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萬兩銀票,絕對不是小數目。
王妙春掏出這筆錢有些心疼,也相信張寧會收下。一個在天牢做牢人的人,縱然是平時有油水,積攢起了一點家業。
也會在乎這二萬兩銀票。
拿走這二萬兩銀票,可以養許多美婢女伺候自己,豈不是美哉?
反過來,王妙春之所以掏這筆銀子,那是因為柳秀秀無可代替。他儘管也可以送女人給張子超,但總比不上自家小姨子。
總的來說,在王妙春的計算之中,這二萬兩銀子花的有點心疼,但還算值當。
張寧卻是搖搖頭,此人孟浪又膚淺,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王哥,實在是冤枉。
不過張寧並不打算與此人計較,一方面王妙春是柳球球的丈夫,他與柳球球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另一方面,沒有興趣。
鳳凰者,縱橫九天,心性高潔,愛惜羽毛。文人士大夫,十分欽慕鳳凰。多有以鳳凰自比的文人。
張寧雖然沒有那矜持,卻也不想與這樣的俗人計較。
平白丟了身份。
張寧正打算拒絕了。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清脆的女聲。
「張哥哥在嗎?」雖然是問主人在不在,但是卻又自顧自的推門走了進來。長發如瀑,鮮衣火紅,嬌俏又活潑。
正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李驃騎。
李驃騎本來就是讓李元雄頭痛的大小姐,自從寧國公府的事情解決之後,這妮子便越發的肆意妄為了。
李元雄在張寧面前還稍顯拘謹,這妮子卻是落落大方,不時會來找張寧玩。李驃騎進了大堂,見到張寧與王妙春。
歉然道:「原來張哥哥有客人在啊,倒是有些失禮了。」
說著李驃騎還衝著張寧拱了拱手,但明顯缺乏誠意。
「你這女娃,一直這麼冒失。遲早是要闖禍的。」張寧笑著搖了搖頭,並無半分責怪。
「有爺爺,有二哥,還有張哥哥兜著。小妹就算是闖了天大的禍事,也不妨事。」李驃騎笑嘻嘻道。
「真是無法無天的女娃!」張寧無奈的搖了搖頭。
張寧與李驃騎談笑自若,王妙春卻是瞠目結舌,早就說不出話來了。
李驃騎十分美麗,比柳秀秀美麗許多。但這並不是王妙春瞠目結舌的原因,而是李驃騎身上散發出來的豪奢氣息。
身上的衣服料子,頭上插著的簪子,手腕上的一串珠子,無一不是讓王妙春窒息平;的寶貝。
王妙春粗略估算了一下,就這一身行頭,沒有十幾萬兩黃金,那是置辦不了的。
對方的身份,當真是貴不可言。
李驃騎雙眸流轉,落在了王妙春的身上,然後笑嘻嘻的問道:「小妹李驃騎,不知道這位哥哥姓名?」
小妮子卻是心思多,知道張寧並不待見王妙春。否則有客人來,總該介紹一下的。
反之,來的應該是惡客。
李驃騎心中好生好奇,這人到底是吃了什麼膽子,居然來張家做惡客。要知道,張哥哥可能連我爺爺都不敢惹。
「在下王妙春,見過李小姐。」王妙春連忙從坐上起身行禮道。官宦人家出身,禮數卻也周到。
「原來是王哥哥。」李驃騎還了一禮。她心中泛起好奇,便想繼續打探。張寧卻說道:「今日之事,我不多做計較。你回去吧。」
王妙春腦門上立刻冒出汗來,二話不說,抄起了茶几上的銀票,轉身就走。
倉皇的模樣,仿佛是有身後有一頭餓虎在追逐。
「好一條喪家之犬。」李驃騎笑嘻嘻道,然後問張寧道:「張哥哥,這惡客是誰?你怎麼放過他了?」
「這是秀秀的姐夫,多少還是有些情面的。」張寧搖搖頭說道。
「秀秀的姐夫???他怎麼就做了惡客???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驃騎更好奇了,湊過來問道。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家莫要挨的這麼近。」張寧卻無奈道。
「我們是兄妹嘛,有什麼關係。張哥哥你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驃騎卻是得寸進尺,抓著張寧的手臂,嬌聲搖著。
卻說王妙春出了大堂之後,臉上的汗越來越多,臉色越發蒼白了,真的如李驃騎所說,好一條喪家之犬。
更離譜的是他越過門檻的時候,一個不慎竟摔了一個屁股朝天,好半天才爬起來,十分狼狽的滾回了柳家。
回到柳家之後,王妙春立刻回到了客房,立刻關上了房門,然後坐在凳子上,胸口還是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這齊都內的權貴多,高門貴女當然也多。但是王妙春眼睛卻是毒,看得出這位自稱李驃騎的小姐,出身肯定是頂級。
而這樣的小姐卻叫張寧一聲「張哥哥」,語氣尤其親昵。
儘管不知道張寧一個看牢房的牢人,怎麼就能勾搭上這樣的大小姐。不管走狗屎運也好,還是有隱情也好。
王妙春知道,自己是螞蟻難以撼動大山。
張寧恐怕的動動手指,就能叫他王家家破人亡。
想到這裡,王妙春越發的沒有底氣,心臟不爭氣的噗通噗通的跳著。
仿佛戰鼓,摧魂滅魄。
「不行了,雖然那小子說不與我計較。但是要是有個萬一,卻也不是鬧著玩的。這齊都我是待不下去了,還是早早的回去陳陽縣,才能安心。」
想到這裡,王妙春又走出了客房,來到了柳母織布的房間內。柳母與柳球球,柳秀秀母女三人正在交談,虎頭則在一旁獨自玩耍。
「三郎你怎麼了?這麼這麼狼狽?」柳球球見丈夫十分狼狽,驚聲問道。王妙春這才想起不久前,自己摔了一跤。
低頭看向胸前,滿是灰塵。不過這會兒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了,王妙春說道:「剛得了消息,家中發生了大事,父親喚我回去。」
「什麼事情?」柳球球母女三人唬了一跳,柳球球驚聲問道。
「衙門內的事情。」王妙春敷衍道。
「衙門內沒有小事,立刻收拾一下干回去吧。如果遇到什麼事情,記得書信給我們。雖然柳家平常人家,但多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柳母說道。
於是柳家一陣雞飛狗跳,不久後王三郎帶著妻子柳球球,獨子虎頭與幾個家奴一起,飛也似的逃離了齊都。
不久後,柳秀秀來找張寧,憂心忡忡無比。
卻是擔心姐夫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張寧一邊安慰,一邊心想。「你個傻妮子,剛才你那姐夫出了二萬兩銀子,打算將你賣了呢。」
此事到此為止,張寧卻是不會說出來讓秀秀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