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她很介意

  顧衛東看出沈綰的猶豫,適時開口:「沒事,我自己包也行。」

  沈綰見顧衛東虛弱的用受傷的那隻手,費勁兒的去端裝紗布的盤子。

  內疚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想著避嫌。

  真是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沈綰叫停顧衛東的動作:「你別動,我來幫你。」

  沈綰話音剛落,顧衛東唰的一下拉上病床旁的帘子。

  然後沖沈綰禮貌的點頭:「謝謝。」

  沈綰:「...不用。」

  病床旁邊的帘子一拉,狹小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沈綰看著近在咫尺的顧衛東,清了清喉嚨:「那個,你先把衣服脫了吧,這樣我才好包紮。」

  顧衛東:「好。」

  沈綰盯著顧衛東脫衣服的動作,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的,顧衛東為什麼要把自己身上的那些紗布給拆了。

  下一秒,沈綰就沒心思思考這個問題了。

  因為她的視線,被顧衛東掀起衣角,露出的腹肌給緊緊的黏住了。

  若隱若現的人魚線,塊塊分明的腹肌,還有結實的胸膛...

  顧衛東的衣服掀的越高,沈綰的眼睛就蹬得越大。

  顧衛東因為受傷,衣服脫得很慢。

  正好給了沈綰機會,肆無忌憚的打量他的身材。

  當顧衛東將衣服脫完的那一瞬間,沈綰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沈綰清了清喉嚨:「轉過去吧,我看看你的傷。」

  顧衛東依言轉過身去。

  沈綰滿心的旖旎,在看到顧衛東身上的傷的時候,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衛東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最嚴重的就是肩膀那塊。

  像是刀傷,滲出來的血,染紅了半塊肩胛骨。

  沈綰既心疼,又生氣。

  氣顧衛東明明傷得那麼重,還跟自己說是小傷。

  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了?

  她抿著嘴,一言不發的先給顧衛東消毒。

  將藥粉灑在顧衛東的傷口上,然後拿著繃帶開始纏。

  完成這些步驟之後,沈綰沒好氣道:「轉身。」

  她跟這個一點都不會愛惜自己身體的人,沒有半句話說。

  顧衛東老老實實的轉身,逼仄的空間讓兩人靠得更近。

  沈綰能聞到顧衛東傷口傳來淡淡的血腥氣,還有他喉結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

  不是,他咽口水幹什麼啊?

  沈綰將繃帶將顧衛東肩上,還有手上的傷全給包好。

  這才紅著臉,一把拉開帘子。

  她不著痕跡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讓自己的臉快速降溫。

  然後催促顧衛東:「包紮好了,快把衣服套上。」

  顧衛東老老實實的將衣服穿上。

  沈綰一邊心想,總算能夠光明正大的看顧衛東了。

  一邊又悵然若失,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有那麼好的身材。

  唐懷見東哥跟嫂子完事了,屁顛屁顛的湊過來:「東哥,你現在是回農機廠,還是回你們大隊?」

  顧衛東剛要開口,沈綰的一記眼刀掃過來。

  顧衛東:「回大隊。」

  唐懷鬆了一口氣,回大隊就好。

  東哥這情況,他們那群大老爺們可照顧不好。

  還是讓他回去,讓嫂子照顧吧。

  唐懷跟沈綰說了一句:「那就辛苦嫂子了。」

  又不知道從哪搞了一桶麥乳精,往沈綰手裡一塞,一溜煙的就跑了。

  顧衛東伸手,想替沈綰拿著麥乳精。

  沈綰咬牙:「顧衛東,你到底有沒有身為病人的自覺啊,好好歇著吧。」

  顧衛東:「我右手沒事。」

  沈綰歪著頭,靜靜的看著他。

  顧衛東訕訕的收回手:「辛苦了。」

  沈綰:「不用客氣。」

  兩人並排著朝大隊的方向走。

  顧衛東突然又開口:「回大隊後,得辛苦你幫我換藥,我不想讓我媽擔心。」

  沈綰點頭,表示沒問題。

  要是她受傷了,也不想讓外婆知道。

  沈綰問道:「你這個傷,到底是怎麼搞的?」

  顧衛東到底做了什麼?

  在農機廠上班,不至於會受這麼重的傷吧?

  顧衛東被問到這個問題,表情有一絲的不自然。

  沈綰擺手道:「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越界。」

  說完,她又笑著道:「主要我以為,你是因為被紀江的話嚇到了,臨時跑路了呢。」

  沈綰說這話的時候,風輕雲淡,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但是在顧衛東看不到的地方,她卻攥緊了手指。

  紀江說那話的時候,大概只是想膈應顧衛東。

  自己也大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讓這事就這樣過去。

  但是沈綰就是忍不住。

  她想問問顧衛東是怎麼想的。

  畢竟她跟紀江糾纏不清的上輩子,是實打實存在的。

  顧衛東聽到沈綰的問題,轉頭看向她。

  沈綰也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盯著顧衛東的眼睛。

  顧衛東:「沈綰同志。」

  顧衛東很少這樣嚴肅的跟自己說話。

  沈綰的心漸漸沉下去。

  顧衛東:「婦聯到大隊組織開會的時候,你是不是從來沒去過?」

  沈綰:「啊?」

  顧衛東板著臉道:「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咱們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你是新時代的女性,是獨立的人,不是物品。物品才分新舊二手,人不會。」

  沈綰被顧衛東這一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

  顧衛東又道:「所以無論你是否跟紀江有過什麼,你都是你。僅此而已,沒有任何影響。」

  顧衛東說完後,見沈綰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算了,下次婦聯再來大隊開會,我會通知你。你這個情況,應該去學習一下,新社會的新思想和婦女權益。」

  顧衛東說完這事,又說起他已經找人定下了辦酒席那天的白酒。

  兩件事就這樣自然的被扯到一起,非常的理所當然。

  沈綰緩緩的跟在顧衛東身後,突然就笑了。

  她怎麼能以對紀江那個人渣的認識,去揣測顧衛東呢?

  ......

  沈綰從劉叔那把鐵絲網拿回來。

  又去找了大隊上的木匠,讓他按照自己畫的圖紙,打了好幾組鵪鶉籠。

  路過的社員,看到沈綰忙裡忙外,往廢棄豬圈裡搬那些被分成一小格一小格的籠子。

  一臉好奇的問道:「沈綰,你這是在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