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
一個看起來很弱的孩子。
夜黑魅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童慶,這個人是誰?
週遊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如此詭異的孩子?
她這次的任務,就是搞清楚,老六到底為什麼失蹤了。
其實來的時候,她心底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失蹤,往往代表著死亡。
「是你殺了我六哥?」
夜黑魅心思如電,徑直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童慶低笑,「邪尊麾下的弟子,也就道虛子和歸墟子厲害一些,其他的……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夜黑魅忽地心生警覺,迅速橫移。
原本被她劈飛的剔骨刀瞬間自她左肋穿過。
「御劍術!」
夜黑魅吃了一驚,顧不得其他,快速沖向外邊。
童慶右手一動,有龍爪呈現,撕裂房屋抓向夜黑魅。
「龍爪功!」
夜黑魅眼神驟變,身法如鬼魅一般瘋狂躲避。
龍爪功是龍家的招式,也是葬龍訣中所記載的,是龍家真正的絕學。
夜黑魅剛剛避開,便迅速轉身,右手舉刀,左手托住刀身。
「霸絕一刀!」
童慶縱步追來,手中剁骨刀迅速隔空下劈。
咔嚓!
夜黑魅手中的刀被斬斷,刀影更是劈入其右肩。
「三師兄的血影刀法!」
夜黑魅目露驚恐之色,右手中多了一張黃符。
童慶眸光一閃,一刀將夜黑魅當場力劈。
可結果……
卻是一堆黃土。
「替身術嗎?」
「真是令人厭惡。」
童慶眸光陰沉,「呵,這金嵐的符術確實有些造詣。」
童慶收刀走回,並沒有選擇追擊。
替身符的使用,範圍可達到五十里。
也就是說,夜黑魅可以出現在五十里內任何一片區域。
只要方向出錯,就根本沒法追。
童慶走到門口,右手捏訣,滿地廢墟迅速飛舞起來,並進行復原,連斷掉的木頭都拼接在了一起。
「早晚把你的本體找出來宰了你。」
童慶咬牙切齒,目露凶光。
隨後他步入房間,看向被開膛破肚的盧任嘉。
「這個蠢貨,為什麼運氣會比我好?」
童慶唾罵一聲,當下用刀割破自己手指,迅速在盧任嘉傷口上畫了一道血符。
這血符細長,剛好將傷口完全覆蓋。
再給盧任嘉服用一枚丹藥的時候,童慶快步走出。
那外邊,虛弱的周晨蹣跚著走了過來。
童慶擠出笑臉,「周小姐,也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趕來的時候,便什麼也沒看見了。」
周晨看到童慶,頓時大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童慶連連點頭,「嗯嗯嗯,就是盧任嘉好像昏迷了呢。」
童慶上前攙扶周晨,「你還好吧?」
周晨喘了口氣,「你的方法好像太猛烈了,我有些扛不住。」
童慶嘆息,「那也是我道途聽說的,本就不想讓你們試的。」
周晨忙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我太想變強,太想多做一些事情了。」
童慶關切道:「周小姐,你還是回去休息吧,盧任嘉這邊沒事的,我會照應著。」
周晨目露擔憂之色,「可是……」
童慶忙道:「我父母死得早,我會照顧人的。」
周晨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行吧,不過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小晨就行。」
童慶忙道:「那可不行的,我就是你們家一個廚子而已。」
周晨忙搖頭,「你可千萬別這麼想,你對我們這麼好,早就是我們的家人了。」
童慶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家人?
你們也配!
送回周晨之後,童慶又來到了玉如意面前。
玉如意一直就沒敢動。
童慶把玩了一下剔骨刀,眼中湧現了不耐煩,「我到底都在幹些什麼?」
怎麼會猶豫呢?
不是想好了要噁心一下週遊的嗎?
憑什麼他就有好師尊,好朋友,好家人?
而自己就什麼都沒有?
連他娘的一條狗,都對他那麼忠誠!
童慶猛然轉身面向玉如意,玉如意下意識看向童慶的雙眼。
只見得那雙眼似乎化為了無限下沉的深海渦流,那渦流似能夠吞噬自己的意識。
童慶輕語,聲音詭異,「我是一條狗,我是一條狗,我是一條狗……」
玉如意喃喃自語,「我是一條狗……我是一條狗……」
待玉如意清醒的時候,就看到童慶提著木桶走了。
而狗富貴早已不知什麼時候在呼呼大睡。
玉如意有些茫然,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怎麼也想不起來。
玉如意又趴在了那,開始睡覺。
夢裡邊,它變成了一條狗,一條奔跑在夕陽下的野狗。
盧任嘉的醒來是在第二天。
醒來之後覺得應該是做了一場噩夢。
床上並沒有血跡,房間一如既往。
肚子上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傷口。
最奇怪的是,不僅不虛弱了,一口氣跑到前院都不費勁。
不只是他,周晨、周賢他們也都精氣神飽滿,身體倍棒。
難道說……
他們陡然間驚醒。
童慶的偏方開始起作用了?
他們的血脈真的被徹底淨化,即將完全發揮出地脈靈根的作用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好到讓人覺得是在做夢。
一連三天,眾人都沉浸在這種喜悅之中。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最起碼提高了五成!
這放在以前,絕對是駭人聽聞的。
至於童慶,還是一直做飯,如他自己所言,他喜歡做飯。
除了做飯,他就是爬上牆頭,坐在那看著外邊。
他從不向外外邊的生活,家對於他來說,就是烏龜殼,可以給他提供一定的安全感。
身後就是周賢和盧任嘉在練劍。
童慶瞧不起這裡的人,在他看來,像盧任嘉這種蠢貨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太蠢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該活著,因為只會成為別人的拖累。
至於那周賢……
更是廢物中的廢物,論善良不如周晨,論努力不如盧任嘉,論機敏都不如門口的那條狗。
天賦異稟、血脈強大、勤奮努力……
他周賢就占了個命好,有一個厲害的二爺。
童慶嘴角滿是冷笑,覺得就很煩。
最可笑的是,他們竟然相信自己?
這不是蠢又是什麼?
但凡長點腦子就能夠明白,外人豈能隨便帶回家裡?
那不是典型的引狼入室嗎?
「真無聊,搞得我都沒興趣了。」
童慶滿目嘲諷,心底越發煩躁。「也許,我該跑路了。」
「童慶。」
一道聲音自下邊響起。
童慶低頭,看到周晨舉起一個棉花糖。
周晨笑容可掬,「給。」
童慶愣了一下,下意識俯身拿在手中,心底卻只是一個念頭。
「誰家孩子會吃這破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