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吃什麼乾醋！」
賀聞璟低罵了一聲，抬起修長的腿往外跑去。
姜晚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想了想，給林群打了過去。
「小賀呀，晚晚去找你了，你接到她沒有？我現在打她電話打不通呢？」林群的聲音沒有異樣。
賀聞璟的心往下沉去，穩住呼吸：「她什麼時候來的？」
林群：「早上就去了，說是去看工廠，下午四點多打電話說到你的酒店了。」
賀聞璟的手捏成拳頭：「我剛回來，看到她了，阿姨別擔心。」
林群：「那就好，你打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賀聞璟：「下雪了，提醒您注意保暖。阿姨，那我先掛了，晚晚在等我。」
掛了電話，他臉黑得像閻王，開著車往各個酒店跑。
跑了三四家，詢問了一番，前台都說沒有一個叫姜晚的女人來辦過入住。
雪越來越大，天越來越黑，賀聞璟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去。
他才發現自己對姜晚的了解少之又少。
這種時候，她會去哪裡呢？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蕩，後來給楚杭打了電話。
「幫我查一下姜晚在安正市酒店的入住信息！」
語氣急迫，楚杭沒多問，馬上讓人去辦，五分鐘後回了電話過來。
「沒有姜晚的入住信息，是不是住小旅店去了？」
按照姜晚那守財奴的性子，倒是極有可能選擇去住便宜的小旅館。
賀聞璟開車把客運站附近的小旅館都問了一遍，沒問到人，看到亮著燈的客運站值班室，劍眉微蹙，走了過去。
值班人員對姜晚有印象。
「六點半左右吧，是有一個女人來問去林城的車，我說下雪封路，今天不通車了，她又到旁邊去問了那些私家車司機，最後好像沒司機敢接單。」
賀聞璟的手攥成拳頭：「你有沒有看到她從哪裡走的？」
工作人員：「沒注意，但是看她那表情，好像是今天非去林城不可的樣子，我給她說了好幾次今天肯定沒車，她像是聽不見一樣。」
賀聞璟心裡的擔憂越來越重，驅車就往林城的方向走。
這個傻子，不會真的走路回去吧。
他的心臟好像被細繩拴著，非常的不得勁，不知道是憤怒多一些，還是自責擔憂多一些。
天早就黑了，下著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路上幾乎沒什麼人。
賀聞璟把車的速度提到了極限，目光在道路兩旁搜尋。
轎車很快上了國道，積雪厚，就算他把油門踩到底，速度也就那樣，而且還時常在打滑，前進艱難。
國道兩邊有山坡有田地，雪蓋下來，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路，哪些是溝坎，一個不小心，車就有可能側翻到路沿邊的地里。
賀聞璟緊鎖著眉頭，半點不敢分心。
——
姜晚後悔了。
等她意識到自己居然為了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在冰雪天折磨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走到了哪裡了。
棉鞋早就被浸濕了，腳已經冷得麻木，臉和手更是凍僵了。
男人多的是，自己為什麼要為了這個花言巧語的男人做這種幼稚的事？
她苦笑著繼續往前走。
不走也沒辦法，倒回去得一個多小時的路才有旅店，往前走，好像有條路分過去有個小鎮。
記不清了，大腦有些遲鈍了，而且她對這邊不熟。
想搭個車，但正如那些司機說的，這個天氣，沒有車敢上路，車影子也看不見。
太冷了，她走不動了，想停下來歇一歇，但是她怕自己凍死在這荒無人煙的路上。
不能死啊，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死了，兒子和老母親怎麼活得下去？
姜晚慢慢的往前挪著，不知過了多久，總算看到前方有盞昏黃的燈。
有人家！
借宿一晚。
她考慮不了這麼多，加快腳步朝那燈光走去。
走近一看，是一座小小的木房子，有些破舊，看得出主人家條件不是很好。
姜晚敲了敲門，很快，一個四十來歲的裹著舊棉襖的男人打開了門。
姜晚對上他那饑渴的目光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我……」她舌頭僵硬，開口說不出話來。
男人臉上帶著讓人膽寒的笑：「妹子，快進來坐，外面冷。」
說著就來拉姜晚的手。
姜晚朝屋裡快速的掃了一眼。
屋裡很凌亂，一張床上放著髒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被子，沒有其他人。
姜晚退了一步：「對不起，我走錯了……我……我表姐家在前面……」
說著就要往回走。
男人一把拽住她，聲音猥瑣：「妹子，你先進來暖暖身子，等下我送你過去嘛。」
姜晚只覺得頭皮發麻，滅頂的恐懼讓她窒息。
她拼命掙扎著：「不要了，我表姐和姐夫在等我……」
她不敢激怒這個饑渴的男人，撒腿朝著來時的路跑。
只是她渾身凍得幾乎僵硬，哪裡跑得過這個男人。
才跑出五六米，那男人就笑著追上來，從背後環抱著她，鎖著她亂舞的手臂。
「妹子，妹子，來都來了，和我玩一會兒再走嘛，我家裡很暖和，你看你凍成這樣，是吧，我給你做點熱湯。」
「不要，我姐姐還在等我，你放手……」
姜晚差點哭出來了。
可惜她是外地口音，這樣的謊話騙不了這個單身漢。
他沒有一點畏懼，準備慢慢享用這個主動送上門的美味女人。
這個寨子就三戶人家，之間還隔著三四百米，他剛看了新聞，今天國道封路，沒車會經過。
這種時候，懷裡的女人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的。
他緊緊的抱著姜晚，拼命的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別叫了，你姐姐家遠著呢，陪我玩夠了，我送你去啊。」
他一邊說一邊拽著姜晚朝自己的小屋拖。
姜晚摔倒在地，費力掙扎。
「救命——救命啊——」
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男人蹲下來，腿一跨坐在她腰上，抬手就給了姜晚一個耳光。
「婊子！這裡沒人，你不如省點力氣！」
姜晚的臉火辣辣的疼起來，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朝男人身下狠狠的抓了一把！
男人沒料到這個女人這麼野，毫無防備，痛得他渾身無力，捂著下面滿地打滾。
路面上投過來一束移動的光，是車大燈！
有車來了！姜晚像是看到了希望，從男人身下掙脫出來，拼命朝那束光跑。
「救命！救我！救命啊！」
她還沒跑到路邊，那轎車已經毫不停留的往前開走了。
姜晚趴在路沿，回頭看著不遠處雪地里的男人已經跌跌撞撞的追過來，心裡生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