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特助連忙端著一杯冰咖啡進去。
每次董事長過來,自家老闆都要和他吵起來,火氣大的很。
父子倆的關係形同水火,五米之內必有戰爭。
放下冰咖啡,高特助轉身就往外走,他怕郁辭的邪火發泄到他身上。
「回來!」
郁辭一句話就把高特助定住了,轉身回到辦公桌前。
「交女朋友了嗎?」
「啊?」
高特助茫然地看著自家老闆。
他母胎solo,退役後就應聘進了時光,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哪有時間去找女朋友。
「沒有。」
郁辭嘖了兩聲,「談過嗎?」
「沒。」
郁辭嫌棄地看著他,「連女朋友都找不到,混得還不如阿寶,孩子都生三窩了。」
高特助:……
你還不是一樣,27歲了,離異無孩,現在還在巴巴地往前妻身上貼。
高特助心裡嫌棄著,嘴上訥訥說著,「是,郁總,我向來就沒有女人緣。」
郁辭手指在桌上輕輕扣著,「我送的鑽石項鍊,她為什麼不喜歡?」
買鑽石就是智商稅嘛。
高特助當然不會質疑自家老闆是大怨種。
他打量著郁辭的臉色,心裡斟酌了一下,「郁總,這得看你送給誰,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有些人不一定喜歡鑽石。」
你眼睛那麼毒,卻在自己老婆身上栽了大跟斗,對她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活該離了。
前夫人竟是大青衣!
天知道丁放告訴他的時候,他有多驚訝。
能唱戲,會打架,跟老闆離婚,是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這樣的女人本就不能當一般女人揣度,翡翠灣的房子她都不要,何況幾顆破石頭。
從來沒人敢讓老闆吃癟,可自家老闆在前妻身上已經連續吃好多次癟了。
郁辭陷入沉思,除了脖子上戴著的一塊竹節吊墜,他確實沒見許靜安戴過其他任何飾。
鑽石……她是真不喜歡吧。
……
「來一趟雁城醫院。」下午,許靜安在排練演出節目時,接到了蘇顏的電話。
許靜安擦了擦汗水,語氣淡淡,「我沒病,幹嘛去醫院?」
「來就是了,你大哥病得很重。」
許靜安輕笑,「我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三番幾次想害我,這次還想把我賣給黑社會老流氓……他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
蘇顏的嗓音拔高了幾分,「許靜安,我還是不是你媽?」
許靜安鼻子一酸,「生物學角度來說,你是我媽,從情感角度來說,你……算不上。」
她說完,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很快,她的手機收到蘇顏發過來的簡訊。
【你要是不來,許雋說要把你的行蹤告訴宋祖暘,要是他來雁城,你對付得了嗎?】
許靜安冷笑,宋祖暘早都知道她在雁城了。
以前她怕宋祖暘找到自己,因為那時自己太小,小舅舅又傷得那麼重。
後來,她的顧慮多了個久久……
但其實,真正讓你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黑暗中盯著她的那雙眼睛,他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到陽光底下來跟她較量。
所以,他的恐懼比她更深……
今天周四,晚上沒她的戲。
許靜安想了想,跟雲蔓打了聲招呼,說有事出去一趟。
她還是驅車來到雁城醫院。
推開病房門,許歡的吼聲隨之而來,「許靜安,把我哥害成這樣,我打死你!」
許靜安冷眼看著許歡從床邊衝到自己面前,掄起巴掌就來扇她。
她身軀微微一動就躲開了,手往上一抬用力握住許歡的手,另一隻手揮了出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啊,許靜安你個賤人,敢打我,我跟你沒完!」
許歡說著,奮力抽出自己的手,在空中甩了兩下,抓起床頭柜上一支筆,朝許靜安臉上扎來。
許靜安冷嗤,腳步輕巧地滑開,語氣輕飄飄的,「連個求人的態度都沒有,許叔,我走了。」
許多這才呵斥出聲,「歡歡,去一邊待著,你哥生病又不是你姐的錯。」
許歡衝過來打她的時候,許多冷眼站在一旁,半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許多這人看起來笑眯眯的,其實從來都不善良。
他這人的狠在骨子裡。
許雋好幾次禍害她,許多從不制止,反以此為要挾,想擺布她。
兒子被人整成這樣,他心裡恨著呢。
許多臉上堆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對不起啊,安安,許歡她年紀小不懂事,別跟她計較。」
年紀小?
15歲就心思歹毒,想害她。
許靜安走近病床,居高臨下望著許雋。
短短几日,許雋像變了個人,臉色蠟黃,唇色青紫,皮膚皺起,帶著氧氣罩,嘴裡發出微弱的嘶嘶聲。
他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感覺一口氣隨時要散似的。
許靜安吃了一驚。
沒想到郁辭下手這麼狠,他所謂的吹冷氣到底是怎麼個吹法?
「安安,醫生說你哥病情嚴重,只有崔博士能救他,可崔博士休假了,我們也請不動他。」
許多頹喪地坐在病床邊,一臉焦急之色。
許雋睜開眼睛,雙眼無神地看著許靜安,嘴唇動了動。
許多連忙把他臉上的氧氣罩取下來。
許雋費了半天勁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對不起,我以前……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以後再……不敢了,求你……跟郁總……說說,求他請出……崔博士。」
許歡不屑道,「郁辭都不要她了,誰還理她!」
「許歡,住口!」
許多吼完許歡,滿臉堆笑看著許靜安,央求道:「安安,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求你跟郁總說說,請崔博士出來救救許雋。」
許靜安笑,「他都不要我了,怎會理我。」接著她語氣輕快地對許雋說:「大哥,你好好養病吧,肺炎好治,消消炎,吸吸氧就好了。」
許雋費勁地抬起手,垂下去後又急切地抬起來。
許靜安覺得好笑,有些人無法無天,只會欺軟怕硬,那是沒碰到比自己更厲害的人。
人不能太善良,有時就得以惡制惡。
她嘴角勾著一抹狡黠的笑容,「大哥,你不是要告訴宋祖暘嗎?你要是掛了,我就不用再擔心了,畢竟死人是開不了口的,對不對?」
許雋的手顫巍巍地搖了幾下,似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無力地垂到床上。
許靜安俯身,在許雋耳邊一字一頓道:「是不是你害我在先的?」
許雋輕輕點頭。
「不要再打我主意,郁辭能整死你,我也有的是招整你,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許靜安?」
許雋點頭。
「所以,以後看見我就繞道走,知道嗎?」
許雋再次點頭。
許靜安拿出手機,撥出郁辭的電話。
郁辭冷冽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小沒良心的,有事才來找我。」
許靜安輕笑,「你下手也太狠了,他好歹四捨五入算我哥呢,人都快沒命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笑聲震動著她的耳膜,「你說救我就救。」
「救吧,怎麼說也是我媽的兒子,崔博士你能不能請到?」
「好,讓他撐過今晚,明天早上崔博士會到,如果撐不過今晚,那我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