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看穿他的一切

  在萬惡的資本主義,賭場是合法的,他們也納稅,看似是規規矩矩經營。

  但這裡面也有不少門道,就比如,田桃這種贏的太多的,就會引起賭場方面的關注,懷疑她出老千。

  這時候賭場的工作人員,往往是一個資歷豐富的賭手會親自出面,跟她賭上幾局。

  田桃還沒從傷心中回過神,直到她發現周圍的賭徒都變成了圍觀群眾,只有她獨自坐在偌大的桌子上。

  對面坐著工作人員。

  「女士,您今天的運氣真是令人羨慕,按著規矩,您只要贏了我這局,就可以進入大客戶室。」

  「哦,我不玩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竟然還有這種人?

  來這裡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想進大客戶室玩一玩,那可不是有錢就能進的,必須要贏夠多少局才有資格。

  據說那裡面為尊貴的客人們提供帥哥美女,美食美酒,只要能進到裡面,帥哥美女隨便你領走,樓下就是酒店,方便的很。

  天堂一般的服務。

  現在,橄欖枝投遞給田桃,竟然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女士,請允許我為您介紹下我們尊貴的大戶室——」工作人員以為她是不懂,正想介紹,卻見田桃站起來了。

  「不需要。」

  田桃又不是頭一天來這邊,豈能不知道那裡面是怎麼回事,單純的沒興趣。

  「你難道不希望多一些不同的體驗嗎?」柳慎言一語雙關,「在一棵樹上吊死有什麼意思,也許外面的樹更適合你呢。」

  「是我來體驗生活,還是生活來體驗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掌控,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田桃示意工作人員把她的籌碼全都換成現金。

  短短的倆小時,她贏了近四萬刀,而本金竟然只有20刀,柳慎言覺得不可思議。

  他還沒有見過運氣這麼好的人。

  更沒有見過對財富如此不貪的,能夠見好就收,不貪圖更大的利益,這種人對於賭場來收,無疑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田桃讓工作人員找了個簡單的袋子,把她贏來的錢一股腦地扔袋子裡,動作之颯,給人一種她扔的不是錢,是大土豆的錯覺。

  「走吧,買畫筆,我畫畫給你。」田桃說道。

  柳慎言挑眉。

  「你不難過了?」

  「也談不上不難過,只是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她現在腦子比較麻木,需要找些事來做,她贏的籌碼是用自己的畫換的,現在就還給他好了,欠債不過夜。

  柳慎言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此時的他陪著田桃買了畫筆和紙,坐在路燈下,就著昏暗的燈光,她認真地畫他的肖像。

  「別動,保持這個姿勢。」田桃拿著畫筆說道。

  柳慎言單手拿著啤酒罐,保持著停在空中的造型,手都酸了。

  「你真的不是藉機報復嗎?」他不用看,都能想到自己此時的造型有多傻。

  「嗯,多少有些報復的情緒在裡面。」田桃挺痛快就承認了,誰讓這傢伙之前給自己填了那麼多堵。

  柳慎言拿著啤酒罐的手一抖,她還真是爽快啊......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後的酒店上,眸色暗了暗。

  如果是平常,他看上哪個女人,無論用什麼手段,就算是捆,也會把人弄到床上。

  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一回事麼。

  他如果稍微保持點平時的水準,就該把她擄到酒店,強行占有她。

  為什麼要跟個二百五似的,擺著這麼幼稚的造型,陪著她一起畫畫呢?

  這樣單純的相處,他從十六歲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已經這麼晚了,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柳慎言試探地問,一雙眼又向著酒店撇去,那裡面,有好大一張床。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會。」田桃畫完輪廓,開始用筆飛快地掃出陰影。

  「我是什麼樣的眼神?」柳慎言問。

  田桃沒有回答,筆尖在紙上快速塗畫,直到最後一筆完成。

  「喏,你自己看。」

  她把畫板翻過來,對著他。

  柳慎言原只是想多跟她待一會,試著刷刷好感,他以為自己最終目的,還是要把田桃拐到床上。

  當他看到田桃筆下的他時,愣住。

  畫紙上,那個丰神俊逸的男人,嘴角明明是上揚的,眼神卻是明暗交雜。

  光影在她的筆下運用到了極致,他一半的身子沒入在黑暗中,眼睛卻看著光的方向。

  「雖然你給我添了很多麻煩,我之前也一度以為你是個壞人,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我感覺到,其實你心裡也有向著陽光的渴望。」

  田桃在畫板上落下自己的署名,她給這幅畫署名為發光者。

  柳慎言看著發光者這三字,眼眸漸漸變暗,嘴角也抿了起來。

  他這樣與黑暗為伍的人,被命名為追光者,怎麼看都像是田桃在內涵他。

  「陸堯背叛你,你就不想報復他嗎?只要你跟我一晚,我保證陸堯會痛不欲生。」

  他嘗試說服她,原本想著用蠱惑的聲音,一開口卻發現,他的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小心翼翼。

  原來在乎一個人,就是如此的卑微,柳慎言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緊張,他甚至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田桃看著他,突然笑了。

  笑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無論多緊張的氛圍都能化解。

  柳慎言被她笑得毛毛的,下意識地用手鬆松領口,聲音低啞道:

  「你笑什麼?」

  「笑你,像一個孩子,說著胡話。」田桃面容一凜,眼神清澈地看著他,「你想睡我就直說,繞什麼彎子?」

  黑白兩道通吃的柳慎言,頭回在女人面前有了無地自容的情緒,她實在是太犀利。

  "他讓你那麼傷心,你卻還想著為他守身如玉?"

  「與他無關,是我自己的事。就像我賭錢一樣,是我在玩牌,不是牌在玩我,同樣的道理,無論陸堯有沒有出軌,我都不可能用出軌來還擊,那是最糟糕的選擇。」

  田桃鄭重其事地把畫交到他手上。

  「我是一個獨立而完整的人,無論我多愛一個男人,我都不會失去自我。他若真的背叛感情,便是傷我一次,我若為了報復他,選擇自己所不齒的事去做,那就是任由他傷我第二次,因為他的背叛把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我怎麼會吃這樣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