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我叫陳宏發,是造船廠的焊工,今年二十二,沒,沒對象兒。」
陳宏發自顧自地介紹著,顯然有些緊張,說起話來磕磕絆絆的。
他這一番操作把許宛棠和羅小娟弄得一愣。
陳宏發見她們不說話,生怕兩人不記得他,急忙地道,「我剛才還幫你們作證了呢!那幾個流氓鬧事兒的時候我就在你們飯館吃飯來著。」
許宛棠笑得客氣,「謝謝。」隨即,許宛棠對羅小娟道,「小娟姐,回去和陳月姐說一聲,這位同志下次來咱們飯館吃飯不用付錢。」
羅小娟點點頭,但看向陳宏發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贊同。
這小伙兒這麼積極,明顯是看上宛棠妹子了。
且不說宛棠妹子還沒離婚了,就算真跟陸團長離了婚,這小子也不行,在她這兒就沒過關。
剛才那幾個流氓那麼過分,這小伙兒全程都在飯館裡,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太窩囊了,誰跟他在一起不得憋屈死?
羅小娟拉著許宛棠就要走,許宛棠也沒有待下去的打算,跟著羅小娟接著往前走。
可沒想到,陳宏發竟然追了上來,再次擋在許宛棠和羅小娟面前。
「我……我為了作證,下午特意請了假。」
許宛棠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適。
她雖然對幫她們飯館作證的人心存感激,但這個叫陳宏發的這樣說,就像是她故意耽誤了他的事兒似的,跟他是被許宛棠綁著來派出所作證的一樣。
作證這事兒本就是自願的,又不是她們強迫他來的。
要是這人真的借著這個由頭提要求,那他做事兒還挺不厚道的。
許宛棠皺著的眉一直沒鬆開,櫻唇微張,「所以呢?」
陳宏發以為自己有戲,連忙道,「就是……就是晚上能請你吃個飯嗎?單……單獨的那種。」
許宛棠不會道德綁架別人,同樣也不想被別人道德綁架。
這人主動來幫她們飯館作證,她很感激,自覺誠意也已經給足了,自然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許宛棠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徹底拒絕,「不好意思,我結婚了,單獨和異性吃飯不太合適,剛才說的話依舊作數,歡迎隨時來我們飯館吃飯。」
陳宏發一臉不可置信,「你真的結婚了?你……不是為了誆那幾個流氓故意……」
「那可不是,宛棠妹子在飯館說的話句句屬實,確實結婚了。」羅小娟為許宛棠證明。
陳宏發有些不樂意地問許宛棠,「那你剛才為啥還衝著我笑?」
許宛棠一愣,甚至以為自己失憶了。
剛才在飯館門口的時候,不是眼前的這個男同志在眾目睽睽下舉手,要幫她們飯館作證的嗎?
她笑一下以示感謝,這也能被解讀成別的意思?
好傢夥,以後笑都不能隨便笑了。
「你誤會了,我笑不是因為對你有別的意思,是因為你幫我們飯館作證,我表示感謝才笑的。」許宛棠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那每次我來吃飯,你為啥都特意過來招待我?還只對我笑?」陳宏發又問。
許宛棠再也忍不住,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我是做生意的,碰到客人來了我不招待我還做什麼生意啊?還有,我沒只對你笑,招待客人的時候我都會笑,不然我哭喪個臉嗎?」
「妹子,咱們走吧,這小伙有點兒……」羅小娟欲言又止,但意思卻傳達得清楚。
許宛棠深表贊同,和羅小娟沒再耽擱,加快步伐,回了飯館。
一進屋,就被陳月和鄭嬌圍住了。
「妹子,警察同志咋說的?能不能判?咱們店的損失咋算?」陳月連忙問。
「許同志,你沒事兒吧?用不用去醫院看看,剛才……剛才可嚇死我了……我以為咱們活不成了呢。」鄭嬌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地問許宛棠,可不問不要緊,這一問她便想到了駭人的場景,說話時又帶出了些哭腔,嘴也不受控制地越咧越大,眼看著又要哭。
還沒等許宛棠回答,陳月就有些不耐煩地道,「誒媽呀,你可別哭了,我求你還不行嗎?啥叫活不長了?這不都好好的嗎?宛棠妹子一開始就讓我抱著果果從後門報警去了,一切盡在咱們掌握。」
鄭嬌抹了把淚,由衷地道,「你們真厲害。」
她低著頭,小聲地自嘲,「跟你們一比,我好像個廢物,連句話都不敢說。」
許宛棠將手帕放在她身旁,「誰說害怕的人就是廢物?有膽子大的人就有膽子小的人,膽子小不是缺點,只能說是你這個人的特點,懂不懂?」
經歷了這一中午的風波,再聽到許宛棠這句話,鄭嬌看向許宛棠的眼神中儘是崇拜,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許宛棠,跟看偶像似的。
「真的?」鄭嬌問。
許宛棠:「騙你幹啥?客人一抬手你就能猜到客人要幹啥,這點我們幾個都做不到,那我們就是廢物了?」
許宛棠說的是實話,她發現鄭嬌幹活不僅勤快,還特別有眼力見兒,幾乎不用客人開口,她就能猜到客人想要什麼,顛顛兒地去給客人拿。
天選的服務人才!
鄭嬌聽了許宛棠的話後,臉色立馬由陰轉晴,心裡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