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縷白月光

  三十七縷白月光

  蘇蘿都不知道季臨川哪裡來的這樣好精力。

  昨晚他應該加班到很晚,清晨她起床吃早飯的時候,季臨川已經上班走了。

  現在卻殺了個回馬槍。

  她喘著氣,想要推開他的親吻:「喂,你不上班了嗎?」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季臨川上次曾誇讚過她的「熱情」,然而這時候,蘇蘿發現季臨川要是熱情起來,她也完完全全的招架不住呀。

  兩人在次臥里做了一次。

  浴室中又一次。

  季臨川頗有些意猶未盡,蘇蘿死死地抱著枕頭不肯撒手,臉頰紅撲撲,背對著他。

  季臨川逗她:「不是說我是你的親親小可愛?

  貼心小寶貝?」

  「不是,你聽錯了,建議立刻去耳科掛診號,」蘇蘿十分認真,「年紀輕輕就失聰太可憐了。」

  季臨川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我等下去公司,你好好休息。」

  還是這樣,拔X就走。

  蘇蘿抱著自己的胳膊,悶聲悶氣:「走吧走吧。」

  季臨川沒聽出來她話中的意思,囑咐:「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蘇蘿把頭蒙在被子中。

  某些事情上,這個男人直的令她有點點小絕望。

  據說改動了新程序後的布偶輕盈地跳上了床,大尾巴掃了過去,問:「咋啦老妹兒?」

  蘇蘿摸了它的頭:「……程式設計師又給你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熊貓腿短,重量大,翻不上去床,在旁邊趴著,一口濃濃巴蜀口味的普通話:「根據新級別的情緒判定,你現在的心情很糟糕,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蘇蘿裹著睡裙,也不想睡了,慢吞吞地趴過去,揉了揉熊貓的小耳朵:「講吧。」

  熊貓一口氣講了好幾個冷笑話,蘇蘿翻了個身,配合著笑兩聲。

  這種糟糕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下午三點鐘,蘇蘿午睡醒來,看到陳相宇和杜涌被爆出各種黑料。

  有的是錄音,有些是視頻,兩位手腳都不曾乾淨,軟磨硬泡威逼利誘娛樂圈新人。

  微博都快爆炸了。

  蘇蘿擼了把小熊貓,咬著唇懶懶散散地看著相關的報導。

  報應不爽,這兩個昨天還在酒局上道貌岸然的人,恐怕沒想到自己的醜態這麼快就被昭之於眾了吧?

  單單是這些,只能令兩人名聲掃地;而給予兩人事業重重一擊的,是業界出名的好幾家影視公司,公開宣布聲稱將不再與他們合作。

  這相當於聯手封殺了。

  微博上拍手稱快的同時,也有人感慨。

  [看來陳嘉木掃把星的名號不是蓋的,把他親老子都掃沒了]

  [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繼承我的花唄嗎]

  ……

  蘇蘿愉悅無比地看完。

  多半又是季臨川出手,她仔細辨認了那幾家影視公司,確認和蘇林在業務上的牽扯並不多。

  蘇海林就算是行動,也沒有這麼快。

  只有季臨川,有這個能力默默地幫助她。

  這個男人其實遠遠要比那些只會在口頭上承諾的人好很多,很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但該做的其實一點兒也不少。

  蘇蘿覺著自己可以嘗試著……和他交往一下下,以認真的心態。

  最好能夠改掉他拔X就走的壞毛病!

  然後問問他……關於曾經的那封信,他是否還記得曾經傷過一個女孩的心。

  旁邊的布偶貓邁著小jiojio走過來,說:「蘿蘿,這個周六是季臨川生日,你買好生日禮物了嗎?」

  蘇蘿早就準備好了。

  Patek Philippe的一款男士腕錶,和他很相稱。

  過生日的話,又是周六,季臨川應該可以早點時間回靜安公館吧。

  如果回來的早,說不定還可以來場燭光晚餐什麼的。

  蘇蘿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晚餐時候,蘇蘿特意問了下季臨川這周六的行程。

  季臨川的心情還不錯:「周六應該沒什麼事,你想出去玩?

  我陪你。」

  蘇蘿簡直比中大獎還開心:「真的嗎?」

  季臨川失笑:「明天我再確認下行程,儘量把那天空出來。」

  看著蘇蘿這麼期待的模樣,他問:「最近在家悶的時間久了?

  想出去轉轉?」

  蘇蘿拿小勺子攪著甜牛奶:「也不是。」

  這人是故意這麼問的嗎?

  知道是自己生日,還故意說是她想出去玩?

  哼,真幼稚。

  晚上依舊分房睡,蘇蘿抱著布偶,腳邊跟著熊貓,開開心心地回了次臥。

  她晚上睡不著,開始做計劃。

  白天八點鐘起床的話,她想要和季臨川一起去世貿逛街,然後美甲,中午去新評定的米其林三星酒店用餐,下午去做頭髮,去試香,晚上燭光晚餐加蛋糕。

  完美。

  蘇蘿沒有告訴季臨川具體的計劃,笑眯眯地說暫時保密。

  季臨川好奇心並不旺盛:「只要你別在計劃中添加『鬼屋』『密室逃脫』就沒關係,不過以你的膽量,應該也不會加。」

  蘇蘿感到自己受到了嘲諷。

  她立刻取消了下午做頭髮試香的預約,惡狠狠地補上一項——去大名鼎鼎的「恐怖學園」主題密室中玩!

  哼,嚇死他!

  但周六的上午,計劃進行的並不那麼順利。

  清晨,藤藤二號的主程序出現一個嚴重的bug,這是近幾年的心血,季臨川來不及向蘇蘿道歉,在她起床前趕去了公司。

  蘇蘿醒來後才得知這一消息,受到主機影響,布偶和熊貓暫時被人為關閉,軟趴趴地倒在一旁。

  嗯,這是大事,蘇蘿這樣安慰自己,季臨川選擇去公司是很正確的。

  畢竟他不是為自己一個人而工作,他肩膀上的任務更加沉重。

  只是心裏面還是不舒服,鈍鈍的難受。

  她帶了保鏢去世貿購物,但凡瞧著順眼的包都買了下來,刷的全部都是季臨川的卡;中午吃飯的時候,給季臨川打了兩個電話,始終是占線狀態。

  蘇蘿感覺胃很不舒服,放下筷子。

  預定好的飯菜,她只吃了兩三口。

  下午預定的鬼屋時間到了,她等不到季臨川,也沒有消息,一個人取了票進去。

  剛剛踏入,門關上了,陰森怪異的音樂響了起來,第一個工作人員跳出來,穿著jk裙和黑色小皮鞋,披頭散髮直直地對著蘇蘿。

  蘇蘿沉默兩秒,蹲在地上哭了。

  這把工作人員嚇了一跳,急忙按了緊急燈,一時間鬼屋亮如白晝。

  他摘掉頭套,手足無措地蹲在她前面:「哎,這位小姐,你還好嗎?

  別怕,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哎哎哎,我不嚇你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我也陪你哭嗷……」

  蘇蘿把臉埋在胳膊中,眼淚啪嗒啪嗒不停地往下落。

  她什麼都沒說,但是心裡堵的要命。

  臭季臨川,狗男人,幹嘛放她鴿子!

  —

  季臨川從到達公司之後就沒有離開過實驗室。

  雖然已經招募了足夠多的計算機方面的精英,季臨川自己也未曾放棄過這方面的學習,整整八個小時,滴水未進,一同協作,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源頭。

  一小段語言的邏輯錯誤造成了大面積的死鎖,連帶著引起程序的癱瘓,順利解決之後,季臨川走出實驗室,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耗光了電量。

  眼睛不太舒服,長時間面對屏幕,讓他看東西時都蒙上了層淡淡的陰影。

  季臨川已經習以為常。

  充電開機後,立刻給蘇蘿撥了個電話。

  無人應答。

  多半是生他的氣了,畢竟是他爽約在先。

  季臨川沒有吃飯,甚至連外套都顧不得拿,驅車回靜安公館。

  靜安公館安安靜靜,氣溫下降,連帶著夕陽也有了幾分涼意。

  蘇蘿並不在公館內。

  傭人說:「蘇小姐出去散步了,說一會就回來。」

  季臨川鬆了口氣。

  沒走就好。

  正準備出去找人,卻看到傭人推著一塊蛋糕出去,他皺眉。

  蘇蘿平時控制飲食,很注意糖分的攝入,從來都不吃大塊的蛋糕,他不嗜甜,更不會吃。

  近了,他才看到那蛋糕上還有幾個字。

  狗男人生日快樂。

  嗯?

  季臨川確信,「狗男人」這個是蘇蘿給予他的專屬愛稱,她從不會拿這個詞語來形容其他人。

  季臨川攔住傭人:「這蛋糕準備送到哪裡去?」

  「剛剛蘇小姐打電話過來,說這些用不到了,讓我們丟——」

  話沒說完,季臨川沉了臉色,大步走向次臥。

  內心翻江倒海。

  他竟然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可蘿蘿卻記得。

  次臥里,馨香依舊,蘇蘿大部分東西都還在,但梳妝檯上,她最愛的那瓶香水和口紅消失了。

  尚未重啟的熊貓和布偶呆呆地靠著牆坐。

  她並沒有帶走這兩隻。

  垃圾桶中,靜靜地躺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季臨川彎腰撿了起來,打開。

  裡面是塊手錶,還有張撕碎了的卡片。

  拼湊在一起,是她娟秀的字跡。

  ——祝世界第一漂亮的小公主的未婚夫生日快樂。