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肯定以牙還牙

  夏桂枝的手頓了頓,微微側頭,精明的眸子看向許靜安。

  「你早點讓他和你選的人結婚,他應該就不會來找我了。」許靜安輕笑,看著她伸向包里的手,嘴角勾起一絲譏諷。

  用錢打發人,他們怎麼都以為錢是萬能的呢?

  「郁奶奶,您給我多少也不如您孫子給我多,再說,錢這種東西,沒有不行,多了其實也沒多大用處,我從小到大,沒有太缺過錢。」

  最困難的那段時間,她跟蘇顏和許多借了三十萬,其它所有的問題都是她自己解決的。

  夏桂枝的臉頓時僵了,手默默地縮了回來。

  被一個晚輩這麼揶揄,著實讓她臉面掛不住,可她又不好跟許靜安發脾氣。

  這小妮子就是個表面看起來溫軟好捏的,其實又臭又硬。

  以前也是這樣,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郁涵每次見她就懟,她從不惱,有時反說得郁涵啞口無言。

  那時,她就知道,這小妮子是個有道行的小狐狸。

  「你還妄想跟著阿辭?許家丫頭,你配不上他。」

  夏桂枝搖著頭,頓了頓道:「郁家需要的是更強大的助力,你會拖他後腿,讓他寸步難行,生活的瑣碎和家族的壓力會逐漸消弭你倆為數不多的感情,那時青春不再,多痛苦!」

  許靜安看著夏桂枝依然光滑白皙的臉,有些難過。

  如果外婆還活著,要是知道有人這麼嫌棄她,肯定衝過來。

  她往那一坐,單手放在桌子上,拍兩下,風眸微抬,眼裡布滿凌厲精光。

  「我家小滿哪裡不好?」

  「除了數理化不好,她哪裡都好!」

  「你問問你家孫子,哪裡配得上我家小滿?」

  「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一股子算計,除了錢多沒一點優點。」

  「你個庸俗的老太太,我家小滿才不嫁給你家那個沒情趣的冰山棺材臉。」

  ……

  夏桂枝說了一通,許靜安竟然乖巧地聽著,聽得很是認真,一臉沉思樣。

  到底是個小丫頭,道理擺清楚,她一細想還能不想通。

  她渾然不覺許靜安根本沒聽到心裡去,神思早就游移遠了。

  夏桂枝離開的時候,一臉的輕鬆。

  許靜安也是一臉輕鬆。

  她沒想過要復婚,也沒想過和郁辭一定要有什麼樣的未來,如果他沒愛上她,她也無法充分信任他,他們自然會離散。

  如果他愛上她,心裡只有她一個人了,她也覺得他可以交託一生,想法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去考慮兩人的關係。

  現在這樣剛剛好,不那麼期待,對他也沒那麼多要求。

  反正就隨心所欲,愛咋咋。

  久久和唱戲才是她最該關心的。

  ……

  夏桂枝走後沒多久,郁辭打來電話,說來接她。

  許靜安低頭看了下腕錶,現在是十點,她最多只有兩個小時。

  郁辭的車來的很快,他的車一停下來,就引來很多人側目。

  這個點,很多人剛來上班,見到一輛黑色庫里南,有人就想看看裡面是誰,特意繞過去。

  車膜很深,看不清裡面。

  許靜安快步走出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上了黑色庫里南。

  「原來是真的,她傍大款了,這不是之前那輛賓利,換車了嗎?」

  「也可能換人了,這個比之前那個更豪。」

  有人語氣很酸地說,「人家有傍大款的本錢,有錢的不就圖好看的嗎?」

  許靜安聽不到這些,她只是瞥到幾道驚訝和八卦的目光。

  郁辭穿著黑色的休閒衣,褲子上有幾條裝飾性的白邊。

  想起王姨說的,郁辭在十五歲那年休克過,後來性情大變,許靜安不由想起那年初夏的白衣少年。

  笑容燦爛如同暖陽。

  「你怎麼總穿黑色,其實你穿白色更好看。」許靜安邊扣安全帶邊說。

  郁辭側頭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穿白色?」

  「哦……你穿白襯衫的時候。」

  「就是下意識的選擇,黑色不那麼顯眼,不容易成為目標。」

  許靜安聽得心裡一緊,十五歲的他到底經過什麼事情?

  豪門大家族,爭權斗利,身邊很危險的吧?

  所以他在公共場合,總是帶著保鏢。

  「丁放和韓冬怎麼沒跟著你?」

  「這種時候,不需要。」

  東子給他做了全方位的信息屏障,除非公布他的行程,不然沒人能找到他。

  郁辭沒有告訴她,她的手機和她朋友的手機,東子做了同樣的信息屏障,除非有人近距離貼身跟蹤,他們三個的行蹤是不會被人掌握的。

  許靜安側頭,一瞬不瞬看著郁辭,「王姨說你十五歲的時候得了很嚴重的病?是什麼病?」

  郁辭握著方向盤的手驀地收緊,渾身的肌肉僵了僵。

  那些事,告訴她,會嚇到她。

  可和他在一起,她就一定要知道。

  只有了解他的世界,才會知道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也會面臨陰謀、算計和惡意。

  再等等吧,等事情稍微明朗一點。

  「莫名其妙就得病了,醫生診斷不出原因。」

  許靜安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說謊的時候面不改色,可是他微微滯住的眼神,時間雖然很短很短,她還是能看出來。

  郁辭沒說實話。

  她沒拆穿。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西郊一個偏僻的院子裡。

  許靜安下車,看著四周高牆上圍著的尖尖的鐵刺。

  丁放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恭敬地跟郁辭和許靜安打了個招呼。

  「他這幾天怎麼樣?」

  丁放無奈地說:「還是老樣子,滾刀肉一個,這人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我都懷疑他是AI,我們查到他的住處,是城棚戶區里一個地下室,裡面被人清理過。」

  許靜安聽得頭皮發麻,這個啞巴是完美的棋子,一旦被抓,成為棄子,他不主動「開口」,就沒辦法追查下去。

  「把門打開,帶她進去看看。」

  門鎖開了,三人推門進去。

  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閉上眼睛。

  許靜安緩緩走過去,默默地看了他好一會,然後用手捏住他的喉嚨,迫使他嘴巴張開,她朝那人嘴巴裡面看了看。

  她紅唇微啟,忽然,輕輕一笑,「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們的話。」

  許靜安的眼睛一直盯著那男人的臉,那人的閉著眼睛,睫毛顫了顫。

  「你的舌頭是被人齊根絞斷的,有十幾二十年了吧,那些人為什麼這麼壞呢?」

  許靜安嘖嘖了兩下,接著說:「你那時還是個孩子吧?對個孩子幹這麼殘忍的事,罪無可赦!要是我,肯定以牙還牙。」

  床上那人驀地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額角的青筋瞬間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