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綰又朝顧母問了一句：「媽，您想不想當大隊長？」
「您要是想的話，我去幫您拉票。」
顧母以為兒媳婦在開玩笑：「千萬別，我可沒有那本事。」
沈綰也笑道：「我就知道，您肯定不感興趣。行了，我去老屋一趟，待會跟顧衛東一起回來。」
沈綰去老屋的時候，路上的社員們，還在討論紀江的事。
有人壯著膽子問大隊長，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紀大河表情淡淡：「你們都是在哪聽的這種沒影的事，我兒子就是去配合調查而已。」
「這事跟我兒子沒關係，他也是被鎮上的獸醫騙了。他要是知道，魚塘里吃了不好，怎麼可能把魚拿出去賣呢。」
「紀江是我的兒子，沒人比我更清楚，他這個孩子有多老實。等公安那邊查清楚了，估計今晚就能回來了。」
紀大河都說了紀江沒事，社員們也不好再當著他的面說些什麼。
只能幹笑道：「沒事就好，那我們就放心了。」
紀大河趁機說道：「謝謝大家的關心，對了，過兩天大隊長換屆選舉，大家記得給我投票。」
社員們繼續乾笑。
沈綰從紀大河身旁經過的時候，聽到紀大河跟大家吹噓。
等他當上大隊長，一定幫大家買化肥。
沈綰聽到這話，無聲的笑了一下，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
如今的沈家老屋被一分為二。
一半是顧衛東的零件廠，另一半是沈綰的鵪鶉養殖區和放山貨的地方。
沈綰伴著機器運作的聲音，去豬圈那邊檢查鵪鶉。
然後看到，有個人正拿著掃把在裡面打掃衛生。
沈綰：「余英子，你怎麼在這裡？」
余英子聽到沈綰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回過頭來，雙手緊緊的攥著掃把杆子，嘴巴張了又張。
沈綰看到余英子這幅樣子，頓時更戒備了：「你要是不說你在這幹嘛，我就去問周嬸子。」
「別！」余英子終於開口。
她看了沈綰一眼，然後飛快的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想報名。」
沈綰：「什麼？」
余英子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抬起頭：「我聽說你要招人幫忙，我想報名。」
「沈綰你放心，我手腳麻利，眼裡有活。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家裡的活都是我乾的，我乾的又快又好。」
說完，余英子怕沈綰因為之前的過節，不讓自己報名。
又趕忙說道：「只要你收了我，不管你給別人多少錢，給我一半就行了。」
「一半？」沈綰眉毛一挑：「余英子我沒聽錯吧？」
余英子堅定的點頭：「你沒聽錯，不管你給別人多少錢，我就要一半。」
沈綰頓時更好奇了：「雖然我在大隊上說過，來我這，每天只干幾個小時。」
「但是收拾衛生，拌飼料啥的，可沒有你想的輕鬆，那可是要賣大力氣的。」
「再說了。」沈綰頓了一下。
「你不是最煩我了嗎，怎麼還願意收一半的錢來幫我幹活？」
「你該不不會是怕錢有糧天天待在我這，跟我發生點什麼，所以想過來守著吧？」
余英子聽到沈綰提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羞愧的低下頭。
她搖頭：「我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學東西。」
余英子攥著掃把，鼓起勇氣抬起頭：「之前是我眼皮子淺，想岔了。」
「現在我想清楚了，我想跟著你學東西，成為像你一樣的人。所以沈綰，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吧！」
沈綰聽到余英子這話，像見了鬼一樣，瞪大眼睛。
她將余英子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看她實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沈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值得你學的。你要報名是吧，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沈綰被余英子那亮晶晶的眼神，盯得渾身難受。
余英子本來都做好準備，被沈綰無情拒絕。
結果沈綰居然同意了自己的報名。
余英子頓時激動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
她放下手裡的掃把，深深地給沈綰鞠了一躬，然後樂呵呵的跑了。
沈綰看著余英子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她繼續檢查養鵪鶉的豬圈，發現豬圈的衛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沈綰聯想到剛才余英子手裡的掃把，估摸著這應該是余英子乾的。
手腳倒確實麻利。
沈綰檢查完豬圈，又找來紙筆規劃了一下，之後這處擴建，應該怎麼規劃。
做完這一切後，沈綰去隔壁等顧衛東一起回家。
大概晚上八點的樣子，零件廠的機器聲戛然而止。
顧衛東跟幾個正在收拾的兄弟打了聲招呼，走到門口：「久等了。」
顧衛東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拉起沈綰，給她暖手。
顧衛東的兩隻大手，像暖爐一樣包著自己。
沈綰沒有掙扎。
她搖了搖頭：「我也剛忙完，正好一起走。」
沈綰在回家的路上，跟顧衛東說了余英子跑來找她報名的事。
沈綰有些糾結：「不知道她是突然轉性了，還是故意裝樣子，不過她幹活確實不錯。」
顧衛東：「你拿主意就好，要是誰讓你不高興，跟我說。」
沈綰轉過頭，看了顧衛東一眼。
她就是隨口抱怨兩句，顧衛東竟然還一本正經的要跟自己撐腰。
沈綰忍住笑：「那我再想想吧，反正大隊那麼多人，隨便挑。」
沈綰這話，倒是提醒了顧衛東。
顧衛東：「回頭你幫我也找幾個社員，我那邊人手也不夠，老實肯乾的就行。」
沈綰點了下頭，表示明白了。
顧衛東自從改進了零件之後，好像鎮上好幾個廠子都找他下了訂單。
他們那幾個人，確實忙不過來。
大隊長換屆選舉的前一天，顧衛東的零件廠要招人的事，傳遍了整個大隊。
紀家。
張桂花一臉擔憂：「他爸，我總感覺心慌得很。」
紀大河瞥了張桂花一眼：「心慌就去看赤腳醫生，跟我說有屁用。」
張桂花「嘖」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明天就要換屆了，顧家搞這麼一出，該不會是想跟你搶大隊長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