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言看田桃,每個毛孔都寫滿了渴望。
這樣一個過分美麗又獨特的女孩,他真的很想據為己有。
「如果你跟陸堯分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等。」
田桃搖頭。
「我沒有吃著碗裡看著鍋里找備胎的習慣,你這麼優秀的男人本該是別人的唯一,不該是替補。」
高情商的姑娘,哪怕是拒絕,聽起來也讓人是如此的舒暢。
柳慎言的心被她燙帖了一些,但又是那麼的不甘。
她就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只要他狠下心,就能折斷她的羽翼,讓她留在他的身旁,這樣一個氣質獨特的女人,他真的不想鬆手放她走。
於是狠下心,陰鷙道:「如果我想得到你,你今天根本走不出去。」
田桃竟一點也不怕,點點頭道:
「誠然你若動我,我大概率是打不過你的,但是啊,柳慎言,你真的要放棄做自己的主人,成為欲望的奴隸嗎?就像是賭場裡的那些賭徒。」
「賭徒之所以沉迷於賭,是因為體內的一種叫做內啡肽的特定化學物質起了作用,當他們上了賭桌,內啡肽急速分泌,帶給他們極大的愉悅,可這種快樂維持時間很短。」
「所以他們不斷地賭,想獲得最大的愉悅,但十賭九輸,為了追求快樂的他們卻成了身不由己,越陷越深,越來越不快樂。」
田桃說是勸柳慎言,眼神卻看向遠方。
她想到了陸堯,他就是她戒不掉的內啡肽,她能戒掉這世上一切的誘惑,唯獨戒不掉他,輸的一塌糊塗。
「你說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柳慎言不解。
「你與陸堯置氣,把我作為戰利品,你強取豪奪,的確會讓你的內啡肽會在短時間內產生極大的愉悅,但短暫的愉悅過後等待你的是無盡的空虛,就像那些傾家蕩產的賭徒一般,一無所有。多一個朋友,還是多個仇人,你想清楚再做決定。」
她平靜又無畏地看著他。
柳慎言的瞳孔微縮,心被狠狠地擊中。
打敗一個男人,不需要堅硬的拳頭,只這麼輕描淡寫卻字字珠璣的幾句話,足夠。
這一場,他輸得一敗塗地。
這個看似嬌弱的小姑娘,將他「打」得潰不成軍。
田桃並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冷靜。
只有她自己能感覺到,她握緊的掌心,已經有汗微微滲出。
她在賭,賭柳慎言不會動她。
好久。
「我送你回去。」他開口道。
田桃的心裡長舒一口氣,她賭對了。
回程的路上,柳慎言一直保持著沉默,也不再看田桃,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是青筋四起。
這一條路,他希望可以長一些,再長一些。
即便是他這般與黑暗為伍的人,心底也總有個角落渴望陽光,她就是那道光,猝不及防闖入他的世界。
真折斷她的羽翼,那光就再也進不來,人生也沒了盼頭。
這短暫的一路,心底卻是灑滿了陽光,即便知道「多一個朋友」這句話,很可能是她為了脫身說出來的敷衍,他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快到她家時,柳慎言點了一根煙,用狀似無意的口吻問田桃: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呢?」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他到底哪兒點比不上陸堯?
「我不喜歡他,我愛他。」
柳慎言用力地吸了一口煙,感覺自己挖了個坑,給自己埋進去了,他就不該問這個問題,呵呵。
「喜歡一個人,能說出很多條喜歡的理由,但愛就不一樣了,愛就是那種——」田桃想了想,「說不出為什麼,看一眼就覺得心情很好,他開心就跟著開心,他難過跟著難過,你要讓我說他哪兒好,我說不出來,但誰也替代不了。」
柳慎言扎心乘以護照號碼。
「他跟別的女人鬼混時他若是開心的,你也跟著開心嗎?」他發誓,自己並不是想這麼嘴賤的,就是單純看不慣小姑娘滿心都是陸堯的樣子。
話一說出去,田桃就沉默了,柳慎言正在後悔自己不該戳小姑娘的傷口,卻聽她幽幽道:
「我不會開心,我會很難過。感情就像是一個戰場,誰先動心誰先埋。」
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陸堯埋進坑裡的人,只留半截身子在地面,任由他用那把名為出軌的鐵杴使勁地拍。
「擦。真特麼膩歪。」柳慎言低咒一聲,狠狠地吐了個眼圈,心底卻是嫉妒起陸堯來。
他怎麼就沒個願意為自己先埋的姑娘呢?
田桃在歸家的路上時,陸家哥倆找她幾乎要瘋了。
陸堯從咖啡廳回來,沒看到田桃,以為她是鬧了情緒。
約好的參加她的走秀,他卻失約了,他能想到田桃會有多失望。
但桃桃從來都是識大體懂事的姑娘,只要他說是有公務要辦,再哄一哄,她就不會跟他鬧下去。
為此陸堯特意買了她喜歡的吃的,回來卻撲了個空。
他找遍了她的那幾個好姐妹,得到的答案卻是沒看到田桃。
陸舜也沒有跟田桃在一起,田桃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田桃在賭場豪贏的時候,陸堯就滿世界找她,找了她每一個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急得甚至去報了警。
失蹤的時間又不夠長,自然是不能立案的。
他只能發動自己能發動的一切資源去找田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田桃還是杳無音信。
眼看著天都黑了,陸堯急得肝火旺盛,遍尋田桃不見,他只能回到家中,想看看她有沒有回來。
他剛到家,車的火還沒熄,就見門口來了輛賓利。
田桃從車上下來。
陸堯繃緊半天的神經終於松下,見她沒事,心才放下。
可是下一秒,他的情緒突然爆發。
柳慎言從車上下來,遞給田桃一個袋子。
倆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看起來關係好像很近似的。
陸堯的瞳孔驟然變小,她之前分明很討厭柳慎言的,這倆人怎麼會突然好了起來?
「我對你說的話,一直都有效,如果你覺得他讓你失望了,我隨時歡迎你過來。」柳慎言對田桃說道。
「你永遠也不會等到那一天。」陸堯陰森森地站在倆人的身後,冷冽道,「桃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