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玻璃渣子裡找糖吃

  「悠染,別慌……惡化了?」

  「好,我一會到,你別著急。」

  郁辭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看著她,然後穿上衣服外套,「我出去一下。」

  許靜安沒做任何反應。

  郁辭俯身親了親她嘴角,「你是病人,心裡煩,我可以讓著你,等你出院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許靜安轉身給了他一個後背。

  狗男人!

  既然放不下白月光,幹嘛不和她一起鎖死?

  還來招惹她幹什麼?

  搞得她擔驚受怕,好幾次命懸一線。

  郁辭走後,許靜安拿出手機和南知晚聊微信。

  一束晚風:【原來是這樣啊,妞,這事也太巧了吧!】

  四月:【你也覺得巧?】

  一束晚風:【巧到姥姥家了,要不你跟過去看看?】

  許靜安拿著熱水壺,趿著拖鞋出了病房。

  她打好熱水,在走廊上瞎轉悠,看見兩個身穿制服的男人,市里市氣的,筆挺地站在某個病房門口。

  許靜安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透過半掩的門,嬌小女人雙臂環著男人腰身,以近乎情人的姿勢站在病床前。

  許靜安暗裡嗤笑,緩緩轉身。

  未婚夫妻?

  真特麼像!

  許靜安,你自己賤,非要在玻璃渣子裡找糖吃。

  郁辭捨不得你這物美價廉的身體,給你上毒藥的時候裹上蜂蜜,你「嗷嗚」一口咬下去,結果……

  毒發身亡。

  死去吧!狗男人。

  突然,一陣頭暈襲來,通白的走廊逐漸變得模糊,前方的人影似乎在晃動。

  「啊,你怎麼啦?」嬌呼聲傳來。

  透過朦朧似霧的空氣,許靜安睜大眼睛,看到熟悉的那張臉,眉眼冷峻,深邃似海。

  她腦子疼得抽抽,蹲了下去。

  砰——

  熱水壺掉在地上,水汽四濺,腳上傳來又麻又刺的痛感。

  她愣愣低頭,開水濺濕了整個腳背,皮膚紅透,一陣灼熱的近乎麻木的痛感從腳背暈開。

  「你怎麼啦?」熟悉的冷木香傳來,她的胳膊被一隻大手拽住。

  許靜安只覺諷刺,這個男人可真會演啊……

  旋即,另一道身影撲到她身邊,將她扶起,「天呀!你燙傷了,我扶你回去。」

  許靜安甩掉兩人的手,語氣淡淡道:「謝謝,我自己回去。」

  她鎮定起身,扶著牆朝前走去。

  紀悠染的身音從身後傳來:「阿辭,你認識?」

  男人涼薄的聲音響起,「不認識。」

  似有一根細細長長的針,在許靜安心裡狠狠扎了一下。

  呵呵,不認識。

  他們做過世界上最親密的事,就在一刻鐘前,他還親了她。

  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他和她連認識都不敢承認。

  許靜安,你到底喜歡了個什麼渾蛋玩意?

  回到病房,許靜安讓護士幫自己拿了燙傷藥和碘伏,創口貼。

  處理好腳背,許靜安躺在床上回了幾條微信給南知晚。

  一束晚風;【狗男人,沒有他我今天就在醫院陪你了,你趕緊讓他滾,男人就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四月:【嗯,還是扣分吧,死明白點。】

  她在手機備忘錄里扣分欄里寫上:醫院,碰到黑蓮花,扣三分。

  許靜安將手機關機,早早就睡了。

  郁辭進來時,許靜安醒了,眼睛剛睜開,就對上男人深沉打量的目光。

  「為什麼跟過去?」

  「你問什麼?」許靜安明知故問。

  「為什麼跟我過去?你認識悠染?」

  許靜安諷刺地笑著,「原來她就是悠染啊,金爵那晚坐你身邊的小情人。「

  她眨著眼睛,「這名字我聽過很多次呢,你妹妹,你奶奶,你堂妹,你弟媳,甚至你家的傭人,還有你,嘖嘖……聽的我耳朵都快生繭了。」

  許靜安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一直沒對上號,今天這麼一看,我覺得她人還挺……挺能裝的嘞。」

  「回答我,你是不是故意跟過去的?」

  許靜安覺得好笑,撇撇嘴,「郁辭,你犯不上我費這心思。」

  「是嗎,那誰有這份殊榮?你的初戀,還是你的寶貝?」郁辭的聲音凝上寒霜。

  「嗯,她值得。」

  「難怪,離婚你那麼痛快,讓你回翡翠灣,你像死爹媽似的,原來是舊情人難忘,頂著我老婆的身份也要把第一次給他!」

  郁辭越說越氣,踢了一下床腳,咧嘴「呲」了一下。

  許靜安無語,死男人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倒打一耙呀這是。

  痛死你最好!

  她梗著脖子說:「就是,怎麼?你的初戀是寶,我的初戀就不能是寶!」

  「好啊,原來你真有初戀,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去找他?你要是不答應老頭子嫁給我,我早就找真愛去了。」

  「現在也不耽誤,你自由身,找誰都可以,我又沒綁著你。」

  「你耽誤我生孩子了,要不是你,說不定我孩子都好幾個了!」

  不是他自己不要孩子的嗎?

  狗男人真能顛倒黑白呀。

  許靜安淡聲道:「那抱歉,郁總,我不孕,你找別人生吧。」

  「明天醫生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我對生孩子沒想法,你趁早找別的女人,我……」

  郁辭聲音陡然冷厲下來:「許靜安,我給你臉了,慣的你!」

  腦仁本來就痛,被郁辭這樣胡攪蠻纏,許靜安腦子更痛了。

  「滾!你……你吵得我頭疼。」許靜安背轉身去。

  郁辭看著她倔強的後腦勺,嘴皮子動了動,終於還是憐惜她是個病人,默默坐到沙發上,擺弄了一會手機。

  郁辭去衛生間洗澡的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好幾遍,許靜安冷笑。

  郁辭洗完澡出來,又出去了,很晚才回來。

  夜裡,許靜安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腳,她把腳往被子裡縮了縮。

  大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腳,固定在他溫熱的掌心裡,微涼的指腹在她腳背輕輕划過,帶來清涼觸感。

  睡意一下子飄走,許靜安垂眸靜靜看著,見男人低著頭認真地在給自己上藥。

  她心裡突然湧上來一陣複雜的情緒,酸中夾甜,更多的是幽怨。

  郁辭突然掀眸,目光朝許靜安的方向撞來。

  來不及閉眼,許靜安裝做剛從睡夢中醒來,美眸迷離地看著郁辭。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許靜安先敗下陣來,嘟囔一句,換了個姿勢,躺著裝睡。

  男人輕輕幫她掖好被子,然後進了衛生間,沒多久他出來躺到沙發上。

  病房裡很快安靜下來,許靜安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昏暗的燈光里,男人英挺的側臉出神。

  她看得眼睛發酸,漸漸睡意上頭,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郁辭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嘴角輕輕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