一提溜酒上來,玉嬰端起玻璃杯,酒色醇紅,對著燈光看十分美。
她不由得惋惜一下,杜梅這個女子,又會做菜,又會釀酒,真是蘭心惠質,可惜被一個意外事件給毀了。
這一生雖然跟兄弟姐妹在一起,被護得周全,可總歸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會有愛情,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終是辜負了一生。
玉嬰呆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滿眼的柔情和憐惜,杜傑都看在眼中,就明白她是知情人,就沖她這份善良,這個朋友就交定了。
幾個人相談甚歡,玉嬰也喝了一點楮柿酒,雖然喝的不多,可是她對酒駕是極度敏感的,說什麼這車也不能車,又不想把車丟下,就打了個電話給陸逍遙。
陸逍遙來得很快,幾人在屋子裡聊得熱鬧,沒留心,杜梅已經把陸逍遙放進來了。
「逍遙來了,這是玉嬰的男朋友。」宋玉橋怕玉嬰不好意思,拉過來介紹。
「真是一表人材,也是要玉嬰才配得上。」杜傑喝點酒,嘴更沒把門的了,小杜瞪她一眼,又說不出什麼,倒先樂了。
「大姐釀的酒,好喝著呢,可惜你沒口福了。」玉嬰的臉上帶著紅雲,暈暈乎乎的,感覺還不錯。
「帶回去一些就好了。」杜傑馬上起身,不顧玉嬰阻攔,跑去找瓶子。
「這裡有,拿去吧。」杜梅倒是料事如神,先舉個瓶子過來。
玉嬰突然發現,杜梅有些不一樣,又說不出是哪裡。
本來她有些駝背,不知是總怕見人還是怎麼著,身體是佝僂的,現在突然就挺拔了,肩膀伸展得平平實實,一張臉上帶著光,就像重生了一樣,又是年輕的十七歲時的杜梅。
這時杜傑和小杜也發現了大姐的異樣,不明就理,面面相覷。
「你拿回去吧,不夠再來,我這有。」她徑直走到陸逍遙的面前,把酒瓶塞到他的手裡。
陸逍遙沒想到她這麼唐突,手像被燙了一樣,抖了一下,就把瓶子掉到地上,酒瓶摔了個粉碎,酒灑出來。
「哎呀!真抱歉!」陸逍遙造了個大紅臉,忙道歉。
「沒事沒事!」杜傑忙搶身過來想收拾一下,不想杜梅先蹲下身,一片一片撿碎玻璃。
「大姐小心,不要扎了手。」玉嬰擔心,也蹲下來。
這一蹲不得了,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
只見杜梅的臉脹紅著,眼裡滿是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往地上掉。
她驚愕地站起身,看了看陸逍遙,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是杜梅喜歡上了陸逍遙。
大概她的世界裡也見不到什麼人,陸逍遙突然出現,就像是點亮一盞燈,讓她的世界不一樣了。
也難怪,陸逍遙這樣的人物,隨便走到大街上,都會讓人多看幾眼,更別說一直活在十年前的杜梅,怎麼能不心動。
可是……
玉嬰的心一沉,這對她來講,太殘忍了。
宋玉橋被這一驚,酒也醒了一半,忙著要回家。
小杜把他們送出來,也只是道歉說沒招呼好。
陸逍遙坐到司機的位置上,才長吁一口氣。
「都怪我,不應該讓你來。」玉嬰也很難過。
「也許,她睡一覺就全忘了,你看她都不記得你是誰了。」宋玉橋安慰玉嬰。
「但願吧。」她還能說什麼?很多事就只能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