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你小子猜中了,裡面太髒你別進去了,看看這是什麼。」
李忠晃了晃手裡的帕子,李伯山神情微變,剛才他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麼猖狂。
「這兩個得帶回去細問,今天看場的是余盛,說是有人找他說了會兒話,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時間對得上,應該是兩名嫌疑人。」
李忠的神情並不輕鬆,剛才大概問了幾句,就知道其中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人怕是跑了,如果他不是心虛,為什麼會跑?」
「爸,你得給市里公安局上報了,余盛身上肯定還有其他案子,抓緊排查他與他有來往的人。」
「現在上報?」是不是有點兒早了?
「再晚的話,這兩件案子沒準兒又得出懸案了,余盛是拿了東西走的,您看那地方之前是不是應該放過什麼?」
李忠看了看被挪開的角落,那裡明顯是人為的翻動過。
「這間房子裡,能住的,能進的可不是他一個人,把東西藏在這裡,就是為了隨時逃跑。」
「您當了這麼多年警務人員,您說什麼樣的人,會準備隨時逃跑?」
李忠沉默了,徹底陷入了沉思。
如果只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余盛未必會這樣警惕,還準備隨時逃跑,那麼說明,他犯的事情就不是拘留幾天,判上幾個月能解決的事情。
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是見不得人的大案!
「我這就回去打報告,火車站汽車站都得安排人去看看,還得找些人儘快搜索」
「伯山從隊上挑幾個可靠的人,去磚廠看看。」
上凍之後,磚廠就停工了,但燒磚的窯洞絕對是個藏人的好地方,就算是冬天,躲在裡面也不至於挨凍,是該去看看的。
隊上的青壯幾乎都出來幫忙抓人了,一整夜過去了,仍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李伯山站在現場,一點倦意都沒有,沉思了片刻,騎車離開連隊。
******
馮艷軍接到李伯山的電話時,攤位上正忙得熱火朝天,原本是想等忙完之後,再回過去的。
轉念一想,天都還沒亮透,要是沒有急事怎麼可能這會兒給他打電話?
姐夫讓他去火車站跟警察一起埋伏抓人?
呂國棟他熟悉得到不能再熟悉了,其餘兩個人他不熟悉,但也認得,可怎麼找到他這裡了?
「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馮艷軍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感。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找你幫個忙」李伯山不跟他說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就是怕他年紀小,衝動之下做出不好的事情。
「伯山哥,姐夫!你可從來都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是家裡有誰出事了?他們三個做了什麼事情?」
馮艷軍句句緊逼,一副你不告訴我,這忙我就不幫的架勢。
李伯山猶豫良久,還是跟他說了。
「你姐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只是這三個人咱們必須得抓住,要不然往後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受害者。你做事別衝動,只管給警察指認人就好。」
「我知道了!」馮艷軍的眼眸冰冷下來。
馮艷軍在自家攤位前交代了幾句,拿著帽子圍巾,手套騎著自行車匆匆忙忙地出了批發市場。
馮艷軍儘量把自己包裹得嚴實,避免被人認出來,只露出兩隻如鷹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來往的人群。
銀城地方不大,汽車站和火車站緊挨在一起,又趕在了年關,來來往往的人摩肩接踵,辨認的難度可想而知。
但馮艷軍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縮著肩膀混在人群里的呂國棟。
身上那件灰藍色的棉襖,灰撲撲的,腳上連鞋都不是一雙,各樣一隻,雙手揣在袖筒里,臉頰已經被凍得青紫。
馮艷軍的神情瞬間冷凝下來,眼神像是盯住獵物的鷹,片刻開始挪動腳步,漸漸靠近。
呂國棟原本躲在窯洞裡,後來又覺得不保險,離開不久之後果然有人去搜了窯洞。
呂國棟又驚又怕,蹲在排水溝的橋洞裡又凍得受不了,偷偷地繞回了家。
方秀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塞給了他幾百塊錢,讓他趕緊走,離開農場,最好是能離開銀城。
呂國棟這才意識到,他不跑絕對是不行的了,想要出銀城,那就肯定得到銀城做車才行。
他迎著冷風,半夜跑了二三十公里,鞋都跑丟了一隻,好不容易找到了火車站,前後左右地觀察了許久,沒看到有警察和熟人,才準備去買票。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才剛剛露頭,就被馮艷軍看到了。
馮艷軍一點一點地慢慢靠近,呂國棟卻絲毫沒有察覺。
跟馮艷軍在一起的便衣警察被他嚇了一跳,跟上去不動聲色地拽了拽馮艷軍的衣袖。
馮艷軍異常的憤怒,一把甩開警察的手,朝著離自己不遠的呂國棟飛撲了過去。
呂國棟早就被嚇成了驚弓之鳥,突然有人撲過來,都顧不上看清來人是誰,拔腿就要跑,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在廣場上還差點被滑倒,連滾帶爬地繼續跑。
馮艷軍的速度也極快,把警察都甩在了身後。
售票大廳里的姜亮,聽到外面有騷動身神情一緊,都顧不上去查看是什麼情況,插隊到了最前面,要了一張送站票,匆忙地擠進了候車大廳。
到了比較空曠的路段,馮艷軍加快速度,飛撲過去一下子將人按在了地上,跟他一起滾到了一處。
「呂國棟你個王八蛋!」
重拳一下接一下的落下,三兩拳下去,呂國棟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慘兮兮地躺在地上,像條死狗。
兩人被強行分開的時候,呂國棟那張臉已經面目全非,鼻血直冒。
馮艷軍依舊很憤怒,胳膊被拉住,腿腳卻不斷的更換著朝著呂國棟踢。
呂國棟雙眼無神,也不躲避,直到被人押送上了警車,才嚎啕大哭起來。
「小同志,感謝你的配合,隨後我們會上門感謝。」
「用不著,要是能重重地判了他,就算是我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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