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網騙白月光(32)

  鹿嘉和覺得很不對勁。

  但哪裡不對勁,他又不說不上來。

  他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薄總這關也太好過了吧!

  明明之前鹿寶身邊出現「敵人」之時,薄總跟他勾搭成奸沆瀣一氣,以各種方法爆破敵人的老巢。

  可是現在呢?

  他居然還要替敵人喝酒,扛下傷害!

  他變了!

  再也不是他的好兄弟了!

  鹿嘉和瞪著薄妄,就像是審視組織里叛變的可惡內奸,口吻里充滿了不信任,「薄總,你該不會是被他們買通了吧?!」

  眾人轟然大笑。

  就連自詡知情人的老三也是滿頭霧水,心裡不斷反省:難道他之前猜得都是錯的?薄總這牲口替人鞍前馬後盡心盡力的,竟然真的只為體驗一下絕世好哥哥的角色?現在小鹿找到了託付,他就這麼大度地「鬆手」了?

  薄妄扯出了點笑,「就咱妹一毛不拔的摳門程度,你相信她有買通我的本事?」

  鹿嘉和毫不遲疑,「這倒是。」

  般弱聽得翻白眼。

  然後鹿嘉和一個擊掌,痛心疾首,「不是吧兄弟,你什麼沒要到,還幫他們說話,你腦子——壞掉了!天哪,這還不如跳樓價呢,巨虧啊!!!」

  鹿嘉和越想越不甘心,又倒滿了一杯酒,懟到楊頌嘴邊。

  賽場大魔王化身地獄閻羅,擺出最和善的笑容,「來,妹夫,這杯是哥哥敬你的!」

  楊頌小心拽了下般弱的衣角,示意他真不行了。

  般弱就把酒杯接過來,一副貼心女友的樣子,佯裝生氣,「夫妻一體,齊力同心,你們為難他,就是為難我,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說得是豪氣干雲的。

  鹿嘉和震驚無比,眼睛裡失去高光。

  明明鹿寶以前說的是「兄妹同心其利斷金」的!

  她有了男人就不要親哥了嗚嗚嗚!

  這個見色忘哥的小兔崽子嗚嗚嗚!

  鹿嘉和幾乎可以想像,等妹妹結婚的那一天,他能夠有多崩潰!

  鹿嘉和恨不得世界毀滅,最好沒有一個男人,只有他和妹妹和大姐相依為命,哦,這樣好像也不行,要是他可以親手給妹妹培養一個忠犬男朋友就好了,這樣大家還是一家人,也就不存在妹妹被搶走的矛盾了。

  「我來。」

  薄妄卻比般弱快一步接管她的酒杯。

  鹿嘉和的怨念視線又轉移到了薄妄身上,這個兄弟倒戈得這麼快,讓他不禁唾棄,「你來,你來什麼啊,薄妄,你好歹也當哥一年半,有點硬氣行不行,那可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啊——你就這樣把鹿寶讓給他了?」

  鹿嘉和當然也知道自己只能發個牢騷,難不成還能真的阻止妹妹談戀愛?

  可恨的是兄弟和妹妹一直拆台!

  薄妄握住玻璃杯,晃蕩了下澄金的酒液。

  他抬起來,視線與玻璃杯平齊。

  透明的玻璃折射出夢幻迷醉的光,裝入了一對熱戀期的小鴛鴦,他們肩挨著肩,臉貼著臉。

  一個男生坐在了他曾經的位置上,將他取而代之。

  「不讓又能怎樣呢?」

  薄妄壓下杯口,聲音低不可聞。

  「總不好讓人一直哭的。」

  鹿嘉和的攻勢接二連三被薄妄給化解了,他怨氣更大了,一招白鶴亮翅,鎖住了薄妄的脖子,「兄弟,咱們去外邊談談唄?」

  滿是威脅意味。

  大家均是起鬨,也跑出去看熱鬧了。

  包廂內只剩下倆人。

  楊頌睜開裝醉的眼,悄悄跟般弱說話,「你哥不會把妄哥怎麼樣吧?」

  鹿嘉和沒來之前,這群宿舍哥哥就使勁灌他,楊頌招架不住,也是薄妄給他擋的。楊頌不由得感嘆,「妄哥對你可真好,愛屋及烏,把我也給照顧到了。要是沒他,我今晚得去半條命。」

  般弱嗆了一下。

  楊頌連忙抽了紙巾給她,輕輕擦嘴。

  般弱調侃他,「看來你一日男友的業務很熟練嘛,松子哥。」

  楊頌面熱,結結巴巴地說,「我看了點書,知道怎麼做。」

  倆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般弱為了先下手為強,拜託楊頌當她的臨時男友,她的理由是:「哥哥們對我管的太嚴了,哪裡也不放心讓我去,比賽還要跟著我,一點自由的空間都沒有。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好,但這種愛太沉重了,我負擔不起——是時候讓他們意識到我不是他們的私有物品了。」

  楊頌猶豫了幾次。

  這位好心腸的小哥哥最終禁不住般弱的軟磨硬泡,答應陪她演一齣戲。

  剛好他最近幾年都沒有交女友的打算,給妹妹當一回擋箭牌,讓她可以自由地飛,也算是日行一善發光發熱了。

  楊頌:「等會還要怎麼做?」

  般弱:「你就是在送我上車的時候,偷偷握一下我的手就好了。」

  楊頌:「我不會被你一群哥哥打死吧?」

  這群全是瘋子,一人一腳都能送走他了。

  特別是妹控發瘋,搞不好會血濺當場。

  楊頌不寒而慄,兩股戰戰。

  般弱安慰:「應該不會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放心,我隨時撥打救護車的電話,你死不了。」

  楊頌:「……」

  謝謝妹妹,他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女朋友」的哥哥太多,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呢!

  楊頌突然為妹妹的男朋友感到擔憂起來。

  倆人說完了悄悄話,那一群人也回來了。

  起鬨的老二充滿唏噓,「他們也太慫了,不就是裸奔慶祝下嗎,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沒有一點浪漫的藝術細胞。」

  楊頌:「……」

  他緊張提了提自己的腰帶。

  他早就該想到的,能跟鹿哥這種自由奔放派混的,腦洞一個比一個大,手段一個比一個狠。

  還是妹妹好。

  她只愛自由,不愛裸奔。

  楊頌滿臉弱小無助靠著般弱,誓死捍衛他的牛仔褲。

  好在後半場是薄妄控場,鹿嘉和被人忽悠的,順利轉移了焦點。親哥手握麥克風,撕心裂肺地控訴。

  歌單一律是:

  《分手快樂》

  《他那麼壞》

  《不值得》

  楊頌更加不敢說話了。

  大家想著怎麼也是妹妹的男朋友,總不好欺負得過分。於是經過幾輪考驗後,哥哥們熱熱鬧鬧認可了「妹夫」的身份,開始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起來。

  老三則是暗戳戳觀察薄總,他神情沒有異樣,看著眾人在鬧,嘴角掛著一抹笑。

  沒有吃醋。

  也沒有生氣。

  他甚至比鹿嘉和這個親哥還要平靜從容。

  老三為自己曾經的齷蹉下流的念頭懺悔。

  ——薄總是真的把人當妹妹啊!

  ——他下賤!他居然亂想倆人的關係!

  到了十點,般弱被哥哥們準時趕上車。

  鹿嘉和坐副駕駛座,打算送她回校自己再過來。

  楊頌戰戰兢兢履行男友業務,按照般弱的吩咐,欲蓋擬彰般牽了一下她的手——在無數雙火眼金睛之下。宿舍哥哥們發出了意味深長的笑聲,楊頌趕緊鬆開。

  薄妄看得清清楚楚。

  真拉手了。

  鹿嘉和不明所以,探出腦袋,「怎麼了?你們噓個什麼啊?」

  大家笑得一臉無辜。

  「沒什麼呀。」

  鹿嘉和面色狐疑地縮回了脖子。

  等他從學校趕回KTV,裡面照舊是震耳欲聾。楊頌被他們拖著獻唱,哭笑不得地逃跑,又被抓了回去。鹿嘉和叉著腰,皺眉環視了一圈,「薄總呢?回去了?爺還沒找他算帳呢!」

  老三揚了揚下巴,「喏,喝得趴下了。」

  那沙發上整整齊齊躺著一具高大身軀,眼睛緊閉,鹿嘉和簡直不敢相信。

  「他趴了?」

  聚會那麼多次,他頭一次見這牲口被撂倒的!

  老六玩著骰子,認真點頭,「哥真趴了,醉了快有三十分鐘了。」

  老二也過來了,充滿了憐愛。

  「這才叫走心的哥哥,鹿爺,你得學著點。」

  鹿嘉和:「???」

  又在內涵他!

  大家又唱了一會,在附近的酒店找了房間,湊合睡一晚。

  老二和老三抬著薄妄進房。

  「這傢伙看著挺瘦,實際上沉得要死!」

  老二抱怨道。

  老三鬆開夾著自己脖子的胳膊,把人拋到床上,順勢解一下對方的皮帶。

  「嘭!!!」

  老三被踹到床底下去了。

  他懵逼坐起來,跟同樣懵逼的兄弟們對視。

  「剛才發什麼了???」

  正在弄檯燈的老大瞠目結舌,「你,你好像被屍體踹了——不是,我是說,你被薄總踹了一腳!」

  老二扭過頭,嘴裡發出「媽呀」的尖叫聲。

  「我靠!好瘮得慌!」

  那閉著眼睛的傢伙,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眾人面面相覷。

  「薄總醉酒是這樣子的?突然詐屍,好他媽嚇人!咳,那個,你們誰來解一下薄總的皮帶,我不行,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萬一被她問起,腰間淤青怎麼回事,我十張嘴都解釋不清了。」老二搓了搓胳膊的雞皮疙瘩。

  眾人齊齊唾棄。

  你小子分明就是害怕被踹!

  老六最懂事,「我來吧,哥他這樣睡肯定不舒服,明早起來得頭疼了。」

  然後老六也被踹了。

  老六抱著膝蓋,委屈畫圈圈,「我詛咒四哥早起頭疼。」

  大家:「……」

  老大偏不信邪,大家長就是要以身作則,「我來!」

  隨後老大蹲在床腳,揉著老腰,「如果我女朋友問起來,你們可得給我作證。」

  大家整齊劃一地搖頭。

  老大被氣笑了,「嘿,小兔崽子!」

  鹿嘉和在最後邊,和楊頌共同提著一箱礦泉水進來,「怎麼了這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給他還原了現場。

  鹿嘉和擼起袖子,「爺百無禁忌,讓爺來降服這妖魔!」

  他去拽薄妄的腰帶。

  對方似乎有了動靜,側了下臉。

  「來了!」

  「全體準備!」

  「鹿爺要被踹飛了!」

  醉酒的男生眯著眼看著鹿嘉和,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最終結果是——

  什麼都沒發生。

  大家驚了,「鹿爺什麼時候這麼歐了?薄總居然沒踹他?」

  鹿嘉和得意洋洋,「這才叫堅固如鐵的兄弟情!你們那是塑料!」

  薄妄喉嚨發出咕噥聲。

  「什麼?兄弟你說大聲點!是不是要吐啊?」

  鹿嘉和把耳朵湊過去。

  男生薄唇微掀,斷斷續續地說,「姓鹿的,要了人就走,沒,沒一個……好東西。」

  鹿嘉和:「?」

  大家面色逐漸變得詭異。

  鹿嘉和:「等等,你們什麼眼神,爺是清白的!!!」

  鹿嘉和要被自家兄弟坑死了。

  他幾乎一夜沒睡,眼睛布滿血絲。

  等薄妄頭痛欲裂醒過來,他發覺喘氣困難,低頭一看,一雙手猙獰卡住他脖子。

  薄妄:「……」

  兄弟眼珠暴突,宛如惡鬼。

  薄妄差點被送走。

  黑髮男生揉了下額頭,「鹿嘉和,你發什麼神經。」

  鹿嘉和的面容陰森森的,「兄弟,你這一覺睡得舒服吧——可老子他媽的一夜沒睡!」

  薄妄淡淡挑眉,「你不睡關我什麼事?」

  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貫的敷衍態度。

  鹿嘉和唾他一臉口水,「你個垃圾,還敢給爺裝傻,昨晚你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嗎!」他面色扭曲地複述,「你說姓鹿的,要了人就跑,沒一個好東西!」就因為這一句話,他被兄弟們用奇奇怪怪的目光審視了一分鐘。

  就一分鐘也足夠讓直男發瘋的好嗎!!!

  薄妄漫不經心,「不應該是姓陸的嗎。」

  鹿嘉和一個怔忪。

  「……對哦。」

  他恍然大悟。

  隨後鹿嘉和揪起打地鋪的傢伙,拿出挨家挨戶訪問的架勢,逐個地告知:「是姓陸的,陸地的陸,不是長頸鹿的鹿!!!」

  大家被粗魯吵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知道了,鹿爺你至於嗎。」

  「沒懷疑你們的基情,開玩笑的。」

  「哎喲,別吵了,頭疼死了,哥要再睡一會兒!」

  鹿嘉和終於可以放心地躺下來,順帶搶了老六的被子。

  薄妄心想,這兄妹倆的毛病倒是如出一轍,都愛搶人被子。

  他嘴角微勾,笑意又緩緩散開。

  氣氛凝結成冰。

  老六迷迷糊糊縮成一團,嘴裡喊著冷。

  薄妄順勢扔下了被子。

  一群人這才不鬧騰了,房間裡又重新變得安靜,只剩下起伏的呼吸聲。

  薄妄赤著腳靠在床頭,他劃開手機。

  置頂的還是她的消息。

  薄妄思索片刻,取消了置頂的資格,讓她的網名淹沒在一群朋友裡面,逐漸變得不起眼。他呼出一口氣,漸生白霧。額前黑髮滑下一綹,男生側過臉,去看酒店的窗戶,它被松柏綠的窗簾遮擋了大半,從那泛著天光的縫隙里,他偶爾窺見那漫天的雪。

  這個清晨比以往更冷了。

  他的妄想也結束了。

  一條消息跳了出來。

  餘生皆是浪:[今晚接單不,老娘要干一票大的]

  K1230:[不接]

  薄妄手指移開,想要刪除人,想了想,又留著了。畢竟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起碼有點情義在。

  餘生皆是浪:[心情不好呀,是失戀了嗎]

  般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進行她網騙事業。

  K1230沒回復。

  般弱又噼里啪啦輸入自己的洗腦包。

  餘生皆是浪:[真失戀啦?節哀哦]

  餘生皆是浪:[別因為一棵小草放棄一片森林呀,man,想開點]

  餘生皆是浪:[要不你以毒攻毒,找個替身]

  薄妄眼梢一動。

  找個替身?

  K1230:[你在噁心我?]

  般弱頓時語塞。

  K1230:[我不做那下賤的事]

  侮辱她也侮辱自己。

  K1230:[三觀不同,互刪吧]

  餘生皆是浪發來一條語音。

  「別別別兄弟你別呀我開玩笑的!」

  慌裡慌張的,像草叢裡突然受驚竄出來的兔子。

  K1230:[不誠心]

  餘生皆是浪:[我給你唱,兩隻渣女,你原諒我行不行]

  K1230:[老虎哪去了]

  餘生皆是浪:[這你得要問動物園的園長]

  薄妄光著腳下床,從地上的「屍體」搜刮出了一對耳機,剛好插入機體。

  語音里的女聲清了清嗓子,旋律溫柔沙啞。

  薄妄掀開一角窗簾,俯瞰著籠罩著冰雪的城市,如同一個白色慵懶的夢境。

  像那天她孩子氣般撲進他懷裡。

  K1230:[有什麼辦法]

  K1230:[可以讓自己快速死心]

  他的確是放不下那個祖宗,但又不想像廢物一樣,沉湎在一段無望的感情里。可以當傻逼,但不能當一輩子的傻逼,這是薄妄要求自己的人生原則。

  餘生皆是浪:[像我一樣,當個快樂的魚塘主]

  K1230:[怕是不行]

  自從栽在祖宗手上,他的世界觀重新洗牌。

  薄妄以前放蕩不羈,完全沒什麼男孩子要守身如玉的觀念,現在呢?

  別人一碰他皮帶就炸毛。

  他這應激反應要好一陣子才能平復了。

  對方發來一段語音。

  「那你,要不要跟我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網戀?我可以幫你忘掉她哦。」

  薄妄心如止水。

  K1230:[不想]

  般弱並不泄氣,繼續尋找他的弱點。

  餘生皆是浪:[好吧,你錯過了一個非常好的嘗試機會,我們回到原先的問題]

  餘生皆是浪:[你可以想一下你最絕望的死心場景]

  薄妄摩挲了下自己手腕。

  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那條發舊的紅繩被他藏起來,和新的紅繩纏成了一個死結。

  K1230:[大概是看自己的定情信物戴在其他人的手上吧]

  般弱眯起眼。

  好的,你完了。

  快中午了,人陸陸續續爬起來,楊頌這個裝醉的自然比其他人更精神,於是他也被哥哥們毫不客氣差遣,去外頭買粥了。沒幾分鐘,楊頌大包小包地回來,引起了眾人的圍觀,「酒店樓下就有早餐賣嗎?」

  「不是,是鹿鹿買的,她要上課,就不上來了。」

  哥哥們頓時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有的人渣甚至還猖狂發言,「鹿鹿早就該交男朋友了,這樣才會心疼人啊!」

  鹿嘉和爬起來,給人來了一記飛腿。

  連帶著楊頌也被妹控遷怒。

  楊頌捂臉,「哥,哥別打了,比賽要出鏡的呢!」

  老二眼尖注意到他手上多出的飾品,「這什麼,紅彤彤的,娘里娘氣的。」

  楊頌:「鹿鹿給我的,說戴著有好運!」

  老三不厚道嘲笑:「關於二哥的審美,我會準確轉達給小鹿和二嫂。」

  老二:「……」

  完了,說錯話了,他要被燉了。

  鹿嘉和心裡直冒酸水,嘴硬道,「這有什麼,去年除夕前,鹿寶也給薄總戴了一條啊,咦,薄總你的那條呢。」

  薄妄的聲音寡淡,「久了,扔了。」

  鹿嘉和嚷著,「你怎麼扔了啊,你不要給爺啊!那可是我妹的福氣!」

  薄妄轉身,走向門口。

  「我的東西,想扔就扔,你管得著?」

  「嘭」的一聲,門被用力關上。

  兄弟小聲議論。

  「怎麼生氣了?」

  「可能是不爽了吧?」

  「鹿嘉和你反省一下你自己!」

  「……」

  薄妄從酒店離開,大衣也沒穿,身上就帶了一部手機。

  他感覺自己像個孤魂野鬼,漫無邊際地遊蕩。

  手機震動響個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了,他劃開手機。

  群聊早就爆了。

  兄弟們都在問他去哪裡了,怎麼一整天不接電話。

  就連餘生皆是浪,也是每隔一個小時發來信息,最後甚至問他在哪,在幹什麼,再不回話她要報警了。

  而她發過來的,只有一句。

  [你搞什麼呀,玩失蹤幼不幼稚]

  幼稚。

  在她心裡,他就是這樣的。

  荒唐而不負責任。

  薄妄想說,你他媽的憑什麼?

  憑什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來處決我的感情?

  隨後他又自嘲一笑。

  是他先動的心,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付出相應籌碼呢?

  毒瘤一旦形成,就很難戒掉。

  但他可以挖掉。

  連皮帶肉。

  薄妄給般弱發了信息,像是溺水者最後的求救。

  [如果我喜歡了別人,你會怎麼辦]

  [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一直是輸入的狀態,但他的回覆隔了十分鐘。

  [好的,謝謝,我明白了]

  隨後般弱的馬甲號收到了新的信息。

  K1230:[小姐姐網戀嗎,日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