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說出去可能會很殘忍。
但這就是事實。
連手術費都出不起,就算有了野生白給草,也沒有能力去操控一個廠。
柳笛的繼母娘倆已經全盤控股,柳笛就算騙到了田桃,也只能被他的繼母利用。
「你說的對,我太沒用了,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柳笛對陸堯說的不予否認。
鬱悶地抓起酒瓶繼續喝。
連兩個半大孩子都能看出來的事兒,他又何嘗不知道呢。
就算拿到了白給草,他的希望也是渺茫的。
只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總想試著拼搏一下,看看能不能給閨女殺出一條生路來。
事實證明,別說他繼母娘倆,就是田桃這個孩子,他都鬥不過。
「你手裡沒有啟動金,又沒有一個足夠聰明睿智的頭腦,想要贏處心積慮的母子,幾乎是痴人說夢。」
陸堯以商人的角度分析。
商場如戰場。
看不見硝煙,但也是人吃人的地方。
柳笛這能力和眼界,做一個產品經理還可以勝任,但讓他管理一個大廠,是難為他了。
「哥——」田桃想到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小妹妹,於心不忍,可憐兮兮地看著陸堯。
她知道,陸堯一定有辦法。
「吃你的肉,不要多管閒事。」
「哥~」田桃繼續看著他,嘟著嘴地看。
陸堯強迫自己不去看她。
因為只要看一眼就會心軟。
這丫頭的眼神對他來說,是有極強的殺傷力。
「在商言商,我是個商人,我不可能做對我們家族沒有利益的事。」陸堯冷靜道。
「無奸不商,你這黑心的商人。」田桃嘀咕。
「我這黑心商人賺的錢裡面,有三分之一是你的。」陸堯不客氣道。
「你們也做生意?」柳笛驚訝。
這倆孩子才多大?
陸堯不願意跟他解釋太多,對這個問題只當聽不見。
當柳笛後來跟這家人熟了,知道陸堯和田桃她們生意做的多大時,下巴都要掉了。
不以年齡論英雄,自古英雄出少年,說的大概就是這三孩子了。
「我以商人的角度,給你幾個建議。」
「第一,放下你手裡掌握的秘方給你繼母,一次換取不菲的報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手裡幾個方子,應該是核心技術,可以換不少錢,足夠你女兒手術,和你家以後開銷。」
「那是我家祖傳的!怎麼可能給那對狼心狗肺的!就算我死,我也不可能把藥方交出去!對不起我加祖宗!」
柳笛情緒激動道。
那方子不是他一個人的,是他幾代人傳下來的。
一旦交出去了,將來死了都沒辦法見祖宗。
「還有一種選擇,跟我們兩家合作。」
陸堯給了他第二種方案,田桃瞬間精神了。
「哥,你快說,怎麼個合作法?」
陸堯掃了她一眼,冷漠道:「我這種黑心商人,是不會有什麼好建議的。」
這是田桃剛剛說他的話,被記仇的陸大佬原封不動地丟過來。
「哎呀,我那不是有眼不識泰山嗎?我哥哪裡是奸商,我哥是好青年,三觀端正人品貴重,坐在這夜市里,熠熠生輝,我了個大去,好大一個美少年,我看你一眼就呼吸不暢,渾身發抖啊~」
這彩虹屁已經放出了天際,放出了境界,放得柳笛瑟瑟發抖。
這也太浮誇了!
陸堯儘管已經習慣了她這說來就來的風格,卻還是被她的大言不慚說得嘴角抽了抽。
田桃看他不回應,再接再厲:
「哥你控制著我的心跳,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柳笛還真配合地左右聞了聞,燒烤攤麼,肯定會有燒焦的味道啊。
陸堯看著她,想聽聽她還有什麼扯出點啥來。
「那燒焦的味道,就是我為你灼熱的心啊!」
田桃怕他還感受不到自己的誠意,一著急,英語跑出來了。
「You are so handsome,i'm not praising you,i’m just reminding
you~」
「你要覺得誠意還不夠,我還可以來段法文的。」為了再真誠讚美這個領域走得更遠,田桃也是隨時在修煉。
各種語言多少要學點,學語言,那就要從真誠讚美和真心罵人學起,只要學會了讚美和罵人,走遍天下都不怕!
「夠了!」陸堯抬起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下。
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她這哪裡是誇他。
她這是認真的說單口相聲。
而且他敢打賭,如果他收回剛剛的話,這小丫頭「真誠」的讚美,馬上能變成真誠的「吐槽」,而且還是用好幾種語言的。
田桃對他飛吻一個,態度殷勤,又是給他剝蝦,又是給他拿烤串,狗腿啥樣她啥樣。
「你說的合作,指的是什麼?」柳笛追問。
「我們可以跟你合作,你來提供技術,我們幫你搞定資金周轉問題,條件是,你們的新藥,我們要占5成的股份。」
陸堯的確是有資格說這個話。
白鳳的藥材公司里,有他母親秦海娜的股份,陸堯也算是股東的兒子。
「這......」柳笛陷入了沉思,滿臉遲疑。
他手裡這幾個藥方,都是核心產品,如果把股份都讓出去,這損失有些太大了吧?
「我也不趁火打劫,我只要你需要用到白給草的新藥的50%,你手裡其他藥方我不要,股份有效期20年,20年內,你售出的這種藥淨利潤50%給我們,超過年限我們退出,你還是藥方專利的擁有人,不至於對不起祖宗。」
陸堯在商言商,給出了一個合理的條件。
「我算過投資風險,幫你拿回藥廠,只憑我們的藥材公司是不夠的,我們家別的生意也要挪流動資金過來,對我們家而言,也是有風險的,投資的風險只有與利潤匹配才值得出手,白忙是不可能的。」
最後這一句不是衝著柳笛,是對著田桃說的。
他是個商人,就算他寵田桃,也不會用兩家的生意去做慈善。
陸堯始終堅信田桃曾經說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錢,他拿什麼給田桃更好的未來。
「你果真是很精明,我算是低估你們倆了......」柳笛苦笑。
不得不承認,陸堯的條件提得恰到好處,給他留了空間,也給他家保留了利潤,他除了合作,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出路了。
「叔叔,你何必想的那麼悲觀呢?」田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