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團部辦公室,霍廷梟單手將軍裝外套隨意掛在衣架上。
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領口微微敞開,本來冷峻的臉上多了一些溫度。
翻到自己的電話本,找到電話。
一手扶著電話桶,另一手夾著一根燃起的香菸。
猩紅的菸絲不斷燃起一縷縷煙氣,在辦公室瀰漫而開。
電話那頭許久才傳出人聲。
「小青山村大隊部。」
「你好,我是山城部隊的霍廷梟,我找一下村長。」
霍廷梟?那不是沈大山家的女婿嗎?
「村長,你的電話,沈大山的女婿。」
沈村長叼著旱菸袋子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拿過電話。
「你好,霍團長!」
霍廷梟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聲線沉穩有力。
「村長,請問能方便請沈家的老族長接電話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他求證。」
沈村長愣了一下,「霍團長,你客氣了,我這就讓人去請我爺爺。」
說著朝著剛才接電話的女人喊著,「去把我爺爺喊過來。」
女人應著聲。
邊走邊嘀咕。
「這沈家的女婿奇了怪,打電話不找自家人,找什麼老族長。」
擦肩而過的沈朝夕正好從外面回來,立刻掉頭追了上去。
沈朝夕笑著問,「盧幹事,你說誰找老族長啊?」
「哎喲,沈家二丫頭啊,是你姐夫說是找老族長有些事,我去請人呢。」
沈朝夕眼珠子直溜溜的轉的不停。
「盧幹事,我陪您一起去唄,我姐姐離開都好久了,我都有些想她呢,等會我也想問問姐夫,她過得好不好?」
小丫頭跳脫的活潑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盧幹事也沒有懷疑,就讓她跟著一起去了。
霍廷梟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手中的菸頭輕輕磕了磕菸灰缸,菸灰整整齊齊的落在其中,慢慢失去了熱氣。
許久,對面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喂,霍團長啊,不好意思,我爺爺來不了了。」
霍廷梟臉上一片嚴肅,「怎麼了?」
沈村長趕忙解釋,「我爺爺年紀大了,剛才走路不小心摔到大腿了,我們正準備送去醫院呢!真是不好意思了。」
掛斷電話,想到沈青染今天篤定的語氣,霍廷梟眸色漸漸深了一些。
夾著香菸的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過了半晌。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霍廷梟立刻坐直了身子。
只見宋褚霄徑直走了進來。
聞著這滿屋子的煙味,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你這怎麼又抽菸了?」
霍廷梟站起來,推開窗戶,「沒抽。」
宋褚霄將手裡的文件放在了桌上,「在煩弟妹的事情?」
霍廷梟拿過文件,沒有說話。
「其實很簡單的,只要查清楚是誰舉報的就能解決了,這點事還要我教你?」
霍廷梟垂著的黑眸睨了他一眼,「什麼舉報?」
宋褚霄單手撐在桌邊,在他的臉上來迴轉了幾圈。
「我靠,你真不知道?」
霍廷梟本來鼓起的眉心充滿了狐疑。
宋褚霄直接無語了,「老霍,你還真是挺混啊,你媳婦都被醫院開除了,你都不知道?」
「還是不是你媳婦啊?這麼大的事情,我還以為你菸癮犯了是擔心人家。」
「我就懷疑了,你是結的婚,還是結的仇啊?」
兄弟插刀又准又狠。
霍廷梟漆黑的瞳仁染上了厲色。
「行了,別那麼看我,有人寫了舉報信,弟妹直接被開除了,你不去看看?」
霍廷梟拿上衣服大步朝著醫院走去。
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朱晶晶在人事科辦公室大哭大鬧。
一見霍廷梟來了,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
「霍團長,您來的正好,這位女同志正好與沈同志發生了衝突,這會要求我給她做主呢。」
朱晶晶回頭望著霍廷梟那張帥的過分的臉,深邃的眉眼在陽光之下都閃著光。
心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嫉妒,沈青染還真的是好命。
這麼好的男人竟然是她的。
可是一想到今天的事情,頓時心裡暗爽了些許。
掐著自己的嗓子,跟個吊燒雞一樣。
「霍團長,沈青染也太過分了,你看看,這飯菜的湯弄髒了我的新裙子。」
說著胸脯還往前挺了挺,自己也就一張臉長得不如沈青染,可是萬一他就喜歡自己呢?
男人不就好這口?
霍廷梟眉梢一豎,往後退了兩步,渾身上下縈繞著寒意。
語氣極其凌厲。
「她為什麼潑你?」
朱晶晶一咬牙,眼珠子往上斜,「她自己被開除了遷怒我唄。」
霍廷梟望著這個矯揉造作的女人,一雙銳利的眼眸微微一沉,「她為什麼潑你,我稍微問一下就知道。」
朱晶晶頓時面如死灰。
人事科科長一見還不明白嗎?
趕緊出來圓場。
「還不趕緊走。」
望著人走了。
王科長陪著笑臉,「霍團長,這件事實在是影響太差,舉報的人寫信時說我們管不了就要上報一級。因為是頂班的,大家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廷梟面色如霜。
「我知道了。王科長,舉報信,你們有嗎?」
王科長從抽屜拿了一份,「基本上是每個科室都有一份。」
霍廷梟拿過那封舉報信,神色凝重。
二話沒說,離開醫院就回到了辦公室。
讓手下的去查舉報信的來源。
一下午,整個辦公室的氛圍壓抑的可怕。
直到太陽落山,夜色籠罩。
聽到小孫敲門。
「報告團長,剛才我經過您家,發現嫂子還沒有回來。時間已經不早了。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霍廷梟忙碌的筆尖,停了下來。
望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
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衣服,快步朝著家裡走去。
屋內一片漆黑。
只見小孫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團長,我剛才問了一下門口,他們說嫂子下午的時候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頓時,霍廷梟臉色一沉。
「去開車。」
這麼晚了,一個長相出眾的女同志在外面。
一想到某些可能,他的心不由的拎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